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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孩子的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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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半夏快要上小学的时候,苏爸爸靠在大厅的八仙桌上一个劲的猛抽着烟,看着扫地的妈妈说道:“你过来坐一下,我有事跟你说”,苏妈妈放下扫帚,坐在桌边:
“怎么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李权不”
“他怎么了?”
“他跟我说,H城那边卖五金生意的人很少,现在这些东西需求很大,他想跟我合作开个厂,生产和卖一起抓”说完这句话爸爸又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
妈妈沉默的看了地面一会,“要花不少钱吧”
“嗯”爸爸夹着烟点了点头,“刚开始也不见得有的赚,这次回来前我也去看过了那边确实这方面需求大,供应的又少”
这次爸爸妈妈一起沉默了,烟头忽闪忽闪的亮光在黑夜里尤为明显,苏半夏,哪里知道父母的烦恼,她坐在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爸爸别的城里给她带回来的特产,一边望着天空数天上一颗一颗的星星。她想,自己吃一半,另一半要给竞竞哥哥拿去。哼,她才不愿意听妈妈的话分给堂姐,。
后来半夏爸爸他特意休息了一个月在家陪着自己,又或者偶尔带着妈妈和自己,去小镇上玩玩。
一个月后的一天,苏爸爸要去工作了,半夏坐在门口看着忙里忙外收拾行李的奶奶和妈妈,她还是不明白这一次爸爸的远行和前面的那么多次有什么区别。奶奶叮嘱他一定要看好包,就像爸爸是第一次出远门一样。妈妈欲言又止,最后朝着爸爸笑笑,叫他好好照顾好身体。最后爸爸蹲下身子,摸摸半夏的脑袋对他说:“爸爸出门工作了,你跟妈妈奶奶在家,一定要乖”
“我一直都很乖”半夏抢着说。
“恩,爸爸知道,我们家小夏最乖了,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要学会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爸爸可能没有空回家送你上学了,所以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不能给妈妈找麻烦知道了吗”
此刻,半夏终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她很害怕带着哭腔的拽紧爸爸的衣角:“爸爸,你不回来了吗,不要妈妈和夏夏了吗”她很害怕,害怕这次走了爸爸就回来了,就像竞竞哥哥的妈妈一样。
竞竞的妈妈临走前做了一顿好吃的给他吃,然后说妈妈给你去买瓶汽水喝就再也没回来了,可怜的竞竞还沉浸在终于可以喝上汽水的幸福中,他吃完了饭坐在门口等,慢慢的天都黑了,竞竞有些着急,可是妈妈说不能跑出去,要看家,不然就不给他汽水喝。他只好守在门口,看着蚂蚁搬家。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回,去给他买汽水的妈妈。
他的爸爸在镇上打点零工,赚点小钱,特别爱喝酒喝了酒就爱打人,半夏看见过的竞竞身上有很多个疤痕是他爸爸拿烟蒂烫的。爸爸回来了看见桌上的剩菜还有留着的字条发了大火,掀翻了桌子,碗筷碎了一地,他骂着脏话,各种难听的脏话,又狠狠的揍了被吓到的竞竞,骂着说:“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妈都跑了,不要你了,臭婊子,居然敢跑了”他骂够了就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抽着闷烟,竞竞爬了起来,抽泣的往外跑,妈妈居然不要他了,他的天因为爸爸的话塌了下来。
跑出家门的竞竞整圈整圈的在村里边哭边跑着找妈妈,他的妈妈哪里还能让他找见,他跑到村头的小卖部,卖东西的老头早早熄了灯上了床。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呆呆的望着村口,终于失望的回到了家门口。门口的青石板下,摆着两瓶汽水,绿瓶子的那种。竞竞握住两瓶汽水眼泪簌簌的往下流。最后他还是没能尝上一口汽水的味道,因为那两瓶汽水被竞竞爸爸狠狠的砸在地上。
竞竞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后来,半夏和他两个人坐在村口看着几个孩子买了一瓶汽水,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喝的时候,竞竞对半夏说:我再也不会喝汽水了。很久很久以后,这个牌子的汽水终于停产了,被别的牌子所取代了,竞竞哥哥真的从来都没有尝过那个牌子的汽水的味道。
半夏的爸爸,看着带着泪光的女儿即好笑,又心疼。“傻姑娘,爸爸是去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我的夏夏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你要乖啊~”他的声音愈发的柔软。
半夏和妈妈送爸爸坐上村口的公交站,半夏在爸爸要上车的时候,最后一遍提醒他。“爸爸,夏夏在家里等你哦,你要记得你坐的车,别走丢了哦”
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半夏总是一个人坐在村口看着每隔一段时间来一趟的公交车,再也不着急忙慌的吃完饭就跑出去追着村里别的小朋友玩耍了。半夏叹了口气,安安静静的就那么坐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的忐忑,她的爸爸会回来的吧。她对着村口的樟树认真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