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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风云惊变杨柳暗 ...

  •   江子潇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玉笛,忽看得柳沐长袍鼓动,才恍悟柳沐心中早有计谋摆脱这苗疆女子。原来柳沐刚才不过靠近穆清言脸颊耳语了什么,并匆忙将一物品予他,不过他长袍挡住了一半,自己竟会错看。既然如此,江子潇心道自己也不用出手,只需静观其变就可,便怀抱白玉笛默默观望。
      穆清言装作无奈而不甘的模样,向前迎了一步,对琦华道:“柳公子方才告诉我,他对当初蛮州之见仍难以忘怀,因此有一物要予姑娘,权当作离别之赠。”
      此招果然一使即见奇效,一听到“蛮州之见”琦华便卸下冰冷的面目,心神激荡,不禁露出微笑,似在回忆当年之事,心中即是悲伤又是甜蜜。穆清言将那物放在她手上,她想也没想,便握了握,忽然双目圆睁,脸色转怒,大叫道:“你…你居然……”
      “琦华妹妹,这可是我还你的。虽说我不齿于使毒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不过你当初对我如此热情…我…我应当物归原主。”柳沐见状,朗声道。
      想到自己辜负了琦华如此情意,他心下愧疚无比,不过琦华为了不放他走,居然用毒钩骨伤他,一阵怒意便冲向心头。琦华刚才一握,手掌已被刺伤,可惜柳沐忘了一着,她幼时便有毒功护体,如此小毒,自然害不了她。但想到情郎对自己如此心狠,琦华眼眶一热,泪水便顺着脸滑下。
      柳沐见她示弱,登然有些后悔,毕竟对方乃一妙龄少女,自己也不必如此斤斤计较。正懊悔时,忽然脖颈一冰,只听得江子潇道:“你若再敢使毒,我便在此杀了他。”
      柳沐先是被吓了一下,不过便放宽了心。江子潇用白玉笛抵在他脖颈处,但因怕误伤他而缓了手劲,柳沐知他好意,因此对方以自己作胁迫琦华的工具,他也没大在意。更何况此时…琦华颤抖着将举起的右手放下,柳沐定睛一看,她手腕处有三双发黑的袖箭,一看即知毒性强烈,只要稍微一动,便有三人流血当场。
      不过江子潇此行也是凶险,他见琦华刚来时才道要杀掉柳沐,后来又因情深要将他带回苗疆,其又爱又恨之情,可见一斑。他边以此为她弱势。琦华果然抖动了几下嘴唇,缓缓道:“你…你放开他…我走。”
      说罢琦华果然转身向船头,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眼里不知是爱是恨,她大声威胁道:“你们等着,我师兄是不会饶过你们的!柳郎,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一直躲着我!”虽说是女子生气懊恼之语,不过听来也促人心寒。江子潇警戒地看着她离开,直至她的背影如化蝶般消失不见,他妈才放开柳沐。
      柳沐抹了抹冷汗,道:“幸亏子潇兄你反应够快…”穆清言奇怪道:“他刚才不是…”柳沐宽容地笑了笑:“他不想害我,我知道的。”随即又叹了一声:“唉,遇上了她,这日子可不好过喽…”
      江子潇眺望远处,并没有留意两人的谈话,只是看那浩渺烟波,心神也随之远去。蝎心门为五仙教分支,暗器之理,是绝不通的。不过门下一个小弟子亦能用暗器瞄准多人,那么其门派…便是不可想象了。这暗器之理,或许是蜀中大家唐门传予他们的,不过唐门不结派,不与门外人来往的行事风格,江湖人尽皆知。这七年之内,他一向不甚留意的西南小门派,竞靠依靠唐门秘技成如此气候,他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料到。辛喜对方呈中立态度,不过究竟如何,他还是得去贵州亲自拜访一番,试探虚实才行。

      行了四十里路后,便到了扬州,清晨水雾迷漫,烟云罩水,船上亦附了一层清冷薄露。穆清言从船中出来,只觉说不出的冷。至一小镇后,江子潇微歇一会儿,就要快马赶路去往他处,穆清言恋恋不舍,却也不出声阻拦。自父母一事后,他也明白许多人自己并不能留住,与其悲春伤秋,不如随波逐流。柳沐却坚持要他喝一杯离别酒再走,这般那般,一会儿穆清言和柳沐收拾盘缠时,雾气早已消散,时间也去了不久了。
      穆清言问道:“柳大哥,你也会走吗?”
      柳沐笑道:“大丈夫行走天下,四海为家。小兄弟,我左右也是出来闯荡江湖,不如先陪你一程吧。”
      穆清言大为欢喜,两人便对视一笑。接着驱马赶路,扬州风景正好,两人又是意气风发,风神俊朗的少年,这一路过的好不舒畅。过了闹市后,渐渐地有些荒凉,到了一破落小巷,穆清言不发一言便走进敞开的大门,柳沐奇怪穆清言为何来这种地势,便想也不想,直接问道:“清言啊,你说你的亲戚做的是买卖生意,怎地把房子买在这小巷子里?”穆清言微笑:“这是有讲究的,首先是怕偷窃,二是嘛…就是风水之事了。”
      钻了些弯弯绕绕,总算到了穆家门口,穆清言无意中望了下侧旁看富贵之气的金鱼,心中立即大骇:“怎么…怎么死了这么多条?不好,穆家怕是有大事啊。”随即又甩了甩头:“我怎么信起这些来了?唉……但愿,但愿是我想多。”便敲了敲大门。一面色阴郁青白的仆人打开,穆清言报了来历,柳沐不便进去,就留在外头。他见右侧有个亭子,便休息去了。

      刚一进门,穆清言四处张望了下,只见一切无不正常之处,略微放了心。一外姓族人看见他,冷漠地打了打招呼,便僵硬地走了。穆清言上次过端午还见过他,当时与他畅谈甚欢,为何这次见面如此生疏,穆清言也是左右摸不着头脑,既然等了许久,没人来接,他只好去姑姑居住的清竹大院。
      虽说两家血缘关系甚浅,但自姑姑嫁至扬州后,自己和这里总算有了深层的血缘关系。穆清言没有敲门,只是在院口喊了几声,听得屋内有所响动,一三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唤道:“清儿?你进来吧。”
      他见姑姑脸色健康,和刚才那些苍白之人绝然不同,才微微舒了口气,刚想问候,姑姑摸了摸他的脉门道:“这么久…你的内力还是没有起色啊,这是怎么回事?”
      穆清言黯然道:“我不知道…自从我那日生了一场重病,修习内功对我来说,可谓十分困难。”
      那中年妇女颦眉道:“你娘亲可有说些什么?”
      穆清言道:“她说…这不是病,是有人特意下的毒,于身体无甚大害处,却无法修习内功……所以我娘她,她治不好。”
      他姑姑长叹了一声:“清儿,你听我说,一会儿你不要插嘴。我这里有补习内功,疏通脉络的灵丹,我给你,你取了之后就马上走,知道吗?马上走,不要停留,家里最近出了点大事……你…你在这里恐怕会出事…”
      穆清言满腹疑惑,问道:“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使劲摇了摇头:“他们…他们都疯了…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又马上住了嘴,像是在担忧什么一般,又狐疑地探了探窗户,忧虑道:“我真怕隔墙有耳…”不久仆人拿了药来,她匆匆忙忙地推了他离去。穆清言不敢多问,只觉背后阴冷,便寻了大门出去。

      却说柳沐刚走进那凉亭,忽然一阵腐臭扑鼻而来,他屏住呼吸走近一看,一英俊苍白的男子,直挺挺的坐在那,他一探口鼻,果然没有呼吸。晓是柳沐大胆,碰见死人也是忌惮三分的。他赶紧退了退后,心中一片疑惑:这英俊男子断气也不久了,怎地没人来搬?难不成到现在也无人发觉?正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一声恼恨的质问:“你是谁!?”
      柳沐差点以为是那男子诈尸,反射性地抽出了剑。结果声音来自身后,他仔细一看,是一脸色呈病态苍白的青年男子。柳沐心里发毛,赶紧避开,飞身下梯。那青年男子也不顾柳沐,提了两壶饭菜和酒,与那英俊男子并坐,轻声道:“凉弟,做哥哥的我来看你啦……不久他们就要带我走了,我什么都放得下,只有你不行……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共饮了,不知道我到了那边,你会不会在黄泉路上走得太远?”
      柳沐越听越心中发怵,他天下怪异之事见的不多,见到此情此景,只觉胃里泛酸,头脑发胀,后悔自己来到此处。不过听那青年男子话语,他又觉得不胜同情。那青年男子语气悲凉至极,想必那两人生前一定要好无比,以致一人已故另一人亦难以忘怀,永铭于心。只是…这般会见朋友,他也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那可是一个死人啊!一点儿呼吸也没有啊!难道那青年男子没有看出吗?他又听了一会儿,只觉那青年男子说话疯疯癫癫,全然没有章法。柳沐暗想这可能是不知哪里跑来的疯子,便摇了摇头,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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