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蔺萍果的八十年代》风禾尽起

20、第 20 章

　　经过几天探访，蔺妈妈终于定下了前街的位置，市场入口第二间、第三间，对了，租了两间门面房，但是只有前门，所以只能做门面店铺，不能住人。不然就只能关门打地铺了。
　　这两间房子的主人只有一个，姓杨，称杨大。他想一起租出去，对此，他还有些个人要求，卫生这些先不说，光房租就得预付半年，一间房子15块钱，蔺妈妈给了200块钱的押金，这钱在农村都够重新起个小半间房子了。
　　这么多的钱要交出去，蔺妈妈和蔺爸爸特地请了半天的假约上杨大去了派出所去半个证明手续，派出所同志还很热心，为此，蔺家爸妈还知道开店还得去工商部门扯个证，要不然就不能开。
　　索性证明打好还早，早上就零零总总办了个齐全，蔺妈妈也放宽了心。拿着这小本本买了点小酒菜，家里大吃了一顿，其实也就是来了点肉，来了点小汽水加米饭，酒是自家酿的，虽然家里不喝，但族里的叔公每年要压上上百斤的白酒，他家都有认领点来，两三块一斤。
　　自此，蔺苹果就下午再去乡里卖，早上都跟着蔺奶奶走着去老市场，这地走的多了，还别说，都快追上骑车速度了。
　　开业的时候还有个插曲，这不是认识的人不多啊，来捧场的人多，可是不热闹，蔺爸爸就来了点双响炮，霹雳哗啦爆了一大串的鞭炮，一大早的争取就来了个开门红。
　　这时候的店面装修是没的，墙上涂了土泥，不亮堂，蔺妈妈就提了大桶水整个擦个遍。店里买了几盏大灯，和一块落地镜子，这两样是蔺苹果的要求，一开灯就照的亮堂堂的，就是贼个费电。要说店里最让人中意就是落地镜了，人一站，全身体型看的一清二楚，店里的衣服都用绳子挂的老高，配好一身子，人一进来就看的清清楚楚，有喜欢的，拿个大叉子挑下来一件给比划比划，若是你想试试看，除了白色的衣服，其他衣服还可以让你试到买到满意的衣服为止。
　　蔺家卖衣店，取了个名字叫蔺家女装店，在镇上可是出了大风头。镇上的老客都已经熟悉了这个小姑娘的摊子，有听说她开了个铺子的，都来看一看，瞧了会热闹，平时也看不出来，原来这衣服一挂又自有一番味道。看着这么一件件漂亮洋气的衣服，小姑娘们都眼热起来了，拉着自己父母进来仔细看看款式。
　　两间大大的店面房，中间用帘子隔一下，左边蔺苹果安排一边只卖改装的衣服，另外一面墙上挂着跟她身上同款的自制衣服。右边的这个房间就专门放些成衣，她家就老人和小孩守在这里。所以跟普通的裁缝店不一样，布料这些都不卖，只卖成品。
　　事情总是一样一样的去做，安排好铺子里的事，紧接着蔺苹果要去少年宫去学习了，去少年宫学习一个科目都比学校里一个学期的学费贵，村子里的人家是舍不得花这个钱的。
　　时值九月，金桂飘香，早上做好生意，忙的大汗淋漓，蔺奶奶端了一盆水，拉上帘子给蔺苹果擦身子，换上了蔺妈妈刚给她做的阔腿裤套装，上衣绿色带花，圆领，泡泡袖，下身卡其色的七分阔腿裤，裤脚显得特别宽，显得露出来的脚踝光洁滑嫩，再配上一双白色的皮筋鞋。看着特别有精神，但是好像有点儿不搭？蔺爸爸已经托关系找人给蔺苹果做一双小牛皮鞋，孩子都还没买过一双好鞋呢。“买双新鞋配新衣服穿。”这可是蔺爸爸的原话。
　　蔺爸爸骄傲看着自家闺女，“我闺女越长越漂亮了。”
　　“不错，下次就做这身衣服来卖，看着很舒服，像个小大人。”蔺妈妈总结。
　　今天是蔺苹果第一次去上学，蔺家爸妈非常重视，准备陪着去上课。来到了少年宫，一阵浓郁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少年宫是公办组织，里面请的都是在这些方面颇有建树的老师，像今天这位书法老师，他个人涉猎是非常多方面的，在少年宫带的低龄孩子多点，按年龄划分一般可以算为七岁前，学的好的他接着带，学习钢笔字或者毛笔字。
　　写字老师姓吴，他现在在镇上小学任教，看着四五十岁，身材肥胖但眼光精明。今天第一天上课，他让孩子们自己选位子好了，接着按顺序进行自我介绍，有的孩子很大胆，“老师，我叫张一帆。今年七岁。”这是第一个说话的男孩子。有了起头的人，后面进行自我介绍就顺畅了，或者大方或者羞涩，一个一个同学介绍自己。
　　蔺苹果准备躲在人群中，最后在发言。
　　吴老师教过许多孩子，看着学生他心里都给打了个分数，蔺苹果虽然闭口不言，但落落大方的态度，合适漂亮的样子也让吴老师印象深刻。
　　“老师好，同学们好，我叫蔺苹果，今年四岁半了，希望能跟大家成为好朋友。”对于她而言，这样的自我介绍简单极了。
　　吴老师有话说，“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到这个写字班，就是要认认真真写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同学们，只要你们坚持认真学，总能收获自己的进步。”
　　“老师今天已经认识大家了，下次我把位子表贴在桌上，你们过来自己按着位子做好，张一帆同学就来当写字班的临时班长帮老师忙。”
　　吴老师没教多少内容，今天就教了写“横”，蔺苹果带回家五百个“横”的写字要求，下周批改。
　　舞蹈周老师形体很好，现在就流行学习民族舞和芭蕾舞，蔺苹果觉得跳芭蕾的腿太粗，太强壮了，就拒绝去学芭蕾改学民族舞了。刚开始学习任何一门课程都是一样的，就是练习基本功，扎实的基本功可以事半功倍。
　　美术老师姓石，是个大胡子男人，披着长头发，看着可真像流氓（这是蔺妈妈带她去看老师时说的）。老师性格不大正经，第一堂课，你随便画，画好下午上交给他。学了好几个小时，蔺爸爸跟着蔺妈妈听了一下午壁脚，觉得腿脚发酸。
　　不过，在回家后，对着家里的几个老人，蔺妈妈说的可有劲了，家里的老人从没去过什么少年宫，听的津津有味，说的还挺形象，让人如身临其境。
　　家里日日忙碌着，既要上工，碰到农忙还得全家出动做农活，这样时间依旧过得很快。时间一数就到了年尾。
　　蔺苹果已经把蔺妈妈租门店的钱赚回来了，还赚了不少，现在都是让她卖，她妈就负责做，旁边镇着蔺奶奶，有蔺奶奶在，打嘴仗的人都不敢过来，农村老妇女年龄虽然大，但是嘴巴利索，手脚麻利还大力，一般人还真是惹不起，自然眼红的人们也无话可说。
　　倒是听说张大福的拉链厂效益不行，家里也没多打听，等听到风声的时候已经听说，张大福厂里的几个合伙人要停工不做，有钱分就分钱，没钱就认机器，自己定。
　　蔺妈妈听了很震惊，虽然厂里收益不好，但多少都天天在做活呢。
　　她赶紧去娘舅家问问清楚，等到她去了张娘舅家，舅娘在家正默默垂泪，声讨着张大福两个老哥们的不仁义，一个说是要退钱做别的活，另一个也想放弃这个事业。看来厂里明年能不能开已经是未知之数了。
　　看来这个年要难过了，蔺妈妈不是很担心厂里的工作，这样她也可以全天去卖衣服，问题孩子他爸怎么办呢？是得好好想个办法。
　　当然这些蔺苹果毫不担心，吃了腊八粥，年的气息浓重了，小市场上买来卖出，你来我往，蔺苹果看着这热闹一景，她想到自己可以再去县城批点货来，最近都是蔺妈妈自己坐车去，交通便捷。
　　“爹，我爹，咱们去县城吧，我想要买点东西回来。”不知道有没有对联和灯笼，得先去找一找。
　　“等家里的猪杀了，爹再带你去县城玩，给妮买好吃的。”蔺弟弟一周多也快两岁了。说话还不利索，但是一说他就能听懂，好像很机灵。蔺弟弟扭起身子，好像在说自己也要好吃的。
　　“爹，我可是去做大事的，可不是为了吃的呢。”蔺苹果反驳。蔺妈妈从里屋走出来，“爹，弟弟啥时候起名字啊，起青果吧！”话题换的飞快，她说的她爹肯定会答应。她娘就不一定了，现在这么忙着，她都不许蔺苹果乱跑。
　　蔺妈妈年底还要再去送一回货，她请了邻居苗儿娘，二狗子娘帮她一起走裁缝车，她们一块一块的分开布料，准备齐全放置一旁，一个简易的流水线就是为赶工出现的。缝了五十多套，冬装没什么花头，就是料子要厚，她照着大人的大衣微做改良。
　　现在家里鸡蛋什么都不卖，只卖衣服，年底到了，每天每户都置办点好东西过年，往年家里的猪杀了是要直接卖的，今年想着还是不卖了，自家丫头在书里看来一个风干猪肉的主意，先进行腌制，再晾晒，十来天就能做好，刚好做好过小年。
　　蔺爸爸自从厂里停工之后就没什么事情要做，天天送送闺女去店里啊，村里跑着啊，也不厌倦，这天他说自己去帮着送货吧，家里的店面还需要蔺妈妈在。
　　“是不是苹果要去？”蔺妈妈明察秋毫。
　　“妮儿当然跟着我去，我带着玩去，顺便还要给妮儿带点头花。妮儿家里的都不够用了。”蔺爸爸振振有词。
　　“行了，给你五十块，肚子饿了自己买去，省点花。”蔺爸爸的工钱从没到过手，直接一交就是蔺妈那里，每个星期领点钱零花。
　　妮儿她爸要去县城，不管用不用钱，男人面子问题，是一定要带钱的。蔺妈妈想着。
　　“交了衣服那齐大姐可能就直接给你钱，你把钱先存在妮儿的折子里，妮儿，你带上你的折子。”太多钱不好带。大概有千把来块。除去给苗儿妈他们的工钱，估摸着也就900多点了。
　　“好的，妈妈。”镇上孩子现在都喊爸爸妈妈，她也跟着换了，村里的小伙伴还学她这么叫呢。
　　“妈，我到时候买点东西回来卖，就放咱们店门口。”打个商量。
　　“你自己看着办，不要把钱算少了就好。少买点。”也不知道买的啥东西，太多没人要就浪费钱了。
　　来了小货物市场，先交货，齐会心把钱给了蔺爸爸，拉着蔺苹果，“妮儿，你又长高咯。”“大娘，我有没有变美丽啊？”挺起身子。齐会心看了大半天，就这气质特别吸引人，看着稳稳当当。蔺苹果以为自己学了舞蹈，别人会发现她的优点，结果也没有，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接着练，学的还得踏实点。
　　算好账，蔺苹果拉着蔺爸爸去了中国银行，去存了身边的1000多块钱。这里她比她爸都去的多。银行里人特别多，排成好几列，看着自己的小身板，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吧。
　　排好队存好钱，已经快要中午了，效率就是这么低。太浪费时间。蔺苹果跟着蔺爸爸吃了碗面，给蔺苹果的碗里加了个鸡蛋，两父女吃的心情乐呵呵。
　　中午又回去小货物市场，先去问问哪里有卖对联，灯笼。现在自己乡子边上或者镇上其实也有对联，但是这些对联都是村里的老大爷写的。数量不是很多，对联是一年好兆头的憧憬，每户人家都必须要买的。
　　找到了铺子，这个铺子要求有点高，对联本身卖5毛钱，或者一块钱一副，不大贵，这是零售价。但是批发就必须要超过一千对，蔺爸爸听着这么多的数量已经不敢买了，“妮儿，咱买两幅自己家里用着，就甭买了吧？”
　　蔺苹果这么辛苦跟来可不是为了做这白工的，“爸爸，买着，就买一千条。”批发才一毛或者四毛，差的可真多，趁现在才刚进腊月，乡里卖的没几个人赶紧卖啊。
　　上次跟着二狗哥聊了一会，自己家南丰镇是附近除了县城外最热闹的镇子了，如果自家爸爸骑车到各个乡子，肯定有的人不愿意去镇上买东西的。打铁趁热，蔺苹果买了千来副对联，还买了100来个灯笼，灯笼有点贵，要3块钱。批发也要1块八了，还是她这么多东西买下来老板主动说的批发价呢。那肯定还有点赚钱空间，得砍价。灯笼一块六毛钱，对联就不能少了。
　　过年可真是热闹啊，镇上，县城里，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脸，好像在说着今年得丰收年。
　　本以为自己和蔺爸爸拿着东西已经算多了，其实，还有更多的，头上背上手上都扛着，这些是务工回乡的子弟。每一辆公共汽车上都挤满了人和袋子。蔺爸爸千辛万苦的扛着包裹，蔺苹果小手紧紧拉住自家老爸的裤管。
　　看着这个情形，她就难以想象后世春运的繁忙与拥挤了。
　　也不直接回家，拉着大把子货直接到镇上店里，店里人挤人，非常多，但是蔺妈妈游刃有余，蔺奶奶只管守好钱袋子，多少都是算好交给她。
　　看到蔺爸爸和蔺苹果这么狼狈的样子，蔺妈妈脑筋绷起，就差一根鸡毛掸子了。她还没指挥着他们放外面整理，蔺苹果到先指挥上了。
　　“娘，这里都是县城的灯笼，都是最好看的，最时髦的。”平日整洁的小姑娘衣服皱了，头发乱了，脸上还挂着讨喜的笑容。
　　店里还接着卖，不过一部分人心思已经被拉到门口了，大红灯笼店门口就先挂两个，看着可喜气洋洋，一副副对联拿出几个样子摆在外面的地摊上。蔺苹果先从店里拿了个大布袋，准备放钱，这里是她和爸爸一起挣的。
　　灯笼三块五毛钱一个，对联带闪边的卖1块钱一副，简单的就卖5毛钱一副。
　　来蔺家铺子里买衣服的都是不差这么点钱，再说了，在这里买了还不用去县城买了，年年都还要跑到县城拿，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麻烦了。
　　“再来一副对联。”往年有去县城置办这些家舍的就直接叫蔺爸爸包起来给着。这会也不大早了，快要下午五点钟了，冬日的天空早就开始发黑。老市场除了这些铺子也都收了摊子了。店里东西这么多，蔺爸爸心里惦记着不愿意回家。
　　几人一商量，自行车先给蔺妈妈骑着，先带蔺奶奶回去，家里带点吃的再来送给蔺爸爸，也只能这么着。店里有蔺家这大半年大部分的心血在，越接近年底，蔺家越不敢放松。
　　“娘，我去做点饭，你先去喂喂猪。”蔺妈妈小心将车停下来，对着蔺奶奶说。
　　蔺奶奶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这半年多的时间蔺奶奶天天跟着蔺苹果卖衣服。她价格不大会算，但是看着铺子还是比较简单的。
　　蔺家老太太着急怎么不见人，“这是怎么了？国跟大妮去哪了？”
　　缓了一口气，一路急着骑回来真是太累了，蔺妈妈从水缸舀了一口水喝。“娘，国今天就住在镇上，店里东西太多了，放着他不放心。”
　　“那要打地铺，还得准备棉被。我去整理。”蔺老太太回屋准备拿个一床被子去。
　　家里蔺老太太早就已经煮好了，蔺妈妈将就吃了点就带着被子又回镇上去，车把上挂着晚食，后位子上捆好被子。
　　蔺苹果还在跟蔺爸爸整理着店铺里的东西，这两天接近年关，批发的东西多，屋里就有点不好放了，得好好收拾一番。
　　店里摆卖的衣服挂好，同个款的直接装袋子里，有谁要就拿出新的直接给。这些灯笼，对联的明天就摆在店门口好了，她站在外面卖着。
　　“爸爸，这些是我们一起批发来卖的，我就在店里卖，你去哪里卖？”
　　如果以前问他，蔺爸爸真还可能回答不出来，现在不说别的，大的市场他都知道，自家闺女天天指使着自己东跑西跑。
　　“那爹就带少点放在自行车后座，去各个乡子卖也可以。”他到处跑跑总能卖出去点。
　　蔺爸爸为了看着店里的货，年前都往镇上住着，早上再回家洗漱。店里换上蔺妈妈和蔺奶奶接着开着铺子。
　　蔺苹果就一小跟班，哪里有空补哪里,东奔西跑的很快就过了小年，年味就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