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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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包子待在一起也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在这中间王杰希没有再上过那个号，许博远也成功地跟管理组混在一堆了，叶修躺在沙发上，有点慵懒地看着叽叽喳喳在麦克风前说话的包荣兴，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如同披了一成膜般安静，如此安稳和谐，“真好呢……”他有点感慨道。
黄色头发的小伙子带了点疑惑地转过身，用表情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叶修也只是随意地挥挥手打发掉，随即躺在了沙发里，又因为冰冷弓起背往里面缩了点，Den像是知晓了什么的转了一圈，从卧室里叼出一张毛毯盖了上去。
真好啊。
“包子啊，兴欣现在发展得如何？”叶修将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Den抓在手里，漫不经心地问道。
包荣兴停下动作，微微皱眉思索了下，“之前老板娘说多了好几个赞助商，应该还行吧。”话落电脑里的角色也一起倒下了，关掉游戏和麦克风，包荣兴左腿一跨坐在叶修面前的椅子上，继续补充道，“之前苏雪樱她的妹妹好像是要赞助我们的，不过因为什么关系给取消了，就不了了之了，好像那个时候还有点艰难，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了。”
“恩……是么，”叶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过顶在Den头上的水杯，“我记得她妹妹是叫苏秋吧，她是多久意外没办法赞助的？”
“不太记得诶，大概几个月前？”包荣兴垂下脑袋想了下，最后无所谓地开口道。
叶修看到这个样子抿了抿嘴，一脸严肃地再次问道，“真想不出来？”
“诶？”包荣兴愣了下，又看着叶修那么沉重的表情，有点不解，“这很重要么？那我再想想……大概……就是……几个月前？”说完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是吗。”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叶修只是点了点头就不在乎了，倒是包荣兴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纠结，“那是很重要得事情吗？我要不要现在帮老大你问问？”
“啊，没事，”叶修随意地甩了甩手，“你记不得就算了，不用想。”
似乎是找到了正确的答案，他将面前的人扯到沙发上，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仿佛在托付什么结局地说道，“你记住了，未来发生了什么，你不想想起来的，就永远不要想起来。”
“记住了吗？”
包荣兴眨了眨眼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抿着嘴低声回答道，“记、记住了。”
室内又恢复了刚刚得模样，叶修看着男孩的背影叶修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包子？”
我又要怎么办呢？
那些被动了手脚的记忆，是要靠你自己去夺回才行的，那些沉睡记忆里的难过与不堪，是要靠你自己去承受的，可我却无法说出让你继续的话语，“哎……”
找不到突破口，找不到该往哪里前进，叶修从沙发上站起，对着Den命令道，“跟我来一下。”
“是。”
走进浴室，点起香烟，大咧咧地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叶修问出了那个让他一直感到不和谐的问题，“包子在我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从开始接触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知晓的违和感爆发了出来，与他无数次强调的“我一直感觉我认识你”“你去了哪里你把我抛弃”的想法浮现的，是为什么会、是什么让他有这个念头的疑惑。
“Den，回答我。”
“不清楚。”无所不知的机器人回答道，“不过有段时间流传过‘兴欣的包荣兴疯了’这样的说法。”
叶修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那个烟的火光，无法照亮这个黑暗浴室的小小的光点。
“……有段时间，”机器人没有生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包荣兴曾经到处找过一个人，但是在几个月前突然就停止了。”
“你的意思是他曾经到处找过‘我’，最后崩溃了？还是苏雪樱看不下去把他洗脑了？”
“不清楚。”
叶修不再开口，只是仰起头看着一片黑的天花板，在这片寂静里他甚至能听到屋外人的轻鼾声，在这个全白的，没有阳光也没有风的世界，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和一组沙发，一台电脑一个机器人还有个嘻嘻哈哈的小伙子，“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么……”他低声喃喃道，刚一说完又自个儿轻笑出了声。Den落在他手臂旁边，叶修非常简单地就能看到它，“Den。”
“怎么了，主人？”机器人用着充满人味的语气带着丝丝电流询问道。
养一株花吧，弄上装饰用的窗户和门吧。温柔的话语却哽在了喉咙里，叶修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的坚定地开口道，“我在这边多久是不是就等于我在那边失踪了多久？”
“理论上是这样的。”Den眨了眨眼，“主人想回去那边了么？”
“只是想着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过来这边，那面也应该很着急，至于回去这个念头，”顿了顿，站起身来，随手打开灯光，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最开始还是有的，不过现在就算了。”
“一开始还是有的呢……”
“我可是完全没有兴趣帮一群只有名字很熟悉的人擦屁股呢。”说完右手随意地抓起了Den放在手上。
Den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脸，有点无措地说道，“那么现在呢？”
“也没有哦，”叶修用双手固定住Den，额头轻轻触碰上去，点点的温暖碰上去的只是一片冰凉和一个无法感受到温度的机器人，“我应该是被这么努力的你们给感动了吧，啊啊，真是没办法，”他无可奈何地笑着，笃定地说着他人不懂的话语，眼里温柔，“Den，你是沐橙？还是叶秋？”
“主人？”
“嘛，我之前就有怀疑过你，一开始是在思考你的上级，特别是你拿出的那张黑卡，就够让人生疑的了，你大概不清楚那张黑卡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吧，”叶修苦笑了下，“之后嘛，就是你实在是太懂我了，当然我也有考虑过是因为我的数据传给了你，不过即便如此这数据也实在太全面了，我怀疑你是长期待在我身边的人。”
叶修揉了揉头发，慢慢分析着，“如果你是个普通的系统，那么你应该有每个人的全面资历，而不是片面化，甚至平面的，部分的资料，因此可以看出你的资料库有个母资料库，也就是你的上级。他也一定是个职业选手。”
笑了笑，拍了拍有点死机的机器人，继续说道，“在我身边，又是职业选手，又消失的人，老实说就是沐橙，但是如果是沐橙，那么叶秋也应该在，”顿了顿，叶修皱了皱眉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区，“所以我并不能理解这一点，也有可能是你有两个主人。”
“就凭这些么……？”
“我倒是认为足够了哦，你的一言一行都太像她了，连我追她喜欢的电视剧的时候你都和她反应一样，就跟我知道浅醉那个号是王杰希神奶是安文逸一样，观察这种事情对于我而言并不算难。”
“可是那个时候你明明是说……”
“我明明是说‘紧跟现在年轻人的脚步’？这种话当然是忽悠你的。”叶修没有任何罪孽感地回复道，“我不会为此而感到抱歉，如你所见，我已经寸步难行了，并且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加真诚地交流。”
“我只是……”Den缓缓地落在地面，随着强光亮起，一个不到人膝盖高的机器人走了出来，叶修长长地叹了口气。矮小的，白色长发，脸上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和不开口根本发现不了的嘴巴，延长出来的细弱四肢也是单一的白色，她轻轻地浮起来，勾起一个苦涩地嘴角，“不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哪怕知道你不会嫌弃我，也不希望你知道。”
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苏沐橙无奈地苦笑了下继续补充道，“叶秋他的时间比我少，他一般晚上出来维持这个空间。”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都是在睡觉……哎。”叶修颓唐地瘫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苏沐橙，不停地叹息，“我真的，没有任何动力了。”
“叶修？”
“你和他都在，包子也在，这实在是太好不过了，拯救他们后就直接杀了苏雪樱，我回去我自己的世界，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叶修苦笑道。
“听起来不错，不如就这样试试看吧？”苏沐橙笑了出来，带着恨铁不成钢地语气说道，“可是你到现在都没动手，没出息”
“我这是被教训了？”叶修假装苦恼地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对你没辙。”
“叶修你就贫吧。”
“我是该想想办法，管管那个女人了，”叶修伸出手揉了揉苏沐橙的头，“把叶秋喊出来吧，我和他谈谈。”
“好。”
机器人回归白球，再慢慢变成一个全白的小男孩，叶修赶紧捂住耳朵，只听到对方大声地吼出了一句让他不得不佩服屋外包荣兴还能玩的那么尽兴不发现的“混蛋哥哥！”。
“我可不是你哥。”
“都一样，一副德行。”叶秋撇了撇嘴，走出了浴室，叶修跟在后面，这才发现原来包荣兴早就已经趴到床上睡着了，“他已经睡了，你放心吧。”
叶修耸了耸肩膀，打量着面前不到20cm的宛如小玩偶的机器人，如果把这个画面搬到大庭广众下估计会引发不小的骚动，自己没钱还可以搞个发明回来呢。
“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叶秋浮到饭桌上坐下，待到叶修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才说道，“那么你想问什么？”
“好不容易见一面就说这些，”叶修弹了弹烟灰，假装没看见对面“明明是你要谈谈”的表情开口问道，“你公司的财产在你手里？”
叶秋点了点头，“她想弄什么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在她动手之前我就把公司划在老爸名下，财产也转移了，剩下不能动的当然也全部冻结了。”
“够牛啊。”叶修挑了挑眉，毫不吝啬地褒奖道。
叶秋白了一眼叶修，“你当我没脑子的啊，关于那个苏秋……她有点复杂，到时候你见了爸就明白了，最初你被遗忘掉之后，我就发现她基本上是覆盖了你，所以就把你手上所有的钱给冻结了，包括工资卡。”
“好坏！”叶修夸张地用手搓了搓双臂，“‘我’居然把工资卡都上交给你了，连密码都让你知道了！”
“就你那点智商，密码基本跟荣耀挂钩，”叶秋耸了耸肩，“我本来还想饿死她，结果没成，可惜了。”
叶修安抚地笑了笑，“不过这肯定是个好消息，虽然一定有很多职业选手给她钱，但是还得找出最关键最爆料的那个才行呢。”
叶秋讶异地抬起头看着叶修，声音颤抖，“你准备干啥？”
“让所有人忘掉苏雪樱那种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叶修伸了一个懒腰，有点疲惫地说道，“之前你还是沐橙不是这样说过么，只要被这个世界所排斥就好。”
叶修顿了顿，用着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没有任何人喜欢她，千万人唾骂她，估计就行了吧。”
不堪入流的方法、不应该是叶修要去选择的方法，叶秋着急地说道，“你那样只是在报复苏雪樱罢了，若是能将其他职业选手给救出来，哪怕你是杀了苏雪樱都没关系！”
“所以反过来如果我不能拯救那群笨蛋，即使杀了苏雪樱也无济于事么，”叶修勾出一个嘴角，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我之前也想过，毕竟我现在也属于非法藏匿枪支的人，我跟他不同，对于我而言那群笨蛋只不过是名字相同的人，你懂么叶秋？”
“我从未参与那段过去，从未有过那些羁绊，他们对于我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叶秋只是听着他慢慢说着那些冷酷的话语，嘴唇颤抖，“混蛋哥哥……”
“我的心里大致有个规划了，虽然是有点粗暴的做法，不过我应该是不会在意的。”
“你啊。”叶秋死死咬住下唇，如果手臂够长他一定会抓住那个家伙的衣领吼道，“用着那么绝望的表情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啊！？”
但他没有，他只是无机质地赞同道，“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叶修露出一个微笑，在昏黄的灯光下稍显惨淡，“我快搭上线了，没关系的，再等会一切就结束了。”
叶秋只是沉默着，面前这个人是从其他世界过来的，如他所说哪怕内心里的品质再怎么一样，他们也是经历过不同社会，站在不同战场上的人。然而这样一个应该奔赴在属于他战场的人，却无助地站在无亲无故的他乡土地。他比刚来的时候瘦了不少，黑眼圈也更重了，眼睛也有点近视了，那双精炼的眼睛偶尔会有一闪而过的迷茫。
“叶秋，别乱想。”
温柔的话语打断了叶秋的思考，那个依旧不可一世的男人伸出手弹了弹机器人的额头，又因为疼痛自己揉了揉指尖。
像个笨蛋。
“不快乐的时光一定会来临，快乐的时光也会如期而至，可这都不是停下脚步的原因。”他的目光温柔，与十几年前在学校里为他护着一片小小天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叶修打开手机，登上那个新申请的□□，输入一串号码，快速地打出一句话，点上申请。
叶秋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从机器人变回圆球，守候在这个夜里。
申请加苏雪樱为好友
备注：想知道怎么动叶氏财产么？
申请成功！
似是发现了它的目光，将手机抬起来放到叶秋面前晃了晃，得意地笑了出声，“还有一条。”
与喻文州的谈话
叶修：我认为我们可以谈谈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混蛋哥哥……”叶秋也跟着笑出了声，接着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再次重复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了好了睡觉了！现在才算正式开始呢。”
“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那么多故作开朗的话，都抵不过那句‘那实在太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