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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糊涂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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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大帝倒是爽快,我们的立场瞬间变成了敌对。
快得让人懵逼:“你和狐相白、褚郎认识,关系还很好,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死了太久,自然不知道。”
“可是,混沌弑神,你怎么会知道!”
“你做七巧渡了桃镜,却没死,那就证明职责未尽,而且——”
紫薇大帝突然顿住了,我瞪着他,握紧了拳头,他要是敢话说半句,保准一拳揍他个乌眼鸡。
他酝酿了片刻,淡淡道:“就是这些。”
“……”
没话可说,但是我也不能真揍他,因为紫薇大帝在揍人上远比我厉害得多,我就是杀人厉害,而且还不能随便杀,真窝囊。
既然反目成仇,那么也没理由继续逗留在紫薇星垣,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去找昊天大帝了,现在满天下,也只有他能保有一颗不偏不倚的平常心了。
我赶到的时候,浩浩汤汤的紫金阙,云海翻滚,太微玉清宫,落雨正急,雨珠儿打在青玉石板上,声音急促。
门前的一条金龙鱼正在发脾气,“砰砰砰”地往柱子上撞,像是疯了,昊天大帝站在廊下,好笑地捉着鱼尾,出面安抚,只见他略略低语几句,那龙鱼就甩甩尾巴,噗通一声跃进了鱼池。
他抬眼看到了我,唇边绽放了绚烂笑容,“七巧回来了?”
“不止是七巧。”
“那就是胖胖了。”
他温柔的声线,仿佛是在歌唱一样好听,在他身后的天宫大殿上,众神卫戎装威武,眉宇间透着不羁的自信,个个意气风发。
我理所当然地坐在上座,虽然坐姿不雅,习惯性地半躺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拽了朵白色的曼陀罗华玩儿。
昊天就坐在我身边,温润浅笑着,他和我记忆里的昊天有些略微的不同,从前的昊天大帝可是个顶顶腹黑的人,而且是明着黑你,叫你气到特别想要吐血洗地,为自己证明清白。
几乎可以这么说,昊天大帝是阳光的,但藏在阳光背后的,是和我一样的森冷无情。
但是如今所见,历经无数沧海桑田的昊天大帝,却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春风拂柳的温柔,一丝一毫都没得作假,看吧看吧,果然还是时间最伟大,能把腹黑变成白汤圆,外白内黑……
就在我心思走歪的时候,他说话了,“胖胖是要问创世神阿光吗?”
“是,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那你可知道第一护法神在哪儿?”
“在清凉山埋着呢。”
“创世神自然也在清凉山埋着。”
我闭着眼睛,不曾睁开,转动着手里的花朵,猜不透昊天大帝的意思,创世神在清凉山埋着?不可能吧,他真死了?
“第一护法神到底是谁,阿光和他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他啊……”
昊天大帝拿起茶壶,拨了拨书桌上干枯的盆景,一边浇水一边说,“他是阿光的分身,在你离开的最初那几个沧桑里,阿光时常沉睡,但庶务冗杂,缺个打理的人,他便把自己的影子做成了分身,也叫阿光,暂代他管理自然。”
“哦——”真相还挺简单的,我喜欢直来直往,果然还是昊天大帝做神最公道啊,如果都像他一样直言不讳,世上就可以少很多麻烦了。
“后来,分身阿光因为与西方神祗对战,不小心失误,提前结束了沧桑大劫,创世神醒来后,自然要发落他,但是影子的意识早已无法压制,影子阿光也消灭不了,护法神们就将发了狂的创世神分散破碎,没了身体,自然也没有影子。”
“原来不是第一护法神杀了创世神啊,怎么——”
怎么事实传着传着就全都走样了呢?当事人好歹都是神,怎么还犯和人类一样的错误,我心里对诸神又失望了几分,哎,劣根性。
“那祈光又是怎么回事,为何狐相白身上还有阿光的魂魄?”
“祈光,大概是未觉醒的创世神魂魄,而狐相白身上的魂魄意识,却是那个分身阿光自己寄宿的。”
“哈?这都行?你们的发展太快了,现在魂魄都能随便寄宿了?就没人管管?”
“那是阿光,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
事实太过曲折离奇,我哑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昊天大帝,见他淡定浅笑,风波不动,不由得很是佩服,这种乌七八糟的事,他不仅解释得清楚,还淡然处之,心理建设真是强大。
“难怪清凉山的家伙们要搬去凡世,仙气太润泽,那些尸块儿恐怕会变成无数个阿光。”
“嗯,是有这个顾虑。”
“难道还有别的顾虑?”
“我嫌他们太过吵闹了,借此机会,永绝后患。”
“……”
碰上昊天大帝,真是无语,他嘴角微挑,带着些许挑衅的神色,明明是个恶人表情,却硬生生被演绎成了浩然正气,也难怪,他能成为天下至正的光明化身呢……
我想要吐槽,却说不出口,反倒是昊天轻笑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贴心地说:“不要憋着,当心憋坏了。”
我,“……”,更加无语了。
天青色,浅浅的阴云飘走了,一场清凉的雨终于消散了,昊天大帝突然一声长叹息:“时光尽蹉跎,过去的事情,真是难以言状。”
当然难以言状了,阿光和山寨阿光厮杀,还硬是没不过山寨的阿光,只好把自己碎尸万段,怎么想都挺磕碜的,羞耻啊……
可是不对啊,在幻境里,那个山寨阿光,分明对我很有意思的。
“那个,我想问问,在幻境里,山寨阿光说自己不是第一护法神,而且还对我挺暧昧,你怎么看?”
昊天大帝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有些戏谑,“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是护法神了,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创世神。”
“好嘛,原来是影子自我意识太强大,反客为主,要造反。”
他看着我,拔起盆景里的枯草,幽幽一笑,“嗯,所以他觉得你才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