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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心如死水厌浮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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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可以自持。陈悦恼怒的看着她道:“你这么喜欢住进东宫,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他不在看她,想尽快离开这里。
宁安殿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陈悦冒着风雪,漏液过来。在殿外解下身上的披风,在正殿的火炉边暖了一会儿身子才走进内殿。萧依依已经睡下,花瓶里插满了梅花,红色的披风挂在衣架上,上面的残雪还没有消退。陈悦的嘴角微翘,走近了才低声道:“依依,我知道你还没有睡。”萧依依比他早进殿门,知道他进来,故意装睡躲开他。被他发现了,她也不装了。朝里边挪动身子,让出大半地方给他。
陈悦躺在她身边,自然少不了云雨一番。
萧依依的脸埋在他怀里,早已经睡了。陈悦辗转难眠,王福泉在殿外咳嗽几声,陈悦低声问:“什么事?”王福泉道:“福瑞堂出事了。”
陈悦披衣起身,不耐烦的走出去道:“怎么回事?”王福泉道:“杨姑娘自杀未遂。”又是自杀,若真的想死,又怎会叫人知道。大冬天往冰湖里一跳,尸骨全无。岂不是更好?
杨娴妃和萧皇后漏液赶来,福瑞堂里点着火炉,屋子里温暖如春。杨映红的手腕已经包扎好了,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杨娴妃抱着她向皇后讨要说法。陈悦坐着不动,萧如梅看着他道:“太子觉得怎么处理好?”陈悦看向杨娴妃道:“就封个孺人吧!刚入东宫,位份不宜太高。”太子发话了,也说了理由,杨娴妃在不好讨价还价。她私心想着,映红进了东宫,下一步就好办了。
折腾了一夜,陈悦简单梳洗一下,由王福泉伴着去早朝。
萧依依一向不关心东宫之事,一切事务都是洛英华代理。萧依依有太子妃之名,洛英华却有太子妃之权。这事陈悦所能给予她最高的权利。
杨映红也对东宫的人事有所了解,知道东宫实际掌权的是洛英华,也知道她是太子的专房独宠。她第一个拜见的不是太子妃,不是一心拜佛的杨映雪,而是风光无限的洛英华。
洛英华也对杨孺人的事情有所了解。听到宦官通报,她令人将杨映红传进来,很客气的请她坐下道:“来了几日了,孺人住的可习惯?东宫的下人若是有对妹妹不恭敬的,尽管困了来,我给妹妹出气。”又是关切,又是威胁。杨映红心思活络,笑着道:“多谢姐姐关心,臣妾一切安好。下人们都很恭敬,可见姐姐调教的好。个个都随了姐姐的性子,温良,恭谨。”她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洛英华不敢在轻视她。
出了胧月阁,她带着丫鬟春浓去了宁安殿。
这里是太子的居所,自改立太子妃之后,杨映雪并没有搬离春喜殿,她的待遇规格依旧按照太子妃的规矩办。新任太子妃则住进太子居所。
杨映红在那日的晚宴上见过她,娇笑玲珑的人儿。还是个女娃娃。
萧依依并没有叫她进去,杨映红没有太多意外。知道她是个万事不问的主,掉头回了福瑞堂。
杨映雪踏进福瑞堂,里面的陈设都是簇新的。屋子也修缮过了,正堂摆着一架屏风,绘制着百花齐放的盛景。书案上摆着几卷书,镇纸下压着一张宣纸,纸上字迹娟秀规整。写着一行楷书:“守得云开见月明。”
屋子里的熏香轻淡,缥缈。细细闻着,才分辨出事薰衣草的香气。玫红色的帷幔,低垂,飘逸。
碧色通透的茶具,散着柔弱的光。
杨映红抬脚进门,就看到杨映雪坐在屋子里吃茶。杨映红笑着道:“姐姐来了。”杨映雪反问:“你还当我是姐姐?”杨映红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不懂。”
她在杨映雪旁边坐下,两人中间隔着茶几。杨映雪道:“姑姑把你送进来,是打算放弃我这个没用的棋子了吗?”杨映红道:“姑姑的心思,妹妹猜不透。妹妹只知道身上担负着振兴杨家的重任。”她是庶出,姑姑当初有意培养她。却碍着她的出身,不能入选为太子正妻,而选了嫡出的姐姐。她不想被嫡母随意的嫁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也要堵上一把。
杨映雪好笑,站起来道:“姐姐预祝你成功。”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等洛良娣倒台,她们姐妹的争斗才会开始。
洛春华已经在春喜殿住了三个月,对东宫的起起落落她浑不在意。杨映雪的太子妃之位被废,她还是良娣,依然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她不知道杨映雪为何留她在宫中,若说有意为难,她的饮食起居都是最好的,就似在东宫做客一般。洛英华也找不到她的错处,将她送出宫去。
雪后初晴,残雪化了大半。湖心阁里,有微弱的灯光。杨映雪披着黑色的披风,提着灯笼走着,身后只跟着一个面生的宦官。他不像别的宦官一样唯唯诺诺,走的英姿飒爽。杨映雪提醒他道:“你在这样走几步,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宦官微微低着头道:“你叫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杨映雪已经进了阁楼,刘启明顺手关上门。他一把抱住杨映雪道:“你总要给点好处,我才好告诉你。”杨映雪没有推开他,平静的看着他道:“死性不改。”
刘启明将她按在桌子上,挺身直入。就像他们初次欢好,他出其不意,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杨映雪已经软化在他怀里,她压下内心的抗拒,平静的承受着。
刘启明心满意足的整理着衣服,看着她道:“你当初为何那般倔强,不肯接受平妻的位份?”他问出了多年的疑问。杨映雪看着他道:“相爱的两个人,是不容许外人介入的。”她朝着门外走去,不理会他诧异的目光。
胧月阁的灯光还未灭,杨映雪独自一人经过这里,有经过的宫女朝她请安。她宫女手里的托盘里放着汤品,杨映雪道:“这是什么?”宫女道:“是给洛良娣的补汤。”杨映雪继续朝前走,暗道:“补汤。已经迫不及待了吗?”她朝着胧月阁看了一眼,想着太子每晚都在这里,又摇了摇头道:“怕是伤了元气,无法坐胎。”她的话很快淹没在风里。
她的猜测,也是洛英华的心病那一胎扳倒了杨映雪,却没能使她坐上太子妃的位子。计划很好,只是萧依依的出现,毁了她的计划,她迫切的希望有个孩子巩固地位。
太子书房内,杨映雪一身素衣,坐着将所有事情说完她指着张少友道:“阿悦,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信我。”陈悦也已经清楚了大概。看着张少友道:“你说洛良娣的姐姐曾叫人请你画了一幅相同的佛像?”张少友道:“刘夫人给的银子颇多,叫上门作画。用的都是刘府里的颜料,有一股子麝香味。当时觉得奇怪,如今,想来全明白了。”他缓了口气,继续道:“草民遭不明杀手追杀,想来也是因着此事。”他在外逃亡数月,形容狼狈,脸上还有被剑所伤的疤痕未痊愈,可见所言非虚。
洛英华和洛春华同时被传唤至太子书房。
陈悦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姐妹,看向洛英华道:“此事你知不知道?”洛英华喊冤道:“臣妾不知道。也敢保证姐姐不会害臣妾,定是杨良娣买通画师陷害臣妾姐妹。”她想四两拨千斤,把毛头指向杨映雪。杨映雪坐着,静静的看着她演戏。陈悦名人将夏荷拖出去打了一顿板子,才叫人抬进来。厉声道:“你说刘氏为何送一幅相同的佛像入宫?”洛春华没有谋害洛英华的理由。这事透着蹊跷。夏荷忍着疼痛道:“良娣怀胎四个月的时候,迫切想要知道怀的是男是女。请刘夫人带了民间的大夫入宫诊脉。那大夫说七成是个女娃。”她缓了口气道:“刘夫人见了太子妃送给良娣的佛像很是喜欢,命奴婢摘下来看,不小心给弄脏了。刘夫人就说,下次进宫的时候,在送一幅一样的佛像给良娣。”她是个聪明的丫头,懂得避重就轻,不愧是洛英华调教出来的人。这下矛头直指洛春华谋害皇孙,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落英华一向心思缜密,把败露后由谁顶罪都算计进去了。
洛春华气的咬牙道:“夏荷,你的话不尽不实。明明是你拿了颜料给我,叫画师作画时用。”夏荷朝她道:“刘夫人莫非糊涂了,奴婢何时拿过颜料给夫人?不过送了几盒子点心罢了。”她矢口否认,时隔日久,没有人证,能奈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