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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意外 ...

  •   1.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
      他再次见到“她”,是在九年后。
      两年前,陈曦阳终于在奋斗了数年的S市成立了一家广告公司,目前业绩尚可,虽未大富大贵,倒也在偌大的S市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这一天他如往常来到公司,经过前台时,鬼使神差朝公司门口展架瞥了一眼,展架上摆放的是一些时尚类杂志,只见他随意看过一眼后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退了回来,他的目光聚集在一本精美的杂志上。
      他仔细端详着页面数秒后,嘴角渐渐漾起微笑。
      她真的从美国回来了......
      封面上的女子,妆容精致,气质若兰,他摩挲着翻开页面,Angel,这是她的英文名字?这些年,她一直是在用这个名字吗?难怪,我找她更艰难一些。
      摩登杂志对她不尽溢美之词:中国最具价值的服装设计师,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
      她果然已如明珠般璀璨,如星星般耀眼,他苦笑,她注定不凡,而我,努力了这么多年,看来我还是够不着她,可是,这又能怎样呢,拿身家地位做可怜的借口,不是太自卑,就是不够爱。
      他接着往下看去:
      “Angel小姐,您的作品极具个性与灵气,请问灵感是来自您的生活吗?”——“当然。”
      “请问您对缘份是否有自已独到的见解?”——“我相信缘份天定。”
      “您是否期待您的白马王子早日出现呢?”——“唔,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化成绕指柔。
      他以最快速度查到她的工作室地址:S市**路,果然,与他想的竟是丝毫不差,她回来,一定会是S市。
      也许冥冥中一切都是注定。
      我要见去她,立刻,马上......
      他是一个受欢迎的男人,平易近人,阳光帅气,这样的男人,对他心生爱慕的女子不少,可是,这么些年,他偏偏在爱情上,没有与他节节攀升的事业一般,春风得意,曾有人一度怀疑,他不会是?弯的吧?这样的质疑仿似也是成立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相伴了数年的“男性友人”如影相随......
      其实,那些都是臆测,他爱过,如飞蛾扑火,不管不顾地爱过,一场短暂的爱恋,他燃烧了所有的激情。直至最后灰飞烟灭之际,他的心也仿佛被掏空,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了,可是,她竟然从美国回来了,她回来了,他死去的心,也就活了......
      “请问这位先生,你有何贵干?”在她工作室前台,一个国语生硬的干练女子走向他。
      “我找,Angel小姐......”他的眼睛里抹着喜悦,嘴角漾着笑容,神色激动。
      “请问你可有预约?”
      “预约?”他怔了怔,现在她的身份今非夕比,我刚才只顾着兴冲冲地来,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他有些傻眼:“没有,不过,我是她朋友,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不好意思,”女子一脸职业性的微笑:“自Angel回国后,如此冒然过来找她,并说是她朋友的,已不下数十人,可事实上,Angel谁都不认识,所以,我无法给你这个方便。”
      “我的确与她熟络,”他的声音有些急切,顿了顿又道:“她中文名叫秦墨雪,生辰是2月26日,请问我说的对吗?”
      “你说得没错。”女子微微一征,开始上下打量他:“先生贵姓?”
      “免贵姓陈。”
      “陈.....先生!”女子语调有些拖长,面部表情也有些复杂:“很抱歉,见Angel的确有较为繁琐的程序,若如你所说,你们是朋友,方便的话请留下电话,我相信她会很快联络你。”
      ......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若再坚持,恐是不妥。
      “好吧!”他轻叹一声:“这是我的名片,请您务必转达给她,并告诉她,我在等她电话。”
      她明明就在里面,可是,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他们拉开了,是时间,距离,还是生分,他的心徒然生出几分失意,刚刚找到她巨大的喜悦还未散去,他却又发现,再见.....已是不易。
      2.
      数日过去,他未等来与秦墨雪有关的任何消息,他开始思绪不宁,患得患失。
      是谁说如果多年以后,我们有缘重逢,你未娶,我未嫁,我们就重新在一起........
      等待使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等待使一个人心生希望,而后又心生绝望。陈曦阳不想成为一个候鸟,立在岸边,守望着无果的等待!他是一个从不知气妥的人,九年前,他等来了奇迹,赢了爱情,九年后,这也不过是一点点小小的打击,他开始特意出现在她工作室附近,他知道她每天都会经过这里,也许下一个时刻他就能在她经过的地方遇见她......
      有一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倒不是偶遇成功,而是,他意外遇见了莫总,莫总是他的客户,是一个非常睿智,行为方式极为斯文的人,与他私交甚笃。
      命运,真是神奇得不能再神奇。
      当时莫总看到陈曦阳,非常惊讶:“小陈,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来这里办点事。”陈曦阳有些心虚:“莫总,您来这里是?”
      “我来拜访Angel。”
      “Angel.....”他心跳加速。
      “怎么,你认识?”
      “不,不认识。”他强装镇定:“莫总,我听说Angel是一个很不了起的设计师,我很想一睹她的风采!”
      “可是我这样冒然带你上去,恐怕不妥吧?”他有些为难。
      “莫总,我真的很想见她一面,”他有些急切。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今天却好像有点反常。
      莫总倒没多想,思忖片刻后说道:“那行,你就随我一起上去吧!”
      ......
      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出现在秦墨雪面前。
      “Angel,这位是陈曦阳先生,广告业颇具实力的新起之秀。”进到她的工作室,莫总客气介绍起他。
      四目交接。空气仿佛停顿。
      “陈先生,你好!”对面女子礼貌客套地看着他。
      “你好!Angel,”半响,他才终于缓过神来。她的眼睛里无欢,无喜,如此平静,如一潭深幽的湖水。陈曦阳的眼神充满期待,可在这一汪平静的湖水里,终于暗淡了下去。
      ......
      莫总执意邀请Angel共进晚餐。
      Angel推辞:“莫总,你以前极少有这样的雅兴。”
      莫总哈哈大笑:“正是因为和你共餐的机会太少了,所以,我不得不绞尽脑汁制造时机才行。”
      “小陈,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莫总转过身来询问他。
      他有些为难,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他应该是要拒绝来着,可嘴里却说:“好的。”
      他的心想让他再多见她一会。
      自他跟着莫总来到这里,他一直缄默着,寂静地看着对面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他的心时不时都会有撕裂的痛楚,朝思暮想的爱人近在咫尺,却让他感觉远在天涯。
      他们一起来到一个高级餐厅。
      莫总开始自作主张地点菜,当他兴致盎然地念到一个菜名时,陈曦阳却打破了沉寂。
      莫总点了一道:柠檬黑椒虾仁
      陈曦阳在听到这道菜名后,竟立即制止道:“不要,Angel对虾过敏。”
      莫总一脸错锷地看着他。
      秦墨雪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与惊讶。
      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股怪异,欲盖弥章的味道。
      ......
      不要,Angel对虾过敏。
      陈曦阳这句话,是下意识说的,这种意识往深地说,就是一种本能,而本能的东西,大脑是无法控制的。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莫总干咳了一声:“Angel,你真的对虾过敏?”
      秦墨雪冷上眉梢。
      她盯着陈曦阳,语气生硬道:“陈先生,你是从哪里得知我对虾过敏?”
      陈曦阳的脸刹间涨红了:“你明明......”他是想将这件事情说清楚来着,可在她一道寒光下,他竟然没有勇气唤起那段回忆,于是改成:“我猜的。”
      他清晰记得,九年前,他陪她去效外写生,他那天恰巧买了一份熟虾带过去,她看到那份虾后,跟他说,我吃虾是会过敏的。
      “你猜的?陈先生,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可以随意臆测他人的喜好。”她咄咄逼人。
      陈曦阳竟被呛得哑口无言。
      原以为......
      原以为我们再重逢,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们可以在这真实的世界里相知相伴,可是为什么,你为何要刻意与我如此疏离,你不知道,你这样,会刺痛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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