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汉堡大神》芸子熊猫

8、今天吵了架

　　六月的天黑得很晚。
　　但即便如此，桃城和雨潇从大神堡店里出来的后太阳也早就开始西沉。
　　“没想到这么多种口味里面还是糖果堡最好吃啊！”雨潇愉悦地走在桃城身侧，她的书包在男生手里，因此此刻可以毫无顾忌地手舞足蹈。
　　“糖果的哪里好吃了。”听见女生的话，桃城不赞许地摇摇头，“还是激辣堡最适合夏天。”
　　“夏天吃辣会更热吧？而且我觉得这个激辣堡太咸了。”女生学着桃城的样子摇晃着脑袋，往前跨出两步，倒退着走路，认真地盯住男生的脸。
　　“这你就不懂了吧？算了，这是男人的浪漫，看你小姑娘家家的，不和你计较。”桃城抓过女生的手腕把她拉回自己旁边让她好好走路，嘴上却毫不留情。
　　“什么叫不和我计较！口味不一样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变成是你让着我的了？”不给男生争辩的机会，雨潇接着忿忿道，“在‘吃’这件事上！无论哪方面我都不会认输的！”
　　“真是巧，在这一点上我也是如此，所以并不准备收回前言！”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妥协。
　　但最终雨潇还是没有忍住笑意，在这场“比谁先破功”的比赛中败下阵来。
　　“……你笑什么？”桃城被女生这一笑弄得摸不着头脑。他也不好意思再耍脾气，垂眸避开视线，闷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桃城原来也是个很幼稚的人。”雨潇笑眯眯地回正脑袋，说出口的话又一次成功地涨起了男生的不满情绪。
　　“我竟然被一只粉毛团子说幼稚？！”桃城不敢相信这个总是一脸呆萌，经常做出些惹人发笑的举动的家伙竟会评论自己说幼稚！
　　“我怎么了？比起桃城小太郎，我还是成熟不少的好吧？”女生昂起脑袋，眯缝着眼睛做出骄傲状。
　　“连别人名字都不能好好念的人没有资格说自己成熟。”
　　“彼此彼此吧？总是叫我粉毛团子的桃城小太郎同学！”
　　说到这里，桃城做出“暂停”的手势，暂时休战。

　　“说起来你家到底在哪里？”他忽然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已经不远了。就顺着这条街走下去，到了十字路口左拐，再走一会儿向右拐。”女生伸着手臂凭空描绘着。
　　桃城却总觉得这条路线也有点不可思议的熟悉。
　　“总觉得和蝮蛇家好近啊……”他咕哝着，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女生道，“你认识海堂吗？海堂薰。他家也住在附近，所以我想你们说不定是邻居……什么的。”
　　然而雨潇从男生口中听到海堂的名字一下子雀跃了起来，“当然认识啦！”她头顶的呆毛伸得笔直，快乐地转着圈圈，“海堂君才不是邻居，我是住在他家里的呀！”
　　“哈啊？！”桃城的脑袋彻底乱了，“所以今天中午你吃的便当真的是海堂给你做的？”
　　“对啊，海堂君说看不下去我一直吃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所以做便当的时候也顺便做了我的。虽然我还是很喜欢福利社的面包们的，但海堂君做的午餐真的超——好吃的！对吧？”
　　雨潇以为男生知道海堂家的地址说明他们两个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于是夸赞起海堂来更加不留余力。
　　她本来就很满意海堂今天做的便当，再加上“家人”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这一点，女生脸上幸福的表情更是遮掩不掉。
　　“那……之前在汉堡店里提到的‘男朋友’——也是海堂吗？”
　　“那个只是山口前辈在寻我开心，是开玩笑的啦。而且那也不说的海……”
　　桃城低着头，天色越来越暗，雨潇抬头想去看男生的表情，却发现他的眉眼隐在了阴影里，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
　　“啊海堂家快到了的话，我就不再送了。被蝮蛇误会就不好了。……雨潇你路上当心，再见。”
　　桃城没有听完女生的解释。他把女生的书包递还给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僵硬的嘴角一看就虚假得不得了。
　　他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敷衍地抬手算作是挥别，然后直直地离开了女生站立的位置。

　　“桃城！”雨潇对着桃城的后背喊道。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桃城突然转变了态度。
　　女生呆在原地紧紧盯着桃城的背影，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试图让男生赶快回来。她想迈步去追，想至少应该解除这个她完全搞不明白的误会，可让她更加惴惴不安的是，她竟一点都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桃城越走越远，他的背影一点点地变小，然后在某一秒钟，消失进了空气。
　　天空所剩的阳光越来越稀薄，渐渐黑下来的天让她感觉有什么似曾相识的片段和此刻的场景正在重合。

　　“雨潇路上当心哦。”
　　“一定会很快再见的。”
　　“雨潇要是哭鼻子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女生抱住自己的手臂，冲着桃城离开的方向继续提高了音量：“对不起，桃城……是我的不对，你回来好不好……？”
　　女生的尾音拖得很长，声音里莫名染上了哭腔，但桃城此刻已经走出太远，没有办法听见她的声音。
　　雨潇抱紧了自己的书包，重重按住自己酸涨起来的眼眶，仍旧没有放弃：“我不会哭的，所以……”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然而桃城最终还是没有重新折返回来。
　　周围的一切都让雨潇空前地不安，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扼住了自己的脖颈，呼吸突然变得好辛苦。
　　她不敢再去看桃城背影消失的方向，只能屈膝蜷缩起身体，越来越用力地收缩手臂，试图用怀里书包的触感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也不知道究竟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多久，直到雨潇的双腿麻到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满是担忧的问句里混杂了些喘息。
　　雨潇小心翼翼地从手臂里抬起头，发现自己对上的竟是海堂薰的眼睛。
　　“呜海堂君！！”眼眶再也储不住的眼泪一下子变成脸颊上的两行泪痕落了下来。
　　她猛地站起身，疾速扑进穿着背心的男生怀里，终于暂时安心了下来。
　　“喂、你……”海堂的脸颊顿时烧红了起来。双手一时成了不知如何放置的多余品，他碰她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你先松开！”男生努力后仰着脖颈，可雨潇因为双腿完全发麻，下身一软直接挂到了自己身上。海堂只好先扶住她的肩膀，一点点把她往外推，同时试图用容易被接受的理由和女生交流，“我刚刚跑完步，身上都是汗，你别碰我。”
　　可雨潇却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环绕着他脖颈的双臂收拢得更紧。
　　“太好了……”
　　海堂不知道她的感叹是针对什么。
　　但自己身上汗涔涔的触感让男生没有办法继续接受对方的这个拥抱。他握住雨潇的肩膀，终于还是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有打工吗？发生什么事了？”
　　眼泪汩汩地从女生的眼睛里涌出来，她拼命地摇着头，却好像是在对一件极大的事恐惧。
　　“那……你至少告诉我，身体没事吧？没受伤吧？”海堂知道现在逼问雨潇任何问题都不是个好选择。他松开钳制在女生肩膀上的手，从腰间的便携式运动腰包里掏出纸巾，抖开纸巾蹭掉了她脸上的眼泪。
　　“嗯。”女生闭上眼睛，委屈地应了一声，有些哽咽的声线让原本就怏怏的她显得更加可怜。她没有拒绝海堂的动作，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总之先回家吧？”男生叹了口气，见女生呆愣愣地盯着自己不放，有些尴尬地又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手……”雨潇垂下眸，怯生生地发出一个音节，见男生还疑惑着没有动作，于是把头埋得更低，吐字模糊地又道，“可以，牵海堂君的手吗？”
　　“你到底……算了。”海堂差点把“逼问”脱口而出。只是雨潇因为自己突兀增大的音量害怕得缩了缩脖颈，她攥紧书包，甚至闭紧了眼睛。
　　“我没有要责备你。”海堂并不擅长应付神经脆弱的女孩子。
　　他想了想，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女生的手背，雨潇的手轻颤了一下，然后她紧张地抬眼看向自己。海堂于是把手在女生面前摊开，示意她可以把手放到他的手掌上来。
　　“我刚刚只是又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上次你拉住我的时候没有这么小心翼翼。”男生尽量缓慢地把自己的考虑托盘而出。
　　雨潇望见他始终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想起面前的男生不久前才对自己说过“你不会和我们分开”。
　　所以如果有海堂在，记忆里那个形单影只地流落在暮色里的自己，此时此刻并不会重演。
　　她急忙抓紧男生的手指，像是怕他会随时收回去似的。
　　“我没事。”雨潇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说话的声音很轻，“刚刚只是想起了一些可怕的回忆。一下子……有点失控了。对不起，海堂君。”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海堂偏头看了她一眼，宽慰她道。

　　“觉得可怕的话，就不要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