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痛断肠 ...
-
袁秋云是个老狐狸,自然知道花寒衣的目的不可能是来喝喜酒,但没有摸清他的动机之前还不想翻脸,忙再次喝住了冲动的儿子。
花寒衣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这个气急败坏的少年聊天,“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暗恋着这位马家小姐,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有很多事情,我相信马小姐并没有告诉你吧?”
袁青枫果然开始紧张起来,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叶开若有所思,袁秋云和公孙断也开始提高了警惕。
花寒衣淡淡的笑着,将无名居那一夜傅红雪和马芳铃共度良宵的事向在场所有宾客公开了。
一时间众皆哗然,所有宾客们都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马芳铃脑海中浮现出那久远的几乎已经褪色的回忆,若非此刻花寒衣刻意提起,她大约已经忘记了她曾经怎样的冲动过。她有瞬间的无措,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另一边的袁青枫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望着她,花寒衣继续说着那夜的情景,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轻佻,就那么直直望着马芳铃道:“男欢女爱的滋味,我想马小姐那晚应该是第一次尝试。”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了过来,她满心的羞愧和屈辱,却只能硬着头皮站的更直。
“人总会在有些东西总会在失去了之后,再也拿不回来了,才发现格外珍贵,不过也无所谓,我相信袁公子与我的贤侄傅红雪想必,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花寒衣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望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三个年轻人道。
傅红雪压抑着心底的痛苦,紧紧握着手中的刀,眼睛有些失神的望着前方。袁青枫转过头,满脸痛苦的望着芳铃,颤声道:“芳铃,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芳铃缓缓抬起眼睛望着他,袁青枫继续问道:“我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一刻不仅仅他一个人,围观的宾客们也无一不想听到她的反驳或者承认。
再袁青枫的再三追问下,她到底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对不起,是真的!”芳铃望着眼前几乎崩溃的年轻人,心里愈发难受,红着眼眶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场中变得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情况竟然会变成这样。
袁青枫眼中满是泪花,缓缓道:“我不怪你,冤有头、债有主。”他转向傅红雪,怒不可遏道:“傅红雪,今天本是我和芳铃最幸福的日子,你却和魔教的人在这里侮辱我的妻子,侮辱我们袁家,我绝不放过你!”说着便冲了过去。
芳铃吓了一跳,她知道袁青枫根本就不是傅红雪的对手,袁秋云也急忙阻止,却没能拦住,一个闪神他就已经挥刀冲了出去。没人能在路小佳面前亮剑,也没有几个人能在傅红雪面前亮刀。可是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耻辱,或许只有用血才能清洗吧!
不到三招,袁青枫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他的刀刚刺出去就被傅红雪打落在地,整个人也被他一掌推到了袁秋云面前,袁秋云和公孙断忙将他护到了身后。
这是个引子,袁秋云已经开始动怒了,他三言两语就成功激怒了冷静的傅红雪。白天羽是他的逆鳞,谁也拂不得。只要有人说白天羽不好,他几乎是无法容忍的。
这一次,连叶开也没能拦住他。大战一触即发,傅红雪一动手,魔教的教众立刻在九头凤的带领下涌了出来。顷刻间,喜庆的院子立刻陷入了魔教与正派的混战。
花寒衣声东击西,趁其不备偷袭袁秋云,一招致命。袁青枫大惊失色,急怒攻心,大喊着冲了过去,叶开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花寒衣刺穿了喉咙。
这一切如同一场噩梦,马芳铃只觉得头脑发晕全身冰冷,她扑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袁青枫呼唤他的名字,可是已经得不到半点回应了。谁也没有想到魔教会来,所以谁也没能料到今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死伤无数,丁灵琳趁机偷袭花寒衣,却被他察觉险些身受重伤。叶开挂念丁灵琳,不能再随意拼命。公孙断冲出来想杀了花寒衣,无奈他根本不是花寒衣的对手,糟他几番戏弄后被砍断一臂。
一时间花寒衣的锋芒无人敢遏,傅红雪却十分不悦,不屑于他为伍,再次拒绝了他的邀请,转身一个人离去。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战场,而且……这场婚礼也算是到头了。
芳铃抱着袁青枫的尸体凄惶无助的望着那个原本无比熟悉的人一步步走近,他从她面前走过时顿住了脚步,冷冷道:“告诉他,他就算躲在地底下,我也会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
芳铃脸上的泪痕未干,泪眼模糊中看不清他的侧影,只听他继续道:“如果他还到处躲着,只会牵连到更多的人。”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说完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芳铃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将涌出眼眶的泪意逼了回去。流再多的泪也无济于事,袁家遭此巨变,以后她的路只会更加艰难。她下意识的摇了摇怀里的袁青枫,可是他再也无法睁开眼看看她,更无法再对她说着保护她的话……
离开袁家庄很远了,可他似乎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他为什么要来袁家庄呢?真的只是为了杀马空群吗?或许正如那人所言,如果他真的相杀马空群的话就不该在婚礼上露面。
傅红雪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后来进了一个人来人往的酒馆。他虽然要报仇,但他并非真正嗜杀之人,每次杀人他都很痛苦。即便报仇,他也是要自己杀了仇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他心里无比痛苦和烦闷,满堂欢声笑语中显得他像一个异类吧,酒入愁肠,带来满腔的寂寞。可是这个时候他只有一个人,只能一杯杯的灌着酒,或许喝醉了的话那种深刻入骨的痛苦和寂寞会减轻吧?
恍惚中他好像又踏上了旅途,疲惫不堪的翠浓紧随其后。即便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不愿意离开,那样倔强而执着。他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她,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