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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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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的睡梦中走马观花地看到许多陌生的场景,这些场景飞速倒退,距离她越来越远,最后定格在她从小长大的孤儿院。
那里是魔窟。
院长表面上勤勤恳恳地为孤儿院拉捐款,多次获得当地“道德模范”荣誉称号,实际上作为皮条客,为那些所谓的“善人”源源不断地提供童男童女亵玩。孩子们写了大量举报信都如石沉大海,最后吴玉以自己作饵,与媒体里应外合,终于曝光了这个魔窟。恶人伏法,新院长上任,眼看要过上美好的生活,一向体弱多病的她太过高兴开了口忌,不幸食物中毒……
猛地睁开眼!
还好,没嗝屁。
突然目光凝住。
眼前是古色古香的房屋布置,床幔、屏风、梳妆台……俨然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古代小姐闺房。
突然门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走进来,她长相讨喜,头发梳成两个团子,穿着翠绿色衣裙,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一碟,碟子上盛着蜜饯,碗里晃荡着吴玉熟悉的棕黑色液体——中药。
“三小姐醒了?”女孩高兴地走上来,将托盘放在床头凳上。“大夫说今天就能醒,奴婢还嘀咕呢,躺了十几年哪能说醒就醒。”
“我……躺了十几年?”吴玉的大脑还是空白的,下意识顺着女孩的话说。
“对呀,三小姐刚醒,许多事情不知晓,奴婢叫锦儿,以后就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女,三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
吴玉仿佛被雷劈了,这种情况怎么好像是、是……
“三小姐,先喝药吧。”锦儿把药碗端到她面前,拿着小勺喂她喝。
药很苦,带来的真实感很强烈。随着一勺勺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终于忍不住接过药碗,仰头咕嘟咕嘟喝光。
锦儿回过神,赶紧拿来蜜饯喂她。
她摆手。
“有镜子吗?”
锦儿从梳妆台拿来一块巴掌大的铜镜。
铜镜打磨得非常光滑,清晰映照出照镜人的面容。十六七岁的模样,大而黑亮的杏眼,眼尾上翘,如山间泓色一般狡黠灵动,当她尝试扬起嘴角的一刻,仿佛只存在于画中的美丽仕女骤然鲜活,清秀绝俗,耀如春华。
脑海里浮出四个大字——红颜祸水。
唯一美中不足是皮肤不好,暗沉,以及许多细小的皲裂,把原本九分的美色降到六分,细看还有点不适。
“三小姐不用担心,大夫说了,只要按时抹药,皮肤会变白嫩。”锦儿体贴地说道。
“锦儿,你说我躺了十几年,那……我是谁?”
“三小姐乳名姗姗,按照夫人的习惯,应该会和大小姐、二小姐一样以乳名为名,柳姗姗,但如果三小姐不喜也可更改。”
“家里都有谁?”
“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夫人姓柳,有一品诰命在身,外头称作旒觞夫人,大公子柳临嘉,大小姐柳盈盈,二小姐柳菀菀。”
“我爹呢?”
锦儿露出讪讪的表情,“奴婢不知。”
如果死了就说死了,说不知道应该是失踪。母亲有什么诰命在身,父亲应该是大官,会不会是大将军打战被敌人俘虏了?
正胡思乱想着,锦儿道:“几位公子小姐们的父亲各不相同,外头有什么猜测夫人也从不承认,如果三小姐特别想知道生父的消息只能去问夫人了。”
“母亲嫁了好几次?”她惊了。
锦儿抿嘴笑,“夫人从未嫁人。”
她凌乱了,什么情况?
“对了,三小姐醒来的好消息得赶紧告诉柳管家一声,在小姐方便下床前就把该备的东西备好。”锦儿喃喃。
她很奇怪,她醒了不应该先告诉家人吗?锦儿说夫人月初就按每年惯例去邻国探望表妹了,一来一回加上小住要三个月。大公子出去玩了,平时就很少在家住,二小姐受人邀约参加诗会,大小姐倒是在家,但不爱见人。
她默默消化这些情况。
过了一天,锦儿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她:“柳管家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三小姐什么时候去挑选?”
“挑什么?”
“新院子、伺候的人,衣服之类的。”
吴玉立刻来了兴趣,“现在就去。”
她见到了锦儿口中的柳管家,五六十岁年纪,身板硬朗,笑起来十分和善。他先带吴玉走了几个空院子,等吴玉选好后又询问她对家具草木的喜好,承诺两天之内就把新院子布置出来。
随后裁缝给她量体裁衣,厨师做了一大桌菜来试探她的口味。
她受宠若惊,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衣食住之后开始挑选伺候的人,除锦儿之外,她还能拥有两名丫鬟和两名小厮。十倍人数的候选者在院子里一字排开,纷纷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她。
在心里痛斥腐朽的封建主义,她喜滋滋地定好人选。
挑东挑西的花了大半天,她有些疲惫,准备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谁知柳管家叫住她,说还差一样没挑。
还有?
柳管家拍拍手,外面再次走进来一波人。相比刚才的丫鬟小厮,这些都是相貌堂堂的年轻男人,有些甚至涂脂抹粉,向她抛媚眼。
“这些是供三小姐平时取乐的面首,尽可挑选喜欢的。”
吴玉的天灵盖直接被震飞上天。
这跟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啊喂!
锦儿小声提醒:“面首不限人数,但是上头两位小姐都是五个,厌了再换,三小姐最好不要超过去。”
吴玉震惊得声音都变尖细了,指着这群男人的手指微微颤抖。“这这这是正常的?女人可以养这么多男人?”这里是女尊国不成?
“外头正不正常不重要,反正在咱们府里是正常的。”锦儿理所当然。
……那好吧,入乡随俗。
她仔细打量这些帅哥。
第一眼注意到打扮最艳丽的那名男子,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妆容精致、风情绝艳,穿着嫣红色衣裳,对普通人来说颇为艳俗的打扮在他身上却成了别样的华丽妩媚。对她讨好地笑。
她赶紧别开目光。
剩下的人相较之下就朴素多了,角落里的一名男子吸走她的注意力。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一头乌丝柔顺垂下,眉眼像被水墨细细描绘,俊逸、雅致,周身气息干净舒服。这样的人应该在学堂里阅卷,山林间抚琴,而不是成为女人众多面首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