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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拍卖会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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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事,的确是有些渊源。
之前尹新月在长沙的时候,张启山就已经动了要送京墨离开长沙的心思了。
他曾瞒着京墨找过尹新月。那个时候,尹新月正苦于怎么跟她大伯和爹爹解释拍卖会上鹿活草等药草被人偷走的事,她既想让她爹打消将她早早嫁出去的念头,也不想出卖京墨这个朋友,所以她着实为难。张启山便给她出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彭三鞭。尹新月也曾想过这个办法,但当时彭三鞭闹出的动静不小,她爹若有心查证,定会知道她是在撒谎,所以便将这个办法弃之不用。如今张启山提出来,自有他的想法。
张启山答应尹新月,利用他的势力,将当时的知情人全都封口,让尹老板无从查证,再派人在沿长沙到北平的路上放下假消息,加以若有若无的诱导,尹新月再添油加醋一番,爱女若宝的尹老板也就没有办法追究了,相反,担心女儿嫁错郎的尹老板短时间内也不会逼尹新月嫁出去了,这也算达到了尹新月的最初目的。
而作为帮助尹新月的交换条件,张启山向她提出的要求便是,若有一天京墨需要新月饭店保护,她必须竭尽全力保证京墨的安全。
可尹新月虽说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但重要事务她并没有权利做决定,调动几个听奴棍奴还可以,但要是拿整个新月饭店和日本人作对,尹新月还没有那个权限,当然,尹老板若知道了,就更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了。所以,张启山的要求对当时的尹新月来说,并不是随口一句话的事。尹新月若答应了这个要求,那她回到北平的第一件事,就得参管家族事务,并能让她爹信任放心才行,如此,才能拥有新月饭店的管事权。
虽然尹新月为了京墨的安危,最终答应了,但回北平后被各种事务所累的她,还是将这笔账记在了张大佛爷身上,就等着以后还回去。
京墨初来时被尹新月拉着到处玩,京墨以为那是新月的日常生活,殊不知,为了这个掌事权,尹新月可是一天到晚忙到没有时间去打扮自己,也无怪乎逛街时尹新月那么兴奋了。
不过这种事,尹新月埋怨归埋怨,却不会告诉京墨。
既然是保护,就应该让她无忧无虑的欢笑,何须让她担心挂心呢?
好朋友,就是在背后为你处理了麻烦,人前却能陪你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人。
等一切结束了,出自对朋友的尊重,这些事是该事无巨细地告诉她,但现在,她只需要笑就好了。
京墨顺利从新月那里借到了钱,底气也足了,但她还是知道自己不宜暴露在众人面前,便没有出面,请了旁边的听奴为她叫价。
这边京墨看得舒心,对面日本商会的人可就不开森了。
本来想拿了清廷的玉簪回去讨好他们商会的大小姐,结果半路就要被人家截胡了!这怎么得了!
“老板,要不算了,我看那叫价的是新月饭店的人,说不定对面坐的是他们饭店的贵客,要不我们换一件吧,硬碰硬......”
“混蛋!他是贵客,我们就不是了吗!大小姐喜欢清朝的玩意儿你不知道吗?换一件?这次拍卖会只有这一件清朝的东西,明天我们就回程,你说换成什么!啊?”
主坐上是个穿西装的胖子,旁边站着的是他的管家。
管家都是有眼力见的人,刚才看见对面的人里面似乎有新月饭店的大小姐相陪,便觉得他们不能直接跟她们对上,至少这是人家的地盘不是?他便好言相劝,谁知却被骂个狗血淋头。
那胖子虽然压着火气训斥管家,但也知道管家说的对,他们不应该在别人的地盘上跟主人对上,但他们此次在中国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急需本行救助,正是需要大小姐替他们美言的时候,怎么能把要送给大小姐的礼物弄丢了呢?
所以,他也只能咬牙紧跟叫价。
这边胖子等人多少还要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现在还有多少可用的资金,京墨可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说实话,那清廷的玉簪京墨还真是看不上眼,先不说京墨对清朝没有好感,那玉簪也没有什么历史价值,就说说自己的夫家——开玩笑,张启山书房密室里的东西随便拿个出来也比这个簪子值钱,而且个个都有出处,个个比这个簪子历史久远。
就算京墨对首饰不太在意,也架不住女人的天性——见到漂亮首饰还是会高兴。在家的时候,张启山有了闲情逸致,就会翻翻张家的库房,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觉得适合的就拿来打扮自己的夫人。
起先京墨对这些东西的来源还有些抵触。第一次,张启山给她拿来一对耳坠,上面的玉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流光溢彩,京墨很喜欢,她拿起来要给自己戴上看看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这玉石是哪里来的”,结果被张启山的话吓得手一抖,差点摔了那对耳坠。
“哦,忘了是哪个公主还是郡主嘴里的,我叫人打成了耳坠,喜欢吗?”
......
喜欢......喜欢个毛啊!谁喜欢死人嘴里的东西啊!
但京墨看着张启山温柔的眉眼和笑意,还是没把话说出口,默默地把耳坠放下了。
后来次数多了,京墨就麻木了,反正知道张启山他们已经用秘法消过毒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说,不是京墨虚荣,实在是被张启山养的眼界高了,这点东西京墨真的是看不上眼啊!她现在叫价,纯属吊着日本人玩。
但对面不知道啊!
所以那胖子开始还很气愤地叫价,到了后来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往上加价,看价钱实在是不能再高了,便咬咬牙,开始扯。
“对面的朋友,我们远道而来,只是为了这一件物品,想将其作为礼物带回去。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不能看在我们是远方客人的份上,将这个玉簪割让给我,拍卖会后,鄙人一定送上礼物,感谢朋友的。”
京墨和新月听着他的话,都笑了。对面明明是个日本人,偏偏扯古语,弄得普通话都说不好了,颠来倒去就那几个词,搞得不伦不类,着实滑稽。
京墨眼中闪过一丝捉弄,坏笑地将听奴拉到身边,轻声说了什么,那听奴笑了笑,起身隔着珠帘说道:“我家主子叫我转告几句话,第一,我们不是你的朋友;第二,我家主子就是喜欢这玉簪,不想让!”
对,不是不让,是不想让!
“想来,阁下也不缺区区一根玉簪,为什么就这样执着呢?”
“是不缺,我家主子买了扔着玩,不行吗?”
一楼的人听了,顿吸凉气。好大的口气,清朝的东西,买了就是为了扔着玩?
京墨看着底下的人惊讶的眼神,无奈地戳戳笑倒在她身上的尹新月。
天地良心!刚才那句话可不是她说的,是新月吩咐听奴这样说的——虽然,她听了心里也很爽就是了。
不过这么说也没错,别说是张启山,就算把这玉簪给八爷,估计八爷也会把它扔进库房,任它落灰。
最终的结果自不用说,有尹新月当京墨的后台,京墨自是不会吃亏。
玩闹一晚上,京墨决定第二天启程。
怎么办,不见你,却随时都能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