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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有美嫣然 ...
“我不知你究竟打算如何做,但既是你要我相信你,我便不会多问。只是……云琛,你打算为这金銮宝殿牺牲掉多少人?也许众人皆是你手中棋子,但我依然要告诫你,世事无常,下一步的形势会怎样,你永远无法预先知晓。所以……不要让自己后悔。”
云琛抬头,正对窗外朦胧月色。杯中已空,不知不觉一壶御贡香露就被他这么喝完了。
那日下朝后冬冉所说的话犹在耳边,他只是淡淡地笑着,不让她发现,他的心已是钝钝地疼痛着。
叶冬冉……
纠结的名字缠绕着他的所思所想,不知从何时起,已成了习惯。
东林馆中那个不拘小节,谈吐雅然却又时而调皮,朗声唤他三哥的小小少女已不复存在了吧?可以与他高谈阔论,自抒广见,这般女子,世间又能得几个?被他遇上,大约是上苍的恩典吧……
就这么,将她拉入这团浑水之中,说不出,是利用,还是私心作祟想将她留在身边,反正,她都成了他的妻子不是吗?无论是否有名无实。
冬冉……我利用了你对我那一份情谊,利用你所在意挂心的一切,逼你与我同站一线,你怎会不怪我,不怨我?
他这颗心早在这座皇城里,这把龙座上冷却了,而现在,他只想把心中那最后一点余热,藏在最深处。
路已选择,便只能,走下去了。
既然有你在身边。
云琛闭上双眼,猛又睁开。那一丝迷惘伤怀,终沉入那深沉的眸子里,再不复存在。
三月春典,永国新年里最重要的节庆。
几乎是举国同庆的典礼,上至丰都皇城里的春礼,下至普通百姓自行举行的小小春神祭。
皇城春礼历来由礼部与司农署一同负责,为祭春神赐福,且祷一年丰收。永国农业占其国收的大半,相比工商余业,可算是永国支柱,故而春礼也成了永国来年大事。
相比于全国各地的热闹欢庆,皇城中则要安静许多。
当今圣上迎叶氏为后,却于其后不到一月便又纳入了两位皇妃,对其中一位更是疼宠有加,也让上至内宫中人下至皇城官员都不禁猜测这位叶皇后是否已经失宠。
两位皇妃分别是在朝中执掌大权的俞太师千金与吏部常门大夫郭渲的独女,其身份并不比丞相之女的叶皇后要差。
也有人说,皇帝迎娶这三位,皆不过是平衡朝中各方势力,既得美人,又得其家族的收归,何乐不为?
无论外人如何猜测,内宫各务均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仍旧清冷,但毕竟不再是虚设。
尚书房
云琛合上折子,对着座上的朱政道:“老师的意思,朕明白,只是现在朝政并不安定,冬冉觉得,这件事,是可以稍延再行的。”
朱政原是太学院院士,两朝元老,在永国学界更是可称泰斗,如今年事已高,云琛便调其至翰林院做了个参书的闲职,算来,不仅原是云琛少年时的恩师,确是冬冉入朝时正正经经的老师。
朱政捋了捋白须,眉目慈善,全没严肃之感:“陛下想的也是,招贤虽重,却也不是迫在眉睫,如今,只是向陛下稍提己意,来日方长。”
话音未落,冬冉突然开口:“陛下,臣妾却觉得,老师所想,正是如今朝中之急。”
朱政怔了怔,略有不明地看一眼上座的云琛,却见他神情淡定,道:“愿闻其详。”
“陛下是否注意到,朝中大多旧臣,都是俞冰一党,而余下的,也不过是名有衔,实无权的。如这司南库库守文汀,确是中立保皇,也位司要职,但陛下也该知道,司南库,如今是早被户部把死,有无这文汀,司南库都已落入俞冰手中。”朱笔落于名册之上,勾掉一个名字。
朱政动了动眉,含笑看向冬冉,只见这凤服着身的女子浅颜阅折,语调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得不静听细聆。
叶冬冉,他所见不多,却始终记忆犹新,当年她的辩卷还是经他手,传至先皇手中,如此心细如尘的小女子,却通达军政,智高智敏,连阅人无数的先皇,也感叹不已。
这样的女子,不成永国皇后,又怎对得住她的奇才?而永皇于世,又怎会放过这般女子,不为己用,沦为隐患?
他不动声色静候帝后,云琛面色如常,眼中光芒却异样:“皇后的意思……”
“所谓集权,便是将分散在外臣手中的权收了来,握于掌中……但陛下可知,无论怎样握,都会有大半权利外流。权,总会交到许多双手中,陛下所要想的,不过是将它们放在谁的手中。既然分不清这泥中哪双收真正干净,不会脏了衣角,倒不如在泥外寻这样的手,总不会污了手中珍宝。”
冬冉不急不慢地说着,放下折子与朱笔,举过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陛下也弄不清,究竟这些外表良臣的爱卿们,是否真是心向陛下吧?”
云琛不语,莫然的气氛在尚书房中弥漫不散,好半晌,朱政都有些不安时,才听一声长叹,云琛垂目道:“林灿。”
一直侍立一旁的纥隆宫总管林灿忙屈身:“奴才在。”
“宣殿前文枢女史即刻进宫,备好诏书。”
“奴才遵旨。”
听言至此,朱政微松了口气,对着冬冉多了几分欣赏,然当见帝后二人各自神情,又不免皱了皱眉。
易云琛神色淡漠,双眼中却隐有波澜,而叶冬冉,始终含笑,笑意却没有一丝深入眼底。
波涛暗涌,天色渐阴。
自尚书房中出了来,冬冉只领了意儿伴于身畔。内宫殿宇楼台,庭院幽径,华而不实,令人心生寒意。
华美幽静的廊道上,还挂着春典时装饰的彩纹缎子,这样望去,长廊竟似一条无尽的虹。
是否就像传说里天宫那隔去仙凡两界的羽桥?
想到这,她不禁苦笑,大约自己是真的累了,连这些儿时的传奇故事都想起来了。
一路走去,冬冉都有些心不在焉,偶有宫人行礼问安,她也只是挥手让她们离去便不再多理。
疲累,心烦,这座华丽的后宫,在她看来是越来越森冷了。
犹记几月前与云琛的争执,她厉声痛斥,似是为那名无辜少女不平,却到底,是触动了心底的旧伤。
迎俞氏女入宫,可将计就计分离俞、郭两人,毕竟后宫不比朝堂,所谓盟友,不过空谈。而那郭子芊是怎样的心气心计?本是她入这内宫来,却搭上另一个女子,怎会不认为是俞家做了手脚,想自己的女儿荣宠缠身?这样一来,别说同盟,只怕是云琛给俞氏一点恩宠,都能成为郭子芊的眼中钉。
只是俞姒嫣……冬冉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那样柔美却又羞涩少言的女子,就因冠上那父姓,便要为这一场权利的斗争做那可怜的祭品吗?不管云琛现在是否宠爱她,他的未来,都不会有什么光明……
“小姐……”耳边忽然传来意儿的唤声,冬冉抬首,有丝迷惘:“怎么了?”
还没等意儿答话,她便听见那远远传来的笑声。
不知何时,她们已走到了御花园,宫人与侍卫们见到冬冉,忙屈身行礼,她忙示意肃静,眼光看向一旁的一名内侍:“是谁在园里?”
“是长庆宫的嫣妃娘娘。”内侍低着头恭敬答道。
俞姒嫣?冬冉微皱眉,还真是想着什么就遇上什么。思索片刻,侧头吩咐了意儿:“随本宫看看吧。”
四下宫人均一震,心里直为嫣妃捏把汗……皇后的手段……
慢步入了御花园,那银铃一般的笑声让冬冉停了停步子。自繁密枝叶间望去,便见华服的女子在与侍女笑语。
“娘娘又笑奴婢了,奴婢……奴婢哪有什么心上人啊……”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宫人娇嗔道,却惹来华服女子笑语:“我可没说,怕是有人自己心虚,要反驳呢。”音似静水,软语清泠。
“碧玉,又这么没规矩,怎么跟娘娘说话的?若让别人听到还不治了你的罪去!”这时立在一旁的年长宫人板着脸开口了。
那叫碧玉的宫人脸一白,哀哀地看向华服女子:“娘娘……碧玉不是有意……”
“好了好了,南姑姑就不要吓她了,这儿也没外人。”女子柔声道,听得碧玉一喜,那南姑姑却是一叹:“这……唉……娘娘您也别总护着这丫头……将来闯祸了该怎么办……若是皇上降责娘娘……”
“南姑姑,皇上这么宠娘娘,才不会舍得责罚娘娘呢……”碧玉不以为然地嘀咕道。
“啪!”冬冉一惊,发现是身旁的意儿不小心后退踩着了碎石。
“谁?!”南姑姑耳尖,回头呵斥道,却在见着树丛后走出的女子后,煞白了脸:“殿……殿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碧玉一听南姑姑的话,神色瞬如风雨浇打中的残叶,跪下的身子也止不住抖动:“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殿,殿下千岁,千千岁……”
那华服女子却怔住了,一双柔美带着酸楚的美眸望向冬冉,只看得冬冉愣怔。
她缓缓屈下身子,“臣妾,见过殿下。”
嫣妃。
冬冉凝眉,挂上一贯的淡笑:“嫣妃免礼。”
碧玉与南姑姑对望一眼,上前扶起俞姒嫣来,冬冉步至园中另一张贵妃椅上坐下,开口道:“嫣妃自在御花园中赏春,本宫不过路过,本不想扰着嫣妃,却还是惊了你。”
俞姒嫣微垂首,柔声道:“臣妾不敢……本是臣妾的不是,不该一人占着御花园,连殿下来了都不知……”话至此,忽然音断,好似忆起些什么,面上全是懊恼之色:“臣妾妄言……”一旁南姑姑的面色愈白。
冬冉叹笑,当然听出她的懊恼与悔恨之意,这个俞姒嫣,倒是真不适合呆在这深宫中,一两句话间,就该惹来大祸。
谁不知嫣、蓉两妃入宫以来,云琛几乎是独宠嫣妃,不仅大婚之日独宿嫣妃的长庆宫,更是连连夜宿长庆,几月来,去容华宫(蓉妃寝宫)的日子却是寥寥无几。她这当皇后的倒也没什么,毕竟每日早朝和批卷都与皇帝在一处,只是这余下宫妃,就不好说了。
犹记两妃入宫不久,就有宫人私议嫣妃一人独宠,一宫独压众宫,将同入宫的蓉妃堪堪比了下去。想来蓉妃虽是绝色,却气凌骄盛了些,而嫣妃则柔美温顺,性子极佳,亦可说是有些胆怯了,男人,终究还是喜欢这样的女子些吧?
今日俞姒嫣一番话说的糊涂,却是无心之过,冬冉虽也听出不妥,但也无甚感觉,若是碰上蓉妃……那该是场不小的娇火了。
“嫣妃起吧,只是往后说话要思着些。”冬冉淡淡开口。
俞姒嫣听不出她是恼是怒,也只能起身。方站好,终于能悄悄打量这位皇后娘娘。容貌清丽淡雅,却无丝毫媚色,反而隐约透着些朗然……俞姒嫣看得也有些呆了。
“本宫平日多在前殿处理政事,这内宫的事也管得少了,这么久了,才见过嫣妃你几面。这些日子在宫里可还过得习惯?”挂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冬冉适时表现主母的关心。
俞姒嫣微红了面,好一番美人垂目:“多些殿下关心,臣妾在宫中甚好,只是……只是有些想念家中亲人……”说至此,忽而面色一黯。
冬冉当然没有错过她那一丝黯然,不动声色道:“这思家是自然,但嫣妃也不要太多虑了,否则伤了身子可不好,往后可多去各宫嫔妃处走动走动。嫣妃原的才名本宫亦有耳闻,若是想找些书,就去陛下那儿或本宫这请个令去书阁看看吧,如今,这内宫就是你的家了,不是么?”
“臣妾谨遵殿下教诲。”许是想到了什么,俞姒嫣只低下头礼道。
这真是俞冰的女儿么?冬冉在心底长叹一声,这样的话居然也会对着她这个最大的“敌手”说,还真是单纯得……
忽而眼光扫向一旁侍立着的两名宫人,听刚才的谈话,应是从本家带入宫的侍女——“你们是嫣妃自家中带进宫的吧?”
那南姑姑一顿,方屈身道:“回殿下……奴婢们,是自府中随嫣妃娘娘入的宫。”
“如此,”看她一眼,冬冉道:“可要尽心伺候你们娘娘。”
“奴婢遵旨。”南姑姑开口,一旁碧玉亦屈了身,却不敢出声。
遵旨?冬冉不禁失笑。真是聪明的人啊……看来俞太师也不放心自己单纯的小女儿呢,送了这么个聪明人在身旁。
只是……再看向一旁的柔美人,冬冉心底不禁有些叹气,这内宫里,太聪明了也不会是好事呢。
“老师想说什么便说吧。”对过手中已由殿前文枢女史誊写好的圣旨,云琛抬头,向着一直坐在座上不发一言的朱政道。
朱政放下紫砂茶盏,神情里多了分肃然:“陛下愿意听么?”
“老师想说今日的事?”
朱政抚过白须,长叹一声:“陛下可知,若是帝后不合,对永国,是多大的灾难?”
云琛执笔的手僵在一处:“朕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皇后殿下是难得女子,当年先皇亦有意将其留予陛下……老臣虽不知陛下用了何种方法让殿下甘愿踏入这朝堂,想来陛下亦是有心。如此,何不与皇后殿下相携而治?”朱政叹口气,居然沦到他这老头儿来管这事。
“……”
云琛垂首:“朕……我与冬冉之间……并不是这样简单……”话毕,神色淡然。
沉默良久,朱政忽而开口,却是语出惊人:“陛下喜欢皇后殿下?”
云琛一窒,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前是他自小除父皇外最尊敬的老师,被他说破心事,却有些无奈。
没等到他的回答,朱政却也不急,反是了然于胸:“老臣明了,陛下不用说了。一切皆在陛下手中,如何做,陛下亦该明了……惜今人,莫让明日悔……老臣告退了。”
说罢,起身礼了礼,便步出尚书房。
“莫让明日悔么……”云琛幽深的眸子闪着异光。
“小姐啊,今天那嫣妃的话……”回到凤翎宫后,一直不动声色的意儿方担心地开口道。
“丫头,你还真当你家小姐会生气啊?”笑着点了点意儿的头,冬冉任她为自己换下朝服,换上轻巧的便裙。
如今放在凤翎宫中的宫人侍卫均已全数换过,这些新人们均是由秋桐和梁竟把关,从新入选的宫女与其它空殿中选出的,从身份到背景,均被彻查过,确定无碍,才送至凤翎宫来。如今除了意儿外,就只剩秋桐和绛雪在身边。她也乐得自在些,少了时时被人监视的怪感。
“这嫣妃……占了圣宠如此久,也就小姐无甚反应……我听内务府的姐姐说,那蓉妃,可是已在私下气了甚久……”意儿喃喃道。
“哦?也就你这丫头爱打听,意儿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冬冉板着脸看她,便见意儿讪讪垂目,小声道:“不要对这内宫之事太好奇……”
冬冉笑看她,直看得意儿塌下脸来:“我……我知错了,以后觉不再与那些宫人乱问了……”
冬冉无奈地摇摇头,坐回桌边继续览书,却不想秋桐匆忙地赶了进来:“小姐!”
微皱眉,冬冉起扶住她:“别急,有话慢说。”
秋桐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门外,冬冉立时会意:“意儿,到殿门外守着,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意儿忙跑出殿外,将殿门合上。
“小姐……今日我去丞相府替丞相大人送药,有人给了我这个。”秋桐自怀中取出一枚钱币交予冬冉:“那人说,‘将这个交予你家小姐,便自知其意’……我不知这究竟是不是小姐的东西,又不敢肯定……”话突然哽在喉中。
只见冬冉神色似是伤感地握住那枚旧钱币,连指尖都有些颤抖。
“小……小姐?”秋桐担忧地唤着冬冉,却发现一滴清泪滑下她的脸颊:“小姐!您怎么了……”
冬冉只是握紧手中东西,大哥,大哥……我已让你远离这一切是非,带着心血隐去,你却依旧要陪我,来面对这一片风雨吗?
那已斑驳老旧的铜币上还留着一道道刻痕,却让冬冉的心豁然开朗。
我知你甚深,劝你离开是不可能的……大哥,你这份情谊,却真真让阿昕又喜又忧啊……
这一章终于补完了……偶发现自己真的很慢啊……龟行龟行……严重被打击啊……不过主要也是懒的原因……嗯~~最近在追几位大人的文,比较有动力写~~~~
各位看文的亲们~~~可否雁过留痕,以表安慰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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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8 有美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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