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凭虚御风》南宫十九

3、从前故人又重逢

　　九千胜会认识最光阴是一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却给九千胜带来一个好友，顺便给洛静笙带来了一个消息。
　　那时候最光阴正在说对自己影响最大的几个人，然后洛静笙就听到最光阴说了一句：“览因果转轮之境，聆三千大道之音。”
　　这实在是一句太过于傲慢的话，一般来说，没人敢拿这句话当自己的诗号。然而这句话对于洛静笙来说却算得上是耳熟。
　　鉴于已经认识了一个央千澈，洛静笙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放弃那个可能，还是对着最光阴问能不能同这句诗号的主人见一面。
　　对于洛静笙的要求，最光阴虽然奇怪，但是却并没有拒绝。
　　于是最后事情便演变成了对方在大明湖畔的茶楼等他们赴约。
　　洛静笙走进茶楼的时候，女先生正在唱着小曲，吴侬软语，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却抵不过那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
　　“最光阴！”
　　这一声喊的利落，其中满是不掩的暴躁。然而即便是如此，这个声音依旧十分清甜动人。
　　洛静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印入眼中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墨裳小姑娘。女孩的肤色白皙，眉目精致，眉间一点朱红，单以样貌而论，日后定然是倾国之色。就算是现在神色不愉，也依旧好看的惊人。
　　女孩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准确的说，是看到了最光阴。
　　只见小姑娘手中笔一转一挥，便有一股无形气劲击向最光阴，气势凌厉，包含杀气。
　　眼中眸色一暗，洛静笙抬手拦住了身边扬眉便欲抽刀上前的白衣刀神，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墨衣女孩。
　　方才的招式已被最光阴挡住，其中有杀气却无杀意，明显只是泄愤，这是其一；招式熟悉武器熟悉就连衣服都熟悉的不得了，这是其二。
　　擎海潮，你家徒弟也穿了，你这个做师尊的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
　　洛静笙就看着最光阴被那女孩追的不敢还手到处乱窜，轻功身法简直发挥到了极致。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最后女孩终于消气停下来的时候，最光阴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处痕迹。
　　“他是故意的。”九千胜微微低下头在洛静笙的耳边说道，声音里含着笑意。
　　洛静笙微微点头。她当然也能看出来这点，更加可以看出来，那女孩子不过是在泄愤罢了。
　　最光阴还在揉着脸，看着那女孩的时候神色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九千胜轻咳一声，道：“最光阴，这位姑娘是……”
　　“你喊她晷司就好。”最光阴依旧在揉着脸，随口答道。
　　“晷司。”洛静笙的目光落在了墨衣女孩的身上，道，“昔日曾闻晷司诗号，如今一见，果然贴恰。”
　　“哈。”晷司手中之笔再度一转似笑非笑开口：“茶楼门口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不如先去包间再说。”揶揄的指了指站在一边不敢动弹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茶楼掌柜和小二：“麦打扰别人做生意了。”
　　洛静笙亦点头，道：“晷司所言极是。”拉着九千胜一起上了楼，最光阴随后跟上。
　　关上门，晷司挑眉看向最光阴“不介绍一下你这几位朋友？”
　　最光阴仿佛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乖乖的照做。手指一指一身雪白的刀神：“这是吾之挚友九千胜。”再一指边上的素衣姑娘：“这是好友洛静笙。”
　　晷司依次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九公子午好，洛姑娘……午好。”
　　“晷司午好。”洛静笙的目光落在了墨衣女孩的身上，道，“昔日曾闻晷司诗号，如今一见，果然贴恰。”
　　“哦？如何贴恰。”
　　“晷司的模样，与吾预想之中一般无二，这可算？”
　　“哈哈哈，洛姑娘果然与吾所料相同。”晷司笑了起来：“昆仑玄境山外山，不向江湖寻剑仙。刚刚在楼下见到姑娘，就觉得姑娘像是话本里面昆仑玄境的剑仙呢。”
　　“晷司赞誉了。”洛静笙的神色不变，“只问真君何处有，乾坤阴阳有洞天。姑娘抬举在下了，贫道不过区区一散人，若论风华，道门许多前辈才是更加令人赞叹。姑娘所在之异境神秘莫测，自其中而来的人才是更加风华高绝。”
　　“洛姑娘亦是过奖了，”晷司嗤笑一声笔尖点了点最光阴不客气的说道：“我可没从这翘家的害我加班的倒霉孩子身上看到半点的风华高绝，让我跟饮岁头疼的样子倒是看到了。”
　　“晷司！”最光阴皱着眉头说道。
　　“哈。”晷司收敛了自初见时便开始的张牙舞爪的刻薄样子转头对九千胜点了点头：“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我家孩子出门在外，有劳二位照顾了。”
　　其实这副场景看来颇为可笑，墨衣女孩外貌大约是八九岁孩童的模样，精致娇俏分外可爱，却故作老成的唤一旁看上去比自己足足大出一倍还多的少年为“我家孩子”，不过九千胜此时纵然好奇却也不敢怠慢：“在下九千胜。”
　　“最光阴重情任侠，能与他相交是吾与九千胜之幸才是。”一旁洛静笙微笑开口：“大概是吾等与最光阴许久不见在外聊的有些忘情，让晷司久候，真是罪过。”
　　“吾也没等多久，”面容精致的小姑娘外貌的晷司咬牙切齿的喝茶：“两个时辰而已。”
　　九千胜与洛静笙顿时默然，之前从最光阴的形容中原以为传说中的晷司是何等性情古怪脾气孤傲的高人，再加上最光阴找他们时似乎并不怎么着急，于是二人双双以为是约好的此时此刻在此酒楼见面，故此先拉着最光阴去游了大明湖……不想晷司其实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而且早早的就等着最光阴把两人（主要是洛静笙）带来。
　　虽说九千胜跟洛静笙都颇为好奇为何最光阴不直接带着晷司去见他们，洛静笙虽然见面后知道晷司是自己所料的人之后隐隐有了些猜测，可九千胜却并不知情，于是拿扇柄戳了戳另一边僵着脸喝茶的最光阴以目光无声的询问。
　　“晷司她……方向感不太好，而且容易走神。”
　　“啊？”
　　洛静笙在内心默默扶额，果然。
　　“天色不早，不如我们先觅地为晷司与最光阴接风洗尘。”洛静笙内心颇有些无力的岔开话题：“吾方才听店小二说今晚有花灯节，不知晷司可否赏光？”
　　“吾会迷路的。”清亮的女童声线下，是满满的怨念。
　　“无妨，”洛静笙轻笑：“若晷司同意，吾可以牵着晷司的白露霜皇笛走。”
　　四下一片静寂，片刻后最光阴疑惑的开口打破了沉默。
　　“晷司之笛明明是雪凤冰王笛……等等，洛静笙你怎么知道晷司有笛子？”
　　“这个嘛……”洛静笙眼波一转，突然一笑，“不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