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重生香自锦》孙萌萌

14、 第十三章 姨母

　　“父皇……万岁万万岁……”若兰半跪着行了大礼，皇后速速向前，两手扶皇上，冲若兰使了个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今儿的事情到此。若兰也深谙此理，她毕竟贵为一国皇后，手中也掌握着生杀大权。再看一眼滢妃，她也似乎也是不想深陷着沼泽之中，心里暗叹，这皇宫比起王府更是寸步难行。
　　进了午膳，往静月阁回去，望着这气派的宫殿，朱红的高墙，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让若兰有些伤感，何时才能化一轮明月出了这高耸的墙头。
　　“公主，听说，皇帝为了给您挑选驸马爷，宴请四方宾客呢，到时候有几个俊郎的世子，都要来这宫里。”那沁香道，她莲步轻移，好似面无表情。
　　“驸马？”若兰垂头，脑中只忆得七夕的蓝玉湖畔。
　　三日后，太和殿上皇上宴请诸世子公主。
　　“公主，茹贵妃也来了”琳琅道。
　　“钰儿，我这回来迟了，见着你恢复的这么好，这一直牵挂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滢妃旁边女子，一袭白色拖地海棠锦绣水裙，裙摆一层淡薄如蝉翼的薄纱，绛红纱带系腰际，显得身段窈窕，耳旁坠着一对银莲坠，用一支金簪挽住青丝，盘成精致的对莲发髻，再掐一朵翡翠玉叶海棠上面，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姐姐，钰儿这刚恢复，脑子还有些乱。”滢妃笑意盈盈，生怕这茹贵妃会怪了若兰。
　　“是这样啊……这刚大病初愈，怎会怪罪？”茹贵妃也很是体谅人，理了理发梢青丝，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若兰。
　　进了太和殿，见了众公子，世子和王爷、公主还有若兰最熟悉不过的人——奕扬。
　　“钰公主？她和若兰模样生得如此相似，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如若栾允没在身旁按住他，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若兰！”奕扬还是脱口而出，众人眼神齐向奕扬，栾允只好站出来打了个圆场，道：“这世子好似昨个熬了夜，想必是说起了梦话，给大家调个乐子。”说完自己捧腹笑了起来，众人见此二人着实有些趣味，竟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气氛突然活了起来。
　　谈笑间，身姿袅娜的宫女已给众家子第斟上好酒，皇上道：“今实宴请各位国之栋梁之才，大家都是有志之士，方是各府中之英才，再饮一杯，方算英豪。”
　　众世子俊才忙起身行大礼道：“是！”
　　话声一落，几位世子中有两位便暗自较汁，皇上在这大殿上虽没说是选驸马，但实为对众公子的考验，也未免不了是各王府世家的名誉之争。吏部尚书公子觉略和兵部尚书的公子兴素来不和，两世家阿爹不仅朝堂上政见不和，平日里明争暗斗也是谁也不愿意平白示弱。
　　思量了片刻，两家公子总不能这样僵持着，觉略方笑道：“这公主选驸马，总要文才武略精通才好。”决略满眼鄙夷，暗指公子兴只是一介相貌鄙陋的武夫。”
　　“觉略公子即是我大明一等俊才，必定有过人智慧，想必也一定能解常人不能解之案。”这公子兴虽说是一介武夫，但是对于这朝中之事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这梃击案可是如今皇上的一块心病。
　　若兰看着奕扬那满含深情的双眼，心里已是在不安和难过。“奕扬，走的太匆忙，也没来的极跟你道别……”她还是暗自定了定神儿，毕竟现在她身为公主，不能坏了大局。
　　“不是若兰？那旁边的沁香和琳琅是怎么回事？”奕扬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旁边的滢妃转眸莞尔一笑道，“钰儿，今天的几位世子都是皇帝亲选的人才，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若兰呐呐道：“哦，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儿？”见这滢妃思量了片刻却没有做声儿。
　　奕扬甚是疑惑朝旁边的王昌平道，“ 她是钰公主？以前就生得这模样吗？”说罢，眼神儿落在了沁香身上。
　　这昌平可是太子的伴读，深得皇上的喜爱，应该是见过这钰公主的。只见昌平差异的盯着奕扬道：“公主天生丽质，生得这般俊秀模样。”
　　一时间，沁香也攥了攥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没有惧怕眼前盯着自己的奕扬。
　　“启禀皇上，这……这梃击案可是牵扯面甚广……”李公公惶恐摇头立刻下跪道。
　　皇帝脸色阴沉不定，徐徐舒了一口气，挥手示意郭公公退下，这公子兴不仅给觉略也是给皇上出了一个难题。
　　诸公子无一人回应，奕扬瞟了一眼众人见没人起身，从容而坦然道：“臣识一高人，可以解得此案。”
　　这皇上目光凉转温热，错愕的看着奕扬，奕扬见况，不徐不疾道：“此人名曰白锦川，是我王府的幕僚，现任都事。”
　　皇帝神色愈加和悦道：“白锦川，是前些日子肃王举荐的人才，朕竟给忘了，此次案子若破获，奕扬重重有赏。”此时，大殿上的冷清气方才消散了。
　　若兰不禁心中一惊，奕扬口中的是锦，自从七夕别过，若兰的思念无数次都随这高墙头上的那轮明月洒落一地，无从拾起，现在他终于来到了这宫中。
　　宴后，这萱妃来到映月阁，望着若兰轻轻一笑道：“你父皇让我过来穿个话儿，昨个几位世子可有满意的？”
　　若兰垂手细思片刻，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叹气道：“钰儿在父皇娘娘身边想尽一些孝心，还没成想嫁人呢……”
　　谈笑间，红叶飘落，已不觉到了初秋。
　　在湛蓝的天空下，锦看着这高耸矗立的繁华宫殿，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的光芒刺进心中，他满腹的杂乱凄凄，激动的是这宫廷的壮观，愤恨的是这宫廷的繁华建立在无数安南国人的痛苦上。
　　这殿堂上，文武百官皆捧朝笏肃立，皇上垂眸四顾，众臣子无人敢言。
　　一张年轻的面庞在一众朝臣之中格外显得俊朗，皇上的目光随即停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手指轻拨着那和田玉扳指，温和道：“你就是新来的都事？”
　　锦捧笏速步出列，深鞠一躬，气定神闲道：“臣白锦川在。”
　　“ 听说你在民间查案了得，又是肃王举荐来的，今日朕将宫中发生的梃击案交于你，望尽快查个水落石出。”皇帝叹气道，这案子确实安排了很长时间了。
　　“梃击慈庆宫？”锦略是一惊，肃王也是担忧着这白公子毕竟是自己的举荐，如若成功自然是好，毕竟这皇帝的家事，不好随便插手，还是尊了皇命，道：“愿为皇上效劳，万死不辞。”
　　皇帝颔首细思，满意道：“好！朕特赦你自由出入皇宫，让大理寺卿魏渊协助办案，你若能查清这梃击案，为朕解决烦恼，重重有赏!”手拍龙椅，龙颜大开。”
　　早朝后，魏渊引锦入大理寺，方找出了这案子，低声道：“这案子异常棘手，白都事要稳妥处理。”说罢，乌宇眉眼上下打量着锦，这年轻人能做王府的幕僚，想必也是有两下子。
　　锦肃目细视，愁云展开来，面露几丝笑意，端起茶盏，深沁嘬了一口。看来能接触到这后宫之人，自己已经开始入了计划，一场博弈即将开始。
　　“先生，我们先从哪里入手，这魏渊显然是明哲保身……”青钜有些烦躁，搓了搓眼睛，愁容满面,道:“这才离开了狼口又入了虎穴。”
　　“走！去漪云轩。”锦干脆利落，这个地方是必经的第一站。
　　说话间，来到了漪云轩，锦静视了片刻，这眼前的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姨母——安南王后的妹妹，她来自遥远的波斯，随锦的母亲来到安南生活了数年，被封为清漪公主又辗转来到这宫廷中，现在成为了大明皇帝的滢妃。她和母亲竟如此相像，眸中的湿润随着香炉飘升的香气逐渐氤氲开来。
　　两人相默不语，青钜轻拍锦的肩膀，方才回过神儿来，深鞠一礼，道：“臣，拜见滢妃娘娘。”
　　“快快请起。”滢妃莞尔一笑，她久久地注视着锦，他长高了，变成男子汉了。滢妃甚是欣慰，这样的谦谦君子也可以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了。微微颔首，嘴角有些颤抖，扶袖掩泪，温和道：“这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
　　三年前，大雪，冬临太和殿。
　　“皇上，太子立嫡，无嫡立长是祖宗的立下的规矩啊！”只见左宗正崔明贺高声呼喊道，叩首一拜。
　　荆贵妃原是太后的一个梳头宫女出身，得到皇上宠幸怀有龙种，得一子承佑后封为贵妃十几年不得宠，承佑已及冠，却不得任何名分，荆贵妃找老太后哭诉，把承佑过继给了尚无子嗣的皇后。
　　这茹贵妃来到御书房，杏眼泪流见皇帝，道：“今早荆贵妃去了慈宁宫找皇太后了，皇上与臣妾苦斗了十几年，为的就是封承毅为太子，封臣妾为皇后。能了百年之后能与皇上同穴的心愿,可是这皇太后是不会同意的。”
　　次日，皇上来到慈宁宫，见了老太后，坐下，无奈道：“这承佑是宫女出身，怎能立一个宫女出身的子嗣为太子呀！”“你忘记你也是宫女所生？你看不起荆贵妃就是看不起你母后！”老太后怒气道。
　　“储君是关天下大事，承佑已经成人了，他善良聪慧，一定会将大明江山治理好的，臣妾请皇上尽早下决心。”皇后话儿接得恰到好处。
　　最近朝廷里风声很是紧，这滢妃又道：“这一晃就是十几年，皇帝对立储大事总以各种借口拖延，直至皇太后施加压力，册立朱承祐为皇太子，同时也封承毅为王。”
　　“茹贵妃是个机警细心的可人儿，办案时切记小心，步步为营。多年皇帝对她的宠爱不是没有道理的，皇帝一直想立承毅为太子，立她为皇后。”滢妃令宫女退下，低声儿接着徐徐道来。
　　直至五月初，有一宫外男子王鲁手持木棒闯入大内东华门，一直打到皇太子居住的慈庆宫，后被内监捕获。对王鲁梃击太子宫之事，朝内争论不一。支持茹贵妃倾向庆王为太子的臣僚认为是王鲁疯癫所为；支持皇太子的大臣认为是陷害太子的阴谋 。
　　锦正在纳闷时，这沁香过了来，说道：“白公子，这茹妃好似是小姐的朋友。清漪郡主（滢妃）和其他安南国的姐妹皆为安南细心谋划，一时也没有放松了寻觅藏宝图。
　　“沁香，这些日子苦了你和琳琅了，当初让你们来到暗道来这皇宫，亏得滢妃娘娘照顾你们了。”
　　“多谢公子救我家小姐于水火之中，能报公子恩德是沁香的心愿。”沁香眸含热泪道。
　　锦思虑了片刻，能借着案子来宫中寻：“图曰兑龙颜。”是最好不过了。经片刻道：“沁香，勿说清楚身份，以防主仆二人相熟，会有所疏漏……”
　　这案子看起来貌似很简单，但是是皇后太子一党与茹贵妃承毅之间的斗争，还没有结束，到底案情会导向哪边呢？那茹贵妃会让一莽夫拿一木棍来闯庆祥宫来谋害太子吗？锦还在想着，这 会是是怎样的结局，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