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今天超生气预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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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挤挤挨挨的人群，海堂一家在观众席落座。穗摘伸长脖颈朝选首席张望着，参赛选手不少，雨潇的粉脑袋很显眼，她没费多少力气就定位到了她。
“哎哎小薰，他们在那里。”穗摘用手肘捅了捅儿子。
海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雨潇看起来是在紧张，似乎还紧张得不轻，从他的位置都能看出女生因大口呼吸而上下鼓动的胸口。桃城在为两人捣鼓选手号码牌，没能及时注意到她的动向，全程用后背对着她，看不到那两道如炬的视线。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大约一分多钟，女生不断尝试想安抚好自己，可终于，她失败的自我消解到了难以负荷的地步，只好怏怏地贴上前去，拉拉桃城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委屈巴巴地说了些什么。
男生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把女生气得跳脚，但薄薄一片的肩膀终究被可靠的臂膀拢了起来，脑袋抵住脑袋，勇气大概通过这样的方式输送了过去。
于是那团标志性的呆毛重新充满了力量，活力四射地跳动了两下。
“老哥你盯得太用力了。”
视线被叶末的手遮挡了一瞬，海堂下意识往后避了避，他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要开始了。”他转移话题。
海堂点头，不再把他们的动向捕捉得这样清晰。
正如雨潇所言，第一场比赛是寿司。
当寿司们被整齐摆在数十个直径一米的硕大餐盘里闪亮登场时，桃城吃惊得下巴都合不起来。
“你是跑到哪里去看到的啊……”他实在很难想象体育馆会有地方能准备这么夸张的器具。
虽说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但不得不说，当食物以这样一种异于常态的形式，以成倍膨胀的数量和体积来刺激视神经时，属于“大胃王比赛”的说服力一下子就丰满了。
大胃王之魂在燃烧！大胃王的血液在沸腾！
“雨潇！”“哦！！！”
“桃城小太郎！！！”“哦！！！”
“Super Burger旗舰大队——”“必胜！！！！”
属于比赛的一切要素陆续就位。把气氛烘托得异常热烈的背景音乐、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开场词、热情友好的观众、陆续安置完毕的四人份超大盘寿司……雨潇不禁咽了咽口水，肚子是真饿了，却紧张得毫无食欲。
她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异样的情绪。刚刚已经找桃城讨过鼓励，男生滚烫蓬勃的朝气与干劲确实给她注入了巨大的能量，可不知怎的，好像还是少了些什么，内心某处总还是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雨潇不懂如何捕捉它，更别提用语言去描述，只好对着桃城的侧脸望了又望，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众人聚焦在赛场的心弦越绷越紧，每一秒的呼吸都小心且谨慎。
终于，一声令下，比赛拉开了序幕。
两队四人围着同一个盘子，以食用单个寿司的个数为计量。
雨潇努力把寿司往自己跟前拢过来一些，好让自己的进食更紧凑。这也是她和桃城刚刚商量好的计策。
桃城吃东西的速度快，臂展又长，此刻优势尽显，战绩一骑绝尘。雨潇忍不住得意，一连往嘴里塞了五六个星鳗寿司不甘示弱，过于贪心了些，腮帮鼓鼓险些咀嚼不动，还好靠谱的桃城在比赛开始前没人察觉的当口已经把手边的数瓶矿泉水都拧开排好了，女生赶忙灌了几口，才不至于狠狠噎住。
她在心里大呼“好险好险”，只是没有富裕的精神去感激桃城——隔壁队伍正在飞速夺走她手边的食物。
她有些不满，总觉得要伸手去够远处的寿司好费力气。
而渐渐地，随着手边寿司越来越少，本是比拼食量的比赛竟变成抢夺领地的竞争。
触手可及的食物尽数被夺走，隔壁的队伍两人夹击，站位不知不觉中离雨潇越来越近，她几乎要趴在盘子上才能勉强够到新的一个寿司，而这多耗费的时间里，其他人早已吞咽下三四个。
他们像是放任桃城一个人在对面，却故意要利用自己的体型劣势要把她置于够不到任何食物的窘迫境地。
太卑鄙了！
雨潇反应过来，想要求助，偏偏桃城专注消灭眼前的寿司没能注意到自己被“欺负”，而比赛规则也并没有规定选手不能采用这类作战，她竟一时间无计可施。
“太欺负人了！！”嘴里还塞着米饭，女生的嘟囔含糊不清，桃城听到声音抬头瞥过去一眼，却不明所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雨潇气急，一怒之下抱了两瓶水直冲向一只后备盘子，示意准备自己单独吃一盘。
讲解规则时主持人曾提醒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每盘寿司需以四个人为单位食用，每盘吃完后再开启后备的盘子。尤其要注意，不足四人食用的盘子如果最后没有吃完，是一律直接判负的。
主持人不禁提醒：“这位同学，你一个人开启一盘，当心吃不完，队伍直接输掉啊……”
他是好心，担心女生没理解规则，她小小一只又铁定吃不完，怕她最后哭鼻子。
可雨潇用力摇了摇头，支棱起呆毛对着主持人比了个安抚的动作：“我会吃完的！”话语仍旧含含糊糊。
不等主持人和观众反应过来，紧接在一个深呼吸之后的是粉毛团子的寿司大招——新盘子上的各类寿司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只拼接到了一起，形成长长的一整条，并且那长度随着她的动作还在不断生长。雨潇像只吐丝的蚕宝宝，嘬住寿司绳的最顶端，旋即那米饭竟像是面条似的，丝滑地被吸溜了进去。
众人瞠目结舌，啧啧惊叹，视线在片刻间全被这闻所未闻的神奇画面吸引过去。
而女生头顶的"生物"像是感知到了来自周围殷切的关注，人来疯似地被激发了表演欲，顿时化身成一株凶巴巴的食人花，龇牙咧嘴作出进食状，再次惹来全场又一波此起彼伏的惊叹。
很快，桃城解决完了初始盘，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搜寻到消失了的队友并赶来支援。
原本和他们同盘的队伍却没有再跟过来，他们远远观察着这边的战况，备用盘子里的寿司虽已被吃掉不少，却还剩下小半，距离比赛结束仅剩下不到一分钟，他们断定单凭桃城和雨潇两个人绝不可能解决，于是干脆举手示意自己结束进食，准备直接靠规则淘汰他们。
对方算盘打得啪啪响，换谁遇见这种对手都要心态大乱，不想那两只单细胞生物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只想着按照场上的进度只要把面前的这盘吃光就铁定能赢，便发了疯一般火力全开，那势在必得的气场，像是有具象的熊熊火焰从两人的身体里边蹿涌出来。
"STOP！！"时间到。
跟在选手身后的裁判们开始紧锣密鼓地统计起数据，但所有人都对那数字漠不关心，大家屏气凝神，全部目光都争先恐后看向桃城和雨潇面前的盘子——
"天啊！！！空了！！！！"
"做到了！？那女孩也太神奇了？？？！"
"是几号组啊？？也太强了！！真的是人类吗？？？"
……
随后，哄闹被主持人宣布结果的声音打断："让我们恭喜五号Super Burger旗舰大队以压倒性成绩获得预赛第一名，直通决赛！排名第二的是……"
顿时，体育馆掌声与欢呼声炸响，"五号"队伍成为了焦点，桃城和雨潇一下变成了夺冠热门，被长|枪短炮层层围住，密不透风。
闪光灯一片片压过来，拍下的都是两人睁不开只得眯缝着眼睛的照片；话筒几乎戳到他们脸上，人潮拥挤叫他们站都站不稳，桃城伸手帮女生挡开了些，努力圈出片空间护住她，却没办法阻止针对雨潇的问题接二连三地砸过来。
"你是五号Super Burger旗舰大队的西园寺雨潇对吗？"
"请问当时你义无反顾去开拓备用盘里的寿司是什么战术呢？"
"这位男生看到队友一个人开始吃新盘的时候有什么心理活动吗？"
"小姑娘最后把寿司接到一起吃的招式有名字吗？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
女生极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她紧紧攥着桃城强颜欢笑勉强配合着。她支支吾吾地回答，实际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只觉得头重脚轻，眼睛里冒出混沌的星星，神经末梢感知着桃城的体温，这是支撑她不要逃走和倒下的唯一能量来源。
现场的观众在主持人和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离场。
海堂很早就注意到采访区异常的热烈，路过记者团时那些咄咄逼人的采访人叫他感到不适，心里燥起来，担心来得理所当然。他扔下句"我去带她回来"就丢下穗摘和叶末跑开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倒也心知肚明。
他剖开人群，艰难地低埋着头在人与人之间微小的缝隙间穿行，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能前进几分米。
倒是桃城眼尖，一眼看到慢慢钻进来的蝮蛇，常年的竞争对手之间自然有这种默契，他知道对方是来营救雨潇的，于是不着痕迹地往那豁口挪动，他把女生的手腕捏得很紧，可能弄疼了她，可现下顾不上那么多了，不抓紧点他怕那小迷糊会直接被这些镜头给吞没了。
他们花了数分钟靠近彼此，两人凭借着本能判断出交接的瞬间——
桃城倏地松开她，还往雨潇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她趔趄着乱了重心，惊呼一声慌张得像只应激的猫，却在下一秒落入另一只熟悉的掌心，海堂也把她攥得很用力，扯过她的手指，另只手臂把人绕住圈好，强硬地撞开挡在前边的人墙，不由分说就跑起来。
余光看到桃城展着手臂帮他们拦人，隐约好像还见到他在使眼色让他快跑。
多此一举。海堂哼了声。
还用这家伙提醒？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今天超生气预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