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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温情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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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默默的推,我就这样静静看着地上交叠的两个身影。
“那个,你叫荀······”想要打破此刻尴尬的安静气氛。
“荀弋,我的名字。”毫无感情却又不显冰冷的话语从头上飘落。
“那我就叫你荀弋,你可以你叫我······”叫青儿吗,可是这只是兰欣姑娘当时随意为我所起,只是原来那个名字,似乎又显得有些久远,“我叫云婧。”
“云婧?”
“嗯,这才是我的本名,只是许久未用,倒显得有些生疏了。你随意,看怎么方便怎么叫。”我回过头,正好瞧见他光影下柔和的线条,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赶紧低下头,扇扇自己微热的脸颊。
“那个,荀弋。”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低低地。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了他的同样低低的一声“嗯”,其实他同样也遗忘了这个名字许久,因为所有人找他,叫的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今天这个名字再度从这个单纯的女孩嘴里吐出,似乎还着意思缱绻的味道,仿佛自己被温柔地注视着。
“你,身体怎么样了,我醒的比你晚,醒来也一直没有看到过你,木易,哦也就是救我们回来的其中一个人,他说你一直和谷主在一起。”
“无碍,”像是解释一般,继续说了一句,“我自身武功底子能够护着自己。”
“嗯,没事就好,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竟然真的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了。”
“你,”他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你后悔吗?”
后悔?“不会,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的。所以,谈不上后悔。”我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我又笑了笑,“而且,如果没有跳下来,也许真的就这么死了呢,所以,也许真的有绝处逢生。”
“也许真的有。”而我们或许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了,谷主有没有问你要报酬啊?”一想起刚才在锦园里的对话,我一阵无语。
“你不必在意,这件事我会负责。”他似乎也想起了锦园里的一幕,虽然听闻江湖上传言邪医慕容衍生性随意,但是毕竟不曾接触,此人到底如何还是未知,而且,他想起最近在下人中的传言,他微微低下头,望着轮椅上思索的姑娘,更决心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些复杂的事情当中。
转眼就到了门口,他推我上了斜坡进屋,“啊,是绿豆糕,肯定是木易拿过来的,你要不要来尝尝,味道很不错的。”我顺手塞了一个进嘴里,然后又拿了一个递给他。
自己往日对于甜食一向敬谢不敏,今日望着对面姑娘品尝绿豆糕一脸满足好似一只慵懒的小狗的模样,,竟起了丝丝想要品尝的向往,于是便接过她手里的绿豆糕,轻轻尝了一口,原来真的很好吃,仿佛能够甜到心坎。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询问。
“不错,很好吃。”怕我不信似的,还点了点头。
“嘻嘻,那你多吃点。”说着,我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继续吃着自己的绿豆糕。
“好。”
心满意足地吃了几块,决定先放着等下还可以再吃。
“等一下。”
“啊?”我愣了一下。
只见他向我这边凑近,然后举起一块白色的巾帕在我的嘴边轻轻擦拭,“这里沾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公子你的人设应当是冷酷型的吧!这样的情况我该用什么反应呢?好吧,我已经愣神了。
“好了。”
“额,好了吗?可能太好吃了,所以没注意。”
“女子应当注意自己的形象。”呜,这是他说的话吗?
“嗯,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儿,我听木易说原来你是住在隔间的。”我赶紧岔开了话题,不然我会囧死的。
“我就住在这间房的隔壁,原本是住在隔间的,只是男女有别,我醒了,自然要搬出去,如果有事,你可以到隔壁找我。”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每次路过你的房门,都发现房门紧闭啊。”
“我去莫问谷了。”莫问谷,刚才木易也说过他被谷主请去莫问谷做客了。
“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啊?”
“那里有一个冰泉,对于我身体的复原有很大的疗效,这两天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看来药王谷里真的到处都是药啊,锦园里的药花,莫问谷的冰泉,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神奇的东西呢?
“给你这个。”荀弋从衣服内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我,很简单的造型,没有什么装饰,但是在手柄之处悬挂了一个月牙状的玉坠,我接过它,轻轻拔出它,竟是如此轻薄,光亮的能够印照出自己。
“它很锋利,也很轻巧,很适合你携带防身。”话音刚落,他截断一根发丝,将其吹到刀刃之上,瞬间两段,确如他所说真的很锋利。
“这是送给我的?”
“嗯,如若我不在你身边,又发生天香阁的事,你也可自护。”
天香阁的事又晃过眼前,几天前的事情,却似乎是那么遥远而不真实,自己曾以为家的地方,虽然是世人眼中的风尘之地,于我而言,却是弥足珍重的家,有姐姐,有妹妹,没有山珍海味,却有简单美味的家常小炒,没有绫罗绸缎,却也足够舒适保暖,这样简单的一个家,一夕之间就这样支离破碎了,从心里涌现的酸楚再次扼住了我的咽喉。
“一切都过去了。”清冷的声音将我从痛楚的深渊拉了回来。
都过去了吗?也许吧,都说时间是一切伤痛最好的治愈之药,只是眼前这份伤痛却是反反复复地折磨着自己,而只有痛着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我抬眼望向他,那双黝黑的眸子里有着还未褪去的心疼,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记着自己,关心自己。
“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的。”明白了他的用心,自是不好拒绝,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咚咚咚,”我们齐齐向门口望去,是木易。
“青儿姑娘,到喝药的时间了,我把药拿过来了。”听着他的声音,然后看见他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
药里的热气还在冒,空气中似乎都已经感染了药的气息,好苦,两腮都已经开始发苦了。
“木易,你来了啊。”我赔着笑。
“青儿姑娘,这是对你的伤好的药,你还是趁热喝比较有效。”木易从昨天我喝药的状态已经推测了今天我的反应,一棒子阻绝了所有的退路,甚至还找了荀弋做后盾,“荀公子,你也来说说青儿姑娘,药不能凉了还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荀弋闻言两眼直直的盯着我,妈呀,木易,你是这样鸡婆的人吗?你难道是保姆型的设定?
“好好好,我喝,我喝。”夺过木易手中的汤药,咽了一把口水,视死如归地紧闭呼吸仰天一喝,那一口,真滋味!
“咳咳咳,咳咳咳。”
“诶呀,青儿姑娘让你趁热喝,也没说让你这么急啊。”木易,你够了!满嘴的苦味!好想吐!
“不准吐,深呼吸。”荀弋似乎看出了我企图,立马出声制止。看我深吸一口气好多之后,木易就回去复命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说完立马掉头出门,这干净,这利落。
而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与荀弋之间的交流,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