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君子-小芊》梅子貍

4、第一眼印象

　　当他一听到顾思珉说出了-见-过-三-次-面，他就知道顾思珉认出自己来了，不仅是认出第一次在五班教室门口见过，连自己装扮的女仆扮相他都认出来了。何芊当场差点石化，虽然他压跟就不认识这个人，但这脸真是丢大了。

　　他想挣开顾思珉牢锢的手，慌乱地说道：“你乱说什么!，接…接个屁啊，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啧啧，这连脏话都飙出来了，可见他有多慌乱。

　　“咱们都见三次面了，英文不是有句话说Third_time’s_a_charm~第三次总该给点儿甜头吧？而且专家也说见一次牵手，见两次拥抱，见三次亲吻呢…”

　　“谁见三次就亲吻？！那是说约会!不是见面，你胡说什么!”何芊忍不住较真起来。

　　顾思珉没想到何芊会那么老实，居然认真纠正他的语病，感觉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他厚着脸皮笑出了声：“都一样么~”

　　“哪里一样！？”

　　何芊的帽檐压低，但是还是看得出来那露出的半张脸包括耳根子都是红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共就见到这人三次，每次脸红都可以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估计他俩若是再遇上一次，他就可以直接爆炸了。

　　顾思珉终于明白怎么会想不起哪儿见过何芊。当他看到何芊的女人扮相时，他搜索大脑记忆，想的全是过去见过的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压跟就是个男人扮的。巧的是何芊身着男装从男厕内冲出撞着他，还巧的没有卸妆朝他望了一眼，这些巧合让两个影像在大脑里重叠闪过，聪明如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顾思珉对何芊第一印象极好，早上当他转过头见到教室外的何芊，当下感觉这个男孩子看起来清爽纯净，就好像炎炎夏日送到你面前的一杯冰开水。喝下后让人身心舒畅解渴。他还记得当时何芊查觉到他目光，脸上泛起了红晕的羞涩表情呢。但当时班级正开会呢，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生活无意中路过的一个陌生人，怎知道后来又能碰上

　　这会儿他看到何芊的脸上还带着妆，直觉原本素净的一张脸，可惜让化妆品给涂坏了。

　　“我说你原本样子干干净净的，干什么把自己脸弄那么脏？”

　　“你!”何芊狠狠地瞪了顾思珉一眼：“甘你何事，你有毛病么？抓着我干么？放开!”其实他的帽子压那么低，鬼才看得到他瞪着眼，在顾思珉的目光下看到的还是红噗噗的半张脸。

　　其实顾思珉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抓着何芊，但他直觉自己一放开，何芊肯定就跑。

　　他看何芊这人有趣，一会儿是男的，一会儿又变成女的，这会儿看又不男不女。一早上就碰那么有趣的人，忍不住想跟他多说几句话，逗一逗就看到他脸红成西红柿一样，他心里想-还真像在调戏一个女孩呢~

　　何芊气的脑门发胀，但是顾思珉像抓小鸡似的抓着他的胳臂，看上去气定神闲没花什么力气。

　　“你们在干什么？”皓子一直跟在顾思珉后边，只是这一路上碰到同学就停下磨蹭闲聊，慢吞吞到现在才走到厕所，这时看到顾思珉抓着个男生的手，平常顾思珉总是摆着一张跩不拉叽的冰块脸，但这会儿脸上居然难得在笑？

　　顾思珉看到皓子来了，献宝似的说：“皓子，我跟你说…。”

　　整句话还没有说完，何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猛地一抽手腕，终于离开魔掌!他赶紧一溜烟的跑了，他心想：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的糗事了，就算顾思珉会说出去，但是只要他不在场，都可以自我催眠没这回事。

　　回到小玉的班上，他喘咻咻地把小玉拉到一旁说：“小玉啊，我刚被人撞见了”

　　“是么？”小玉回答的不咸不淡，心想撞见又怎么样，校庆到处搞活动，男人有化点妆也沒什么大惊小怪的？

　　“撞见我的是刚刚那个惹事的男生…”

　　“顾思珉？!”这一听她不淡定了。

　　何芊怯怯的点了点头。

　　“不怕，不怕…你帽子有压低吗？”

　　“我帽子…刚巧没拉低…”何芊可悔恨了…

　　“那他…也不至于会认出来吧…？”她心想若真是认出来的话，那眼力未免也太好了，只是她没有预料到早在何芊女生扮相之前就已经跟顾思珉打过照面了。

　　“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这句话不是从何芊嘴里说出，是从小玉背后发出的聲音…单听这四个字都觉得说话的人那心情愉悦啊…小玉僵硬的转过了头，在背后答腔的除了顾思珉还会是谁，小玉内心咒骂了一句：他这辈子是背后灵投胎的是么？陰魂不散。。。

　　顾思珉就这样似笑非笑的撑着头，靠在小玉班的教室窗台上，眼睛盯着何芊看：“你跑得挺快的嘛”

　　何芊这时又悔恨到一个新高点，怎么就没想到他知道上哪儿抓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该回小玉班上啊，这不是等着让人瓮中抓鳖么？他这时内心里的跑马灯都是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x1000倍

　　“认出来就认出来，你有事吗？”小玉算是破釜成舟豁出去了，反而早就放弃让何芊□□了，就算让他知道他们找男孩反串扮女仆招生意，顶多就是被笑话，反正稍早之前班上已经有男同学反串女仆，这不用什么眼力都可以看得出来。顾思珉若是想找架吵，她没在怕的。

　　“……”顾思珉沉默，只盯着何芊看，没打算回答小玉。

　　“你没事滚一边去，别碍着我们班生意”说罢她抓起何芊的手，往教室里边走去。

　　两人走到顾思珉目光追不到的死角，小玉才放开何芊的手，气得抓狂跺脚：怎么有那么讨厌的人!”

　　“小玉…”何芊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想回去了，我出来有两个钟了，我担心福婶忙不过来。”

　　“这…“小玉还想着说点什么让何芊留下。

　　“今天谢谢你邀我来玩，但我真该走了。”

　　“你别这样说，你今儿来都没玩到，不如这样吧，我带你四处逛逛？你还没看我们大礼堂，那边有歌舞表演呢。”

　　何芊赶紧挥了挥手说：“别~你还忙着呢，我是真的担心菜摊，我想回去。”

　　小玉看了何芊一眼，担心地问道：“何芊哥…你生我气吗？”

　　“生气？”何芊抬头，目光认真诚恳地注视小玉，：“小玉，我没在生你气呢，我是真的担心福婶，你别乱想。”

　　小玉点了点头，不再坚持。想至少送何芊到校门口，但是探出了头，就看到顾少爷还挡在教室门口，一副等着他们出来继续聊的架势，连程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也杵在那边，这还真顺了她当初的豪语-来了就不走呢“这两人是没地方能呆了嘛…”小玉赌一口气，干脆开了身旁的窗户准备偷跑，还好他们班就在一楼，她抓着何芊从窗户口跳出去，从后边跑了。

　　两人这样一路跑到校门口，何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趣，止不住的笑。。

　　“你笑什么？”小玉问。

　　何芊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样爬窗，在校园里跑，感觉自己好像又成了学生，哈。”

　　小玉微愣，她大概知道何芊心理想法：“下次有机会你再来学校找我玩吧…”忽然想到顾思珉，小玉又摇头：“还是别来，学校怪人不少，来了危险。”

　　“再说吧，妳快回去忙，我先走啦!咱们晚点见。”

　　"嗯，晚点兒我去找你!"

　　何芊挥了挥手，催促小玉赶紧回去班上，自己也快步往菜市方向跑。他要赶紧回到自己的摊子，那才是属于他的安全世界，每天规律地摆摊，卖菜，生活不会有太多惊喜，自然就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惊吓…

　　回想起顾思珉今天逗弄他时说的话，他还会脸红，他觉得自己终归是脱离了学生该有的份围，跟时下的学生有了代沟才会被戏弄。

　　回到摊子之后，福婶还惊讶他怎么就回来了“怎么不多玩点儿？”

　　何芊笑着摇了摇头：“玩够了，还是回来顾生意吧”

　　福婶还不及多问什么，碰巧自己摊上来了客人就去忙活了。何芊坐在椅子上，一时呆滞发愣有点儿累，他心想这才一上午的时间，怎么觉得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接着双手猛拍了拍脸颊，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来，该干活了。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小玉回来了，甩下自己的包在吴薄鱼摊里，就赶紧跑来找何芊，见到他二话不说就抱上去，开心的鬼吼鬼叫。

　　“赢了~赢了~”

　　何芊听不明白，但是估计是跟五班打赌有关系：“这么快知道？真赢啦？”

　　“是啊，我们等不及到下周一，直接结算了两班的盈利，扣掉了成本，咱们班小赢一百多块呢。”小玉累并欢愉着说：“为了等这结算才搞得那么晚，累死本宝宝啦”

　　“那就太好了，我都担心没帮上你忙…会不会害你们输呢”

　　“你帮了大忙呢!”小玉更开心了，她捏了捏何芊的脸颊说道：“你走了之后那个顾思珉还在，问我你去哪儿了，我看他一副还等着欺负你的样，就跟他说你去帮我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没想到这傻逼真的坐那儿不走了，哈哈哈“

　　小玉越说越乐：“你别看他那么讨厌，颜质还是不错，光是坐那又帮我们招揽到不少女客上门，女客一上门，男客就跟着来。我还逼着他买饮料才能坐在咱们班上，狠狠削了他一笔，等到校庆结束他的脸都黑了”

　　何芊听着津津有味，就像过去听着小玉叙说校园趣事一样，只是这次自己身历情境掺和了进去，他更能体会出其中的乐趣。

　　“你不怕他报复妳，他挺可怕的…”何芊还记得顾思珉抓着他的力气可大着。

　　“怕啥？姐没在怕的，这次我不单是赢了赌，还狠狠整倒顾思珉，我爽爆啦!”谁会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就这样顺了小玉的心。

　　“何芊哥，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咱们约雅衫一起，她还怨我怎么放你走了没跟她说…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小玉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好啊，雅衫人挺好的”何芊真心觉得多个朋友不错，没有留意到小玉说这话的特殊用意。校庆这事就这样成了何芊生活中的小插曲，正式落幕了。

　　只是这件事对顾思珉来说，却成了重大的耻辱…他们班不仅是输了赌，要扫一个月的女厕，而且他成了班上的大罪人。追根究底就是他为了等何芊，变相成了二班的活招牌，招来了不少生意才会输在那一百块钱上…，从那天起顾思珉的心情就没好过。鉴于顾思珉的脾气不好惹，五班的人多数对他敢怒不敢言，从头到尾敢扯他毛的也只有程皓…

　　“不是，我说你哪根筋不对？追着男人跑干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程皓在扫女厕时发飙了。

　　“爷乐意!”

　　“我操，你乐意？那你问过我乐意洗女厕吗？“

　　顾思珉气得把拖把一丢，吼道：“操！特么的爱做不做，不做滚开！”他已经觉得够窝囊了，偏偏身旁还总跟着个人唠叨。

　　“好啦，谁叫咱们是哥儿们，我怕了你，行吧”

　　顾思珉那脾气也只有皓子能承受，每次眼见要把顾思珉惹毛了，就懂得放软姿态哄着，也难怪皓子能跟顾思珉成为好哥儿们，他那性格真是标准的能屈能伸，做人圆滑会看脸色，所以不仅是在自个儿班上，连校内都人缘特别好。

　　“说到底都是那个吴小玉搞的鬼…”为了让两人的火药味没那么重，皓子反应算快，赶紧转移攻击目标：“你说她到哪儿找来那么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皓子喵了顾思珉一眼，看他没搭腔但也没发火，估计是不跟自己生气了，继续碎嘴说道：“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没人认得他…不过确定不是咱们学校的。”

　　“你不是交友广泛？还有你问不出来的事？”

　　“话不是这么说，我朋友多也得有人认识他啊…”皓子苦恼着。

　　“真没人认识？”顾思珉不禁也好奇起来。难不成真是凭空蹦出来的人？

　　“二班几个跟我交情好的我问过，都说不知道小玉哪里找来的人”皓子思索一会儿，果断说道：”没事，吴小玉那个死ㄚ头越是捏着掐着的秘密，老子越是要翻出来，这事儿老子跟她没完!”斗志高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