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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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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芙回来后,吴玉并没有太多时间与之共享天伦。
柳芙兴趣颇为广泛,抚琴、插花、酿酒……生活非常充实,吴玉没事都不好意思来打扰。
大哥柳临嘉没老实两天又出去浪了。
二姐柳菀菀不是出门聚会就是窝在院子里闲人勿扰,表里如一的心高气傲,看什么人都像在看垃圾,至今不屑跟吴玉说一句话。
大姐柳盈盈倒是时不时冒个头,在花园里跟面首你侬我侬的,自带闲人退散气场。
吴玉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郭公子,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那片玉佩也不能养你一辈子不是?”
“这么快就花光了?”郭逸才很惊讶,“应该挺值钱的。”
“再值钱拿去当都打了折扣,再说你每天的吃穿用度都是顶顶金贵的,花钱如流水哪!”叹气。
他低头看自己的白褂子,“顶顶金贵?”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年头贵的不是材料,而是大师的手工费,请大师出来做套衣服多不容易啊。”
他问:“什么大师?”摆手,“算了讲了我也不认识。”嫌弃地抖了抖平平无奇的白褂子,“大师做出来的东西就这水平?”
“大师做的东西怎么可能跟普通裁缝一样,当然要标新立异,走在时代前沿,当你穿的和普通人一样的时候你就已经泯然众人矣了。”
他皱起眉头,“你这说话的语气我怎么似曾相识?”
“老实人说话都是这个腔调。”状似无辜。
“这句更像了。”眉头夹得更深。
她摇头叹息,“你这样讲话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他跳起来,“话说八道!我的眼光才没这么差!”
“……”很好,这就是口无遮拦的典型代表吧。
“对了,我要回家一趟,这间房你给我留着,我过个一两天再回来,回来给你钱。”
给钱就是好孩子,她随口问了一句:“回去干嘛?”
“去寺院一趟,给我大哥送点东西。”
“咦你大哥出家了?”
“还没有,我爹不肯,寺院不敢给他剃度。”
“你们家人都挺有个性的呢。”
他白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要不是我爹昏了头,我们家的兄弟姐妹也不会四分五裂成现在这样子,都怪红颜祸水。”
她附和骂:“红颜祸水!”
他点点头,“骂得好。”突然盯着她猛瞧,摸摸下巴,“仔细一看你长得还可以。”
不仔细看也很可以谢谢。
“不然你跟我去勾搭我兄长,断了他出家的心,事后我给你丰厚的报酬。”
她嘴角抽了一下,“理论上没问题,但是你自己都离家出走了,还把你兄长拉回家,你于心何忍?”
“这不一样,我离家出走还能回去,兄长出家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说明你叛逆这个家的决心不够彻底。”
他瞪她。
她立刻改口,“剃度了再把头发留回来呗,又不是不能长了。”
“你真没文化,剃度就有登记在册的正式法号,生是佛家的人死是佛家的鬼,还俗没那么容易。”
“哦。”
“走走,现在就去。”
“可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担心,万一我勾搭了你哥对我情根深种,我是不会负责的,他要死要活我都不会嫁他的。”矜持地撩了撩刘海。
他无语,“谁给你的自信说这种大话?我哥是那么容易勾搭的吗?你这种庸脂俗粉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更无语,“既然你哥这么佛心坚定还叫我这种庸脂俗粉去干什么?”
“死马当做活马医。”
她气得够呛。
他催她梳妆打扮,她不肯,说她这种庸脂俗粉打不打扮没差,到时候往他哥怀里一扑死活要他负责,不肯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眼睛大亮,抚掌,“我怎么没想到,好办法!”
办法确定了,但是郭逸才过河拆桥,不要她做执行人,说她这种女人脸皮厚不好打发,真缠上他哥就麻烦了,改临时在大街上买了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吴玉也被他捎带上做战术指导,以及候补执行人,兼之钱袋子,卖身葬父姑娘的买身钱就是吴玉出的。
姑娘姓刘,名倩倩,姿色平平,皮肤很白,一白遮三丑,换上干净衣服后颇为顺眼,就是微微佝偻着腰,看起来很拘谨。
郭逸才很满意,对吴玉说:“这才像良家妇女。”
吴玉皮笑肉不笑。早晚抽烂这臭小子的嘴。
三人坐着吴玉的马车出发,直奔寺院,原本要送的衣服也不拿了,按郭逸才的话说都要把人带回去了还拿什么衣服?增加累赘。计划失败?没可能。
但他们在他哥的厢房外扑了空,问了院里的小和尚才知道他哥拿了竹筒去后山取水了。
郭逸才问:“寺里不是有水井吗?为什么要跑到后山取水?”
“阿弥陀佛,郭施主的向佛之心跟后山清溪一样澄澈。”小和尚虔诚回答。
吴玉调侃,“那你们平时也别喝井里的水了,不干净,会污染你们纯洁的佛心。”
小和尚语塞。
郭逸才斜觑她,“妖女,不要欺负出家人。”
“……”她究竟干了什么让他觉得她不是良家妇女甚至升级成妖女?
三人马不停蹄直奔后山。
“郭逸才?”
突然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郭逸才全身一僵,脸上浮现恐惧。吴玉诧异回头,看见两个青年人,皆穿着富贵,一个吊翘梢,眉眼细长,五官平而刻薄,另一个人高马大,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这种权富子弟之间的恩怨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掺和的,她果断拉着刘倩倩往旁边避了避,但郭逸才居然亦步亦趋跟着她,甚至企图躲到她背后。
她很想把他踹出去。
窃窃私语。
“你干什么?”
“帮我赶走他们。”
“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瘦的焦天佑,户部郎中庶长子,高的鲁长胜,家里卖茶叶的。”
“你跟他们什么恩怨,你一个郡王的儿子干嘛怕他们?”
“不要你管,快赶走他们。”
说话间,那两人已经主动走上来,郭逸才在吴玉身后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躲什么啊郭逸才,大家都是好兄弟,见面不打声招呼怎么说得过去?”焦天佑身后往吴玉后面抓人。
吴玉像护崽的小母鸡一样带着两只小崽子后退。
焦天佑和鲁长胜的目光终于落到她身上,皱起眉头,“你是什么东西?斗笠摘下来给爷看看。”
吴玉心里有点怕,自己一个弱女子,虽然腰上别着防身用的匕首,但没有真正对人用过,防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人捅死了怎么办?虽然母亲也说过出了事她担着,可为人子女怎么能把母亲推出来担事?
她低声问:“郭逸才,我就向你要句准话,我把人弄死了你能自己担着不?”
他倒吸一口凉气,“赶走就行了,杀人干什么?”
“以防万一,刀剑无眼。”
他可能真怕她把人弄死了,鼓足勇气站出来,“你们要干什么?”
“见面打声招呼罢了,把我们当洪水猛兽就过分了。”
焦天佑吊儿郎当地笑,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向他的脸。郭逸才却像被吓住的鹌鹑一样一动不敢动。吴玉在心里叹气自己这同情心是越来越泛滥了,伸手握住焦天佑的手腕。
难以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做出这么man的动作。
而且竟然颇为轻松地拿捏住焦天佑,不知是焦天佑力气太小还是她力气太大。
“你们先逃。”她一脸悲壮说。
“不行,我们不能抛下你。”郭逸才瞬间陷入她制造的悲情氛围。
焦天佑甩不掉吴玉的手,气急败坏,“鲁长胜,快来帮忙!”
鲁长胜没想到郭逸才竟然敢反抗,心下忐忑,他之所以敢跟着焦天佑欺负郭逸才就是拿准这小白脸逆来顺受不敢事情说出去,不然事情传入郭郡王耳中,他一个商户人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焦天佑见鲁长胜久久不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怕什么?我爹是手握实权的大官,比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郡王能耐多了,按我说的做!”
但鲁长胜还是没敢动郭逸才,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抡向吴玉,她的手脚快于大脑做出反应,抓过焦天佑往前一推,于是焦天佑的正脸和大拳头亲密接触,发出一道惨叫,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吴玉赶紧后退两步,抓着郭逸才说:“你看到了,他们自相残杀,跟我没关系。”
郭逸才慌乱点头,“对,我们快跑。”
焦天佑趴在地上怒吼,“郭逸才你完了!”用力捶打鲁长胜的大腿,“快去,给我狠狠揍他们,不然你家这辈子都不要想当上皇商!”
鲁长胜给焦天佑鞍前马后就是为了帮鲁家争取皇商的位置,不敢迟疑,恶狠狠地走向吴玉他们。吴玉迅速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实力,判断自己力气再大也不是敌方对手,于是果断拿出匕首。
拔开刀鞘,刀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鲁长胜一看见匕首就像针戳的气球迅速瘪下来,他在自家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菜刀都没见过几回,别说这种又尖又利的武器,一想到它可能扎进自己身体就止不住寒颤。
“我怕……”他回头苦着脸对焦天佑说。
“怕什么怕?他不敢动手!”焦天佑大吼。
那头吴玉见傻大个怕了反而来劲,不退反进,随手挽出一片漂亮的刀花。
郭逸才:“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