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应不如醉》苏净尘

30、第 30 章

　　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而温柔，迷恋而充满期待。他的眼神，深邃有神，坚定不移的看着远处某道身影。
　　此时音乐已经播完，南应深微笑着回了下头，然后说：“这首歌，我想送给她，歌词的意思，我已经为她翻译过一次。”声音竟有些羞涩之意。
　　又是掌声响起，还有人欢呼着。掌声停下后，音乐才又响起，是那首叫《yo te amo》的歌曲。随着音乐，他温润干净的声线融入其中，用西班牙语唱出来：

　　“用最简单，最普通的话来说，你让我惊奇。用地球上的语言来说，你是我的生命。其实就是一句：我爱你。用诗句表现，你是我生命中的光芒，生命中的喜乐，你的容颜滋润我，带给我美好时光……”
　　他唱歌时的声音和说话是不一样，唱歌时，他的声音比较醇厚，很是动听。

　　程曦听不懂，问笙歌是什么意思，笙歌心里慌乱着，哪里还能翻译的出来。她听见程曦又去问冷先生。
　　“冷辰冥，歌词什么意思啊？”
　　那位看似冷酷的冷先生，微翘了嘴角，开始为她翻译。就像那天晚上，他低低温柔的嗓音为她翻译一样。

　　“如果生命中有一段空白，你会将它填满。在付出爱之后，生命也将有所回应。别害怕，别怀疑，这份美好，如果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爱，那我会把我的全部献给你。
　　看着我，我的怀抱为你敞开，好让你依偎其中，我在你掌握之中，因为你的冷静自信。我唯一的弱点就是你，直到最后。我很清楚，我会永远等着你。当你降临到我生命之中，你给了我光明与美好。在那个世界中，你的话语让你随心所欲，魔法般的感觉，是如此强烈而完整，而你的双眼，即是我的避风港……”

　　他唱完，掌声沸腾。而他饱含温情的眼睛，一直只看着他心里的那个人。他的视线就像穿过了茫茫人海，在途中与她相会交缠。
　　“我不会唱歌，”他说，视线始终缠住那个人，“但我知道你喜欢听，所以我愿意为你尝试。那天你说想再听一遍，我没有答应，因为……我希望这些歌词，能让我来唱给你听。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叶，yo te amo！”

　　笙歌吸了口气，就那样定在胸口，感觉自己的魂魄被他那句“yo te amo”震的魂飞魄散，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他轻柔的嗓音还在她脑海里回响，她不想再看他的眼睛，那视线太过灼热，感觉要将她焚烧。可她的视线转移不了，她全身都动不了，她的心跳就快要跳出胸腔。

　　大厅里的人在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周围也有人小声的问：“谁啊……是谁啊……谁是叶？”
　　容佳走到笙歌身边，本来想问是不是她，看见她面色淡漠，目不斜视，便又走开了。
　　起哄声越来越大，笙歌也越来越紧张，心里害怕南应深在这个时候向她走来，弄她个措手不及。

　　南应深自然不会这么做，要是能狠心对她，也不用等到现在。对于大家的起哄，他只是笑着说：“谢谢你们如此热情，但希望大家能安静下来，我怕会吓到她。”
　　明宇叹息，摇摇头，觉得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周安安笑了笑，再精致的妆容也撑不住她现在低垂的眼角和神态。从来不知道，原来淡漠疏离的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到底是有多爱，才会这样疼惜，就连别人的欢呼声，他也要帮她挡下。就连一点勉强也不舍得。

　　“我今天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是认真的。我只想对她诉说我的内心，并不想勉强她，更不想让她处于惊慌的状态。”南应深看着叶笙歌，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转移过，“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说给你听的，所以请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走向你——尽管我无比的想要拥抱你……谢谢各位愿意把时间留给我，我的话说完了，但这个夜晚还未结束。再次感谢各位的光临！”

　　笙歌松了口气，尽管周围的人在散去的时候，还在讨论这件事。
　　程曦笑嘻嘻的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小声的说：“哎，叶，是你吧？”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嘿，你还挺诚实……我很欣赏你啊！改天去我家玩吧，我家养了一只小老鼠，感觉挺像你现在呆萌的样子的。”
　　呃，她好像说过小猪比较可爱。
　　“你走不走？”冷先生走过来拉人，“什么点了，快回家带孩子。”
　　程曦皱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不能让我多玩一会儿？”
　　“回家玩。”
　　“回家能玩什么？”
　　“冷初阳。”
　　“……你狠！”
　　程曦和笙歌道别后，跟在冷先生身后走了。“我说，你都没对我表白过。”
　　冷先生冷哼，“孩子都生了，还表白什么。”
　　“唉，果然生了孩子的女人就不值钱了。”
　　“没生孩子之前你就很值钱吗？”
　　“怎么不值钱，你出了多少钱你忘了……哼，没地位，我不回去了，告白都没有，真亏。”
　　冷先生拉住要走的人，脸上竟有了笑意，搂着她的腰说：“你不回去我怎么办啊，我需要你。”
　　于是，冷太太扬了扬眉梢，“那你背我。”
　　“得寸进尺。”
　　程曦双手搭在冷先生的肩上，耍赖不走。无奈，冷先生绷着脸，出了门口就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女孩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冷太太高兴了，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冷先生停住脚步，低下头，冷太太会意，又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冷先生柔和了表情，弯了唇角，抱着她小心的下台阶。
　　笙歌看着她们幸福相偎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南应深靠在汽车引擎盖上，长腿随意交叠。
　　明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你太疯狂了，真的。周安安那脸色，你是没看到……大美女得多伤心啊！”
　　“我管不了。”
　　“是啊，除了叶笙歌，谁的事都不关你的事……你今天真的，太疯狂了。”
　　“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能换个新鲜的词吗？”
　　“不能！”看着他有些飘忽的视线，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就在担心，她要是不接受怎么办……如果她因为感动而答应你，你会接受吗？”
　　“我会！”斩钉截铁的回答。
　　明宇有些惊讶，“你南应深什么时候会要这种不纯粹的感情了？”

　　南应深很有深意的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叶笙歌是个很随意的人，但是她绝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她不在乎的事情或是人，怎么样都行，但如果是她在乎的，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旁的情绪做决定。有时候，她的心比我要坚定。”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如果接受你，就绝不只是随意的决定。”
　　“绝对！”又是那般的自信。
　　明宇再次叹息摇头，在看到远处走来的身影时，他挑眉，拍了拍南应深的肩膀。
　　“我先走了，明天告诉我好消息。”

　　南应深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刚回过头，就看见叶笙歌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累了吗？”他问，就像刚才的告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笙歌点点头，“有点……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当然。”
　　“不要让我开车可以吗？”
　　他点头，“可以。”
　　她思考，“我不喜欢人多，以后不来这种场合，可以吗？”
　　他依然点头，“可以。”
　　“我现在累了，不顾形象的脱下高跟鞋，可以吗？”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高跟鞋，“当然可以。”
　　笙歌的视线紧紧锁住他，他的眼神温柔近乎宠溺，其实他一直对自己都是宽容纵容的吧。既然自己的心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的，那么这次她想抓住。至于他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她相信，深情不及久伴，何况，她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这一年多，他各方面的提点和照顾不会有假。

　　她清清嗓子，轻声问：“那明年你的生日，换我和你吃烛光晚餐，可以吗？”
　　“可以。”连贯性的点头，然后顿住，站起身，“你说什么？”
　　笙歌微笑，学他挑眉，说：“我问你，给我涨工资，可以吗？”
　　“不是这个问题。”
　　“那可以吗？”
　　“不可以。”他笑了笑，有些狡黠，“但我的工资，可以交给你。”
　　笙歌摇头，“我不要。”
　　他前进一步，贴近她，“那……以后我每年的生日，都只和你吃烛光晚餐，你觉得可以吗？”
　　“感觉，应该还不错。”
　　南应深贴她更近，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凑到她的面前，问：“那么，请问这位美丽的姑娘，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嗯？剧情可以转换的这么快吗？
　　“如果我说不……”你要涨工资吗？
　　南应深堵住她的唇，“你没有机会说不可以了。笙歌，即便你只是抱着可以试一试的心态，我也绝不会再放你走。”

　　笙歌觉得他此刻的亲吻就像羽毛轻轻刷过唇瓣，温温柔柔，却痒到心里。如果说他生日那晚恼怒的吻发让她猝不及防，心里没有过多的感觉，那么现在这个吻，已经让她有种酥麻的感觉，好像有电流从心脏一直到头顶，然后到四肢，蔓延至每一个细胞。
　　她定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南应深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再想继续也适可而止的停住了。她能接受，已经是最好的开始，他能等。
　　笙歌有些晕眩，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是怎么坐在车上的，脚上的高跟鞋是什么时候脱掉的，她都不知道。

　　站在门口，拿钥匙开了门。笙歌看看站在身后的某人，礼貌性的问道：“要进去坐坐吗？”
　　“好。”某人毫不客气的回答。
　　呃，她好像只是很客气的问问，并没有真的想让他进去啊。

　　苗眉看着笙歌脖子上的咬痕，憋不住脸上暧昧的笑。
　　笙歌叹息：“这真的只是被咬了一口，没有别的事情。”
　　“解释就是掩饰。”
　　无奈！都怪某人，昨晚开了门让他进去，他却站在门外，说：“还是不要进了，我怕会把持不住。”
　　当时她没明白，一脸不解的望着她，然后他露出狐狸一般的笑意，弯腰在她颈侧咬了一口。
　　这咬得也太暧昧了，别说苗眉不信，她自己都不信。

　　“那你俩真的就在一起了？”
　　“如你所见。”
　　苗眉打量着她，眯着眼睛问：“我觉得吧，你真的慢慢的变了，没以前那么沉闷了。”
　　笙歌微笑，“还好吧。”
　　“那，张枫，哈哈……那小子又得伤心了。”
　　“应该没事吧，他很看得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