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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遇敌负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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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啊,海面上万里无云,在船上活脱把人晒成狗。一天就奄奄一息。
到了晚上,乏力得要命,真是特别想睡觉。船员们晚上乘着凉风,有一口、没一口,三两成群地喝着酒,今天好像是类似我们国家端午重阳之类的日子。
我是没有什么感觉,不过看样子,这船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刀帅和尾巴也难得地没有因为喝酒而责骂谁,只是在有人想多喝几杯的时候,扫几眼过去。那些想多喝几口的人,也就作罢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到了晚上,天气倒是凉爽了起来,我的活儿最轻,都市生活又让我早已习惯了当夜猫子,于是当晚我就想着溜达到船板上休息休息,吹吹海风。
谁知道我刚走到船板上,就看到远处有一条船,隐隐约约笼罩在雾气中,像鬼船一样,像我们无声无息地靠近。
我一个机灵,迅猛地扭头看向桅杆上应有的哨兵,两个哨兵岗都空无一人。我急忙调转头看向楼船船体隐蔽处的几个暗哨,找到最近的一个,摸了过去。
今晚这个暗哨里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此时他面朝下躺在那里,身子下面一片暗红。
我摸了过去,
热的,刚死的!
我很害怕,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这个少年我认识,听我说书的时候,常常笑得很狂放。我从没见过死人,更从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尸体,还特么是被割喉的。另几个暗哨我不用去看了,一定是一样的,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我很害怕下一秒就有人闪现在我身后,用刀子划破我的喉咙,把我变成下一具。在那一刹那,我很想抱头缩起来,更想赶紧跳进海里,想迅速地逃离这恐怖静谧的深夜。
然后我看了看船舱,又看了眼更近的那艘船。
我想到了刀帅,想到了尾巴、豁子、鬼脸、独眼,黄毛那三百口子大活人啊。
是,他们是无恶不作的海盗,那又怎么样?对方也不见的是什么好鸟!
我要是跑了今晚他们都得死!我不能怕,不能走!不行!
“敌袭!”我学着他们低吼了一声。
转身猫腰跑进了船舱。
挨个拍他们的舱门。
我用强忍着的镇定的声音呼叫着,学着他们曾经教我的样子。
“有敌船,东北方向有敌船,近我船还有七至六百步!”我学着用他们的计量方式喊道。
“有敌船,东北方向有敌船,近我船还有七至六百步!”
“刀帅!有敌船!尾巴,独眼!猫痕!有敌船!武器拿起来啊。”我低声嘶吼着,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一紧张起来双腿都在发软,我也不敢在外面吼叫,怕惊动了敌船,导致他们加速冲撞过来,对方船头的横木是干嘛的,能不能撞穿了我们的船体,我完全不懂。我只能一个一个胡乱拍打他们的舱门。从一层,到二层,到三层。
刀帅光着上半身第一个冲了出来,独眼也冲了出来,他速度明显比刀帅快,铠甲,腰刀,长矛一应俱全地带上了。
那些从我身边冲出来的人,像一头头野兽,豹子般划过我的身侧。刀帅指挥着部下,从船舱的西边,南边的暗门里静悄悄地穿梭至甲板的背光处,暗暗地埋伏着。
那些冲到了楼船顶层的人,迅速拉满了弓箭,脸上有三道刀疤的猫痕姐带着一小队人冲向了货仓。然后听见了小规模的刀剑响声。
她再回来的时候满脸是血,手里拎着人头和一个火折子。呛人的浓烟从货仓里飘了出来,
“干!再晚一步就全着了。”猫痕一边咳嗽一边骂着。
对手在我们的兵器库和粮仓里都放火了。
我抬头,敌船还有五十步就和我们接连了。
那么清晰,对方的人全副武装,手里的刀上都涂了黑色的颜料,在月光下也鲜少反光。他们的脸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气势带着阴霾与黑暗。
我们的船上有叛徒,对方是绝对的有备而来。
想到这我头皮阵阵发麻,要不是我的习惯不同他们,今晚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我又冲回刀帅的房间,拿起了他的软甲,他光着上半身,纵使勇武过人,也实在不会是那些全副武装的人的对手。
可是,五十步实在太短了。
根本等不到我把软甲送过去,敌人已经踏上了甲板。偷偷地摸了过来。
然后,只听一声口哨,从楼船的箭眼里,数箭齐发,射中了对方大部分的弓箭兵。可是我们太吃亏,对方的全副武装之下,敌人的伤亡比预期要小很多。不过他们有条不紊的进攻计划,却彻底被打断了。
他们最大的失误,在于叛徒给的情报,是大部分人今晚会醉倒在船舱里。
我这种废柴,现在上去甲板不是拖后腿就是去送死,既然刀帅用不上软甲,我就给自己套上吧,我跟刀帅的身高差太大,穿上他的软甲跟套了个短连衣裙一样,只好又找了根绳子系了下。套上了软甲我稍微有了点勇气,鼓起勇气冲向了兵器库。
楼船上的弓箭兵,一定有些人和刀帅一样,是光着的。到时候真的短兵相接,人家说不定一刀一个。
那时我真是晕了头了,兵器库早就有人负责后勤,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跟人家一起,当时缺人手也没人太计较这些,我跟着几个后勤兵跑前跑后,跑得自个都快断气儿了。
“连君,你滚回船舱,别添乱!”只是在一开始,猫痕让我躲远点。
“我不!”我边搬物资边小跑,“我也应该帮忙!”
“挨插死活该啊!”她离了老远喊。
不知道这种混乱持续了多久,甲板上的厮杀渐渐弱了下来,此时我反倒不怕了,本来我就已经撞死了,现在老天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要是我们输了,我就和这一船的海盗,在深海里做伴吧!
想到这里,我也摸了一把刀,偷偷地上了甲板。
赢定了!
刚踏上甲板,我就看见刀帅浑身是血,他浑身洋溢着巨大而美丽的生命力,飞扬跋扈的身姿和狂野的眼神,伴随着手中腰刀的飞舞,收割着入侵者的生命。
这男人真是帅到飞起——————。
我们死了很多兄弟,站着的人里面,很多熟悉的面孔我已经看不到了。
可是剩下的人毫无畏惧,
在这深蓝仿若天海一色的世界里,这些身影,像是从洪荒时期,就不惧法则、藐视天地的妖魔一般。
赢定了!
我安心下来。开始环顾四周,那条和我们连接起来的“鬼船”,在夜幕中显得寂静又恐怖。
在鬼船的阴影里,有一个人,拉满了弓弦。
而刀帅正挥舞着刀全力击杀眼前的敌人,这一箭出去,他躲也是死,不躲也是死。
“艹!!!!”我暴吼一声,抽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是的,最俗辣的电影情节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被电视剧荼毒的我,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刀帅,并用我毕生的爆发力和人品,奇迹般地刺中了他面前的敌人。
好吧,
只是戳了一下。。。。
那人吃痛,就手就给了我一刀,我的右肩直接被他劈中,鲜血喷涌而出,要不是穿了软甲,这刀必定开膛。刀帅趁势一刀砍裂了对方的脑袋。
之后,有什么东西射穿了我背后的软甲,一下、两下、三下。
苍天啊。。这酸爽。
中刀是必然的,可那位弓箭兵被弄死前,一共射了我三箭啊。。。
你特么手速这么快是吃发报机长大的吗!!!
刀帅望向我的眼睛里,带着那么多的怜惜、难过和不可置信。
天赐良机啊,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想要以一种柔弱无骨地姿势依靠在他的厚实怀抱里,嘴角半缕血丝不长不短,伴随着飞扬的樱花花瓣虚弱地对他说,“没事,只要你浓情蜜。意。。。地吻我几下,我。。。。。我就会好了。。。。。”
然而现实是,我翻着死鱼一样地白眼,哐地一声撞到了船面上。
因为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去接我。。。。
也不知道晕了多久。
耳边一直有人呱噪,那些大嗓门听起来像是从铁塔般的身躯里炮轰出的一样。
完全不照顾脆弱的我。
迷迷糊糊中,还有人趁机左右开工抽我的脸。
大耳刮子“啪啪啪啪”地不绝于耳。
这绝对是个妞趁机报复我。
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
给我上药的人应该是妙春,全船唯一号称有医术的人,
实际上此人的消毒和包扎手法,是你看过一遍头皮发麻,所到之处鬼哭狼嚎的不羁。
如果有选择,我是断然不愿意找他第二次的。
不过我倒是经常能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一双修长的,掌中略微有些老茧的手,仅仅握住我的手,让我感到十分安心。
“我一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