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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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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宴之前是记者招待会,岑仑穿着淡蓝的衬衣站在最边上,毫不起眼,记者的话筒镜头都对着男女主角,特别是童桦。
童桦穿着某名牌新季度主打,头发用发蜡固定往后梳,意气风发,闪光灯对着他一下一下地拍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闪到眼睛。
岑仑百无聊赖得出神,只想这些仪式快点结束,他今天早上起床就感觉身体有点累,多年生病的经验告诉他估计是要发烧感冒了。
宴席上导演演员相互敬酒,投资商们姗姗来迟,如岑仑以往所见,基本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回想起刚出道时的事情,那些老男人黏在自己身上不加掩饰的下流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恶心得不行。
他甚至有点感谢晋元,至少是他让自己免去被这些猥琐老男人糟蹋的命运,如果当初自己一意孤行,冲动就找了个人傍着,或许可以红起来,但光辉的背面一定是不堪的泥泞。
跟了傅知伸,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被他的羽翼护着,不用面对种种不堪,而且和他的相处即使不算愉快,也没有多么难忍。
这样想着,回过神看到油光满面的秃顶男人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眯着原本就小的眼睛,打量着自己。
岑仑下意识退后一步,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递给岑仑,笑眯眯说道:“我听导演说起,小岑的演技非常出色,让你演个小角色实在太委屈了。这样吧,我们交个朋友,下一次投资的新片一定指名你演主角。”
岑仑看着男人举着的高脚杯,粗短发黑的手指,不是厚茧就是烟垢,指甲凹凸不平,五根手指都戴着或金或银的镶钻戒指,实在让人反胃。
那个男人自己也端了一杯,期待地看着他,导演也起哄:“小岑啊,难得王总高兴,你就陪他喝一杯吧,醉了我们送你回家。”
岑仑虽然这几年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但也不是蠢得像张白纸,这杯酒他不喝,所有人面子都不好看,这个叫王总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果喝了,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一旦醉了,发生什么事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他们俩僵持着,现场气氛一时安静下来,有点尴尬,童桦见王总面子快挂不住,出面说道:“前辈就敬王总一杯吧,我们刚才可都喝了,莫让后面的人久等啊。”
端着酒杯穿着低俗廉价低胸装的女N号挤上来,娇媚的声音里掺杂着些不满,催促道:“就是,岑先生我们后面的人都等着敬王总一杯呢。”
岑仑厌恶地躲开和她胸脯的接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王总脸上才多云转晴,大声笑道:“看不出小岑这么豪爽,真是青出于蓝啊。”
不理会他卖弄文化的话语,岑仑放下酒杯,说道:“晚辈去趟洗手间,先失陪了。”
王总也没再为难他,挥挥手放行了。
岑仑头脑发昏,四肢酸软,一杯酒下去更加难受,他蹒跚着赶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喝进嘴里,想要洗净嘴里的酒味,甚至抠了抠喉头,想把刚才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瘫在洗手池下面不能动弹的时候岑仑才知道一切于事无补。
他想起以前偶尔参加过的饭局,猥琐的男人扶着年轻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脚步虚脱,神智不清,被带上各种豪车,不知带到哪里去。
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变成自己,他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带上了电梯。他视线模糊找不到焦距,四肢没有力气,头脑也不清醒,但也不是彻底失去意识。他睁着眼睛看别人把他带到高层客房,身边有人打电话,恭恭敬敬说着人已经带到了什么的。
打开房门的那刻岑仑感觉他们的手臂力气抽去大半,他突而发疯一样挣脱,半跑半爬地跌跌撞撞往电梯那边跑去。
那些人察觉他要跑,留了一个下来看门,另一个追上去。
岑仑好几次摔在地上,好在这里地毯够厚,撞击力也软绵绵的,让他分不清是头晕还是晃动,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害怕得心悸。
这种感觉就像五年前听到医生说他母亲乳腺癌晚期一样可怕,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看不到一丝光线。
“岑仑。”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用他熟识的语气,他抬头,被模糊的光线刺激得眼睛流泪,看起来像哭了一样。
傅知伸身边的保镖挡住了后面追上来的人,很快将他们制服。傅知伸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背着光,脸上的神情看得不清楚,但可以知道他不会是愉快的。
岑仑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他往前爬了两步,靠在傅知伸腿上,仿佛找到了安全的依靠一般。
傅知伸脸上的神色有些动容,弯腰把人扶起来,不轻不重地摇了一下,问他:“岑仑,你还有意识么?”
回答他的是岑仑粗重炙热的呼气。
傅知伸莫名觉得有些暴躁,他并不是个容易有情绪的人,但他最近真的很容易上火,私人医生说他大概是到了更年期的原因。
见鬼的更年期!
抱起岑仑,往自己房间走去,傅知伸甚至不敢想如果今晚他没有来这边谈生意,没有及时上来,那么岑仑今晚会变成什么样。
把人放到床上,让保镖接私人医生,回过头见到岑仑半睁着眼,满脸潮红。
傅知伸呼吸一窒,强压下蠢蠢欲动的施虐感,伸手摸在他额头,一片滚烫。
明明发烧的是岑仑,傅知伸却哑着嗓子,手劲也不自觉加重,他对岑仑说:“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药劲发作,明明头痛得要炸开,意识感官都很清醒,岑仑听到这话,想起几年前傅知伸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岑仑新作品刚落幕,也是个小角色,他那时候还很年轻而且很有向上爬的干劲,他有让人称赞的演技,却没有出头的机会。有制片人说要见他,讨论下一部作品的角色,他急功近利,也没告诉经纪人,他似乎已经知道些眉目,经纪人或许是听了傅知伸的命令,压制着他的曝光率。
他签入飞乐,是傅知伸给他的另一个机会,他当时被意外惊喜冲昏头脑,以为进入飞乐,就会有更多的机遇,接更多更好的作品,提升自己身价,赚更多的钱给母亲治病。
没想到这居然是傅知伸给他设下的,报复的局。
他也想过解约跳槽,但他没有名气,其他公司的经纪人不愿意接收他——非但不能给自己公司创造利益,还要得罪飞乐。
合同的违约金高得让岑仑自己都咋舌,他毕竟还年轻,没有主见,也没有经验,合同上甲乙两方的义务和责任明文规定,竟找不出一点破绽,没有办法找律师解决。
于是他想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私自去见了传说中的制片人,那个男人年纪和傅知伸相仿,只是脸色苍白,透露一股颓靡气息,看起来阴深深的。
岑仑本身也是搞艺术的,他知道有些人靠着各种方式激发自己灵感,有的人嗑'药,有的人酗酒,有的人抽烟,也有人在刺激的性♂行为里寻找。所以岑仑并没有在意。
在致幻剂的药效发作之前,他被经纪人寻到,他的经纪人将他带回傅知伸身边,那时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识,傅知伸把他丢到地上,看他蜷缩着痛苦着。他看着傅知伸在他身边走动,动作中带着些气急败坏,然后他就被泼了一杯冰水,傅知伸拧起他的下巴,阴恻恻地说:“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么,那是个携带HIV病毒的S/M爱好者!”
岑仑回想那人拿着针头靠近他时的恐惧,就差一点,他就要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