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秋天不只有落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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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秋天不只有落叶 2016年7月9日
作者：十二月
在五月天这座数码大楼的后身存在着一个复杂有那么点历史的公司，名字叫做“南蛮创造公司”,十二月就在这个公司当差，他主要负责机器设备方面的采购工作。每天让她头疼的不是繁重的采购工作与老板的呼唤，而是办公桌对面坐着的liu□□。Liu□□是负责酒店方面的工作外加人事的工作也做一点。
按理来说，十二月与liu□□并没有什么交集，之前也每天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天天提防着。可气的是，这个liu□□天生就是个贱人胚子，整天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折磨别人，怎么打小报告、怎么给别人小鞋穿。十二月从一毕业就来这家公司干活了，一干就是四年，liu□□来了才两年不到。但是这是家私人的小公司，私人公司典型的，活重、是非多。再摊上这么个人渣同事……
十二月是山里出来的，生性善良为人正派，考大学到了城市，毕了业一个人在外地风里雨里的。毕业的时候就失业了，整个国家的就业情况都不好，经济萧条，满大街的闲人。刚毕业的时候十二月什么也不懂，碰了很多壁，到处面试但是都不如意。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接到这家公司的面试，这样的面试只要你自己同意就可以过得，十二月面试的是采购副主管，其实也没多大的官，就是叫起来比服务员好听，但是得从基层做起，也就是说你愿意就从底层干起至于以后能不能升到主管看你的表现以及老板的喜爱程度。十二月干着底层业务员的工作，每天满大街的跑，挨家挨户的宣传，八月的海城烈日炎炎，十二月被晒得黑黑的，有的时候赶上阵雨就被浇的透透的，这些皮肉都不算苦，精神上的折磨才是煎熬。在哪里总有老人欺负新人的现象或者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耍手段。面对别人得百般刁难十二月只能选择隐忍，想要一个人在一座城市立足，首先你的活下去，那么你必须得工作支持你的温饱，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十二月就是一个没有背景，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的穷大学生。
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承受着小人的刁难，发了工资留够日常的开销其他的就存起来，想着新年的时候给双亲买些什么礼物，毕竟山里的父母供他读大学很不容易，日子就这样的流转。转眼间年末了，大家都忙碌起来，准备忙完好好回家过一个春节。可是问题来了，大家都回家，谁来值班呢。公司除了采购业务还有酒店的业务以及一些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业务，老板下了通知，希望有人能自愿留下来打理酒店的日常业务。可是，一年就这么一次可以名正言顺的请假回家的机会，谁也不想放弃。后来，选来选去，老板找到了十二月希望他能一同留下打理酒店的业务，十二月虽然很想回家，但是还是咬牙留下来了，他放弃了难得的回家的机会，心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努力挣点钱。他是一心想着付出就回有回报，可是他忘了，这是社会，这是家南蛮子的创造公司，一家私人不能在私人的企业了。私企，特别是家族性质的私企，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就是人事关系的复杂化，一有声风吹草动，就传遍整个公司的角角落落，就连做饭的大妈都能知道并且谈论一番，还自认为的高见，俗不知，说的就是个狗屁。她自己像狗就算了，到处咬人就不好了。其实谣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上层的领导听信谗言，带着怀疑的眼光去审视你的所作所为。
回家的人陆陆续续的打着包带着行李走了，被留下的人每天奔赴不同的地点去支援充分做到了八方有难一方支援的表率！这期间的艰辛只有经历过得人才深有体会，在严寒的冬夜在卖场酒店个个角落四处奔波，白色的衬衫浸透了汗渍，午饭推到下午两三点才吃。而且时不时的还要面对顾客的刁难与其他的耍心机。艰辛与委屈并存日子挨到了春节，白天一片繁荣昌盛，到了夜晚人们都在欢声笑语，店里冷冷清清的那几个人值通宵的夜班。他们每个人穿得厚厚的棉大衣雪地靴，即使这样还是冷的不行了，卖场的取暖设施都关了，只能自身还取暖。
咯吱的一声楼上“有凤来仪”的包间门打开了，首先走出出来的是经理和一些客人，一行人边走边谈笑风生，无外乎今年的生意好，又可以大赚一笔，去哪里消遣之类的话题。走到楼下，经理叫了声小甜，小甜便心领神会的从抽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厚礼，小甜不是真的姓甜是她的名字里有个甜字，名字甜，嘴更甜，人也甜，不过就是心黑堪比墨。十二月来就听说这个小甜姑娘很受经理的喜爱。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典型的南方人，而且他的身高在南方算是比较高的，人比较幽默但是无情。不关心的员工的死活，在他们的眼里员工就是奴隶，没有资格没有权利谈尊严的。一贯的想法是你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干活拼命的干活，即使累死了也是应该的，就是这样的想法。小甜呢，听说是中专毕业学的是设计之类吧，估计也就是混了个证，瞧她那拽个二五八万的样子，平时和十二月他们工作的时候，吆五喝六的，其实她和大家一起干活的，就是比十二月和一起干活的人来的早点对公司以及业务熟悉些。职位上、学历以及你能力上并不比十二月高那里去。十二月一来就听说，经理比较厚爱小甜，他们之间说不清也道不明，大家都是只可会意不可言传，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小甜嚣张的得很，平时见了经理笑眯眯的，嘴甜的根抹了蜜，那个胸要都快蹭到经理的嘴里了，屁股扭得近一百八十度了，马上就要贴到经理的身体了……
经理拿过礼品双手奉上叫了声，“三姨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孝敬您的。对方是个高高大大的老者，怎么也得五十来岁，严肃的神情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略加推辞了一下，顺手就接过来递给了身后的一位中年妇女，体型略胖，穿金戴银的，嘴抹的那个艳，就像这个冬日里的火焰那样耀眼。不知道为什么十二月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到彩灯下的这一幕，竟然有种呕吐的感觉。有种悲哀的情绪缠绕着她，她是穷苦的农家出身，自打小就吃苦，农活劳作的苦，贫穷的苦。一家人靠父亲一个苦力种地为生，母亲闲暇时打些零工，家里的姐姐小学毕业便下地务农，哥哥也是早早的辍学打工，十二月清晰的记得小的时候都是穿着补丁的衣服，一秋收完毕那些债主们纷纷上门讨债。家里收成的那点庄家还不够一家四五口维持生计的呢，只能再次打欠条，这样一来二去越滚越多啊。但是一家人从来没有放弃，一直努力和生活抗争。想到这里，虽然楼底寒风刺骨，但是十二月的血液复活了并且充满了力量，把双手再次伸进充满洗洁精的凉水里，清洗着餐具。这些餐具是供客人用的，老板们用的餐具以及其他用品都是单独清洗和放置的。
正在这时，楼上的另一拨人陆陆续续下来了，因为包间里温度太高了，有的人把外衣脱下来，随手拿着。他们一个个个的油光满面的，脸因为喝了酒而胀红。有的是三五成群的走着，有的是单独一个人走着，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有的边走边谈笑风生。他们共同点是，都是一身从里到外的名牌，臃肿的身材！那些在底层干活的人们甭提多羡慕他们的生活了，但是现在他们最想要是一盘热气腾腾的的水饺，即可以填饱还可以御寒，想到这里大家不由自主的把工装大棉袄的裹的更紧了。他们一起上班的一共四个人，十二月、前面说到的嘴甜心黑小甜本名刘紫甜、叶蓝天、李哲。他们的年纪都不相上下，小甜比十二月大六岁，今年二十九岁，蓝天比是十二月大一岁，其实他俩是同学，十二月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管的严，被罚了不少钱，很晚才落上户口，她父亲给民警报的时候少报了一年。所以十二月就自然占了优势。李哲是这里比较小的刚刚满二十岁，十几岁就不读书去混社会，头脑灵活、经验丰富，是他们的小主管，是个利益为重的人。叶蓝天，人很好，品行端正、心地善良，但是少年时父母就双亡了，听说的是疾病的原因，他和十二月是地地道道的老乡都是油田之乡大庆人，叶蓝天老家是青冈县，十二月老家是古溪镇。所以他们相识后，感情也特别的好，像亲人一样。彼此很照顾，但是绝对的亲情。
十二月想到和叶蓝天认识的时候，那是个秋天，十月的海城空气很清爽让人很舒服。十二月本来在798上班的，798是个地方的名字，老板在那里新开了个店，楼下是大厅、楼上是包间。十二月一来就被分配到那里了，除了正常的工作内容外，十二月还帮忙装修楼上的包间，搬个材料，拽个水泥啥的。新店的生意并不好，每天寥寥无几的客人，员工也慵懒的很，反正就十二月和另一个伙计。听说以前这周围的生意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干酒店的老板搬迁了，就把店面出兑了。在798上班是短很惬意的日子，十二月可以根据自己的才华创造一些宣传标语放在门口，每日推出特价菜品，像什么“哈密瓜百合汤”“西芹炒百合”“酱凤爪”店里每日都可以推荐特价时菜品汤之类的。后厨的人只管做菜，不参与前厅丰润管理。虽然十二月不是什么任命的领导者，但是鉴于新店开发，店内的人可以自己做主本店的特价菜品以及一些日常事务。十二月毕竟是大学毕业的，有一定的创造思维与才华。她会根据客人的喜好以及菜品颜色搭配合适的盛具或者稍加点作料点缀下。每当是十二月把这些想法实施与行动上是很开心的，虽然没有人欣赏，如果哪天店里的鲈鱼特别多需要加钱也比较便宜，她就会找张纸在上面画上一个生龙活虎的大鱼，白白的肚皮上，点缀着绿色的香菜与葱花，黑黑的皮被烤的焦黄，鱼头的部位写着“快把我吃掉吧”或者是“我不想留下”等等的字样。十二月把字体与鱼的颜色搭配的特别好。一看就让人有食欲。
在798店有大把的闲散时间去构思或者看书，除了待遇低点，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调过来了一个女店长，听说是从别的店下来的，没有什么适合的岗位了，就降职与798了。自从她来了，十二月的日子江河日下，她是有了名的打小报告的主，当面一套、背后阴你。刚开始见到十二月，那个热情啊，嘴里说着：月啊，你是大学生，有才华，姐佩服你的，姐当年要不是家庭条件不好也会过早的进入社会，落入这般田地的。听说你也是古溪人，咱们俩算半个老乡，我是榆树人，放心姐会照顾你的，我叫王晶，人都叫我“静姐（境界）”，十二月心里想真是境界啊，耍手段的境界啊。不过十二月还是笑着与静姐打了招呼的，嘴都咧到后脑勺，必须的笑的灿烂这样才显得热情。
从此以后十二月每天上班如履薄冰，干每样工作都胆战心惊的，生怕这个降了职的静姐，鸡蛋里挑骨头，可是她终究还没是逃过这一劫……自从这个静姐来了，十二月更勤快了，每天早上早早的来了，把大厅座椅都擦干净，地也拖了。然后又出擦玻璃，来来回回的上上下下的，不一会工装就湿透了，十二月只是想不给自己找麻烦，工作能省点心什么的，所以拼了命的干活，而且干的特别的漂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愿意和这个静姐单独相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了，她觉得她会窒息的。第一天，十二月就在这样忙碌中度过，静姐也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凄凉，来吃饭的顾客少的可怜，即使来了也不点什么贵的菜品。十二月累的，回到宿舍没换衣服就睡着了，第二天，天一亮十二月就起床收拾了，她是宁肯早点一些也不想整点或者迟到，她是万分的小心不想被这个静姐抓住把柄啊。十二月是一个有热血勤快的青年，店里的活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正常来说即使你是个领导也得和员工一样干活的，只是工资能多开点，开个会什么的去代表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第二天，十二月还是像往常那样，勤劳入蜜蜂。这是静姐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廉价的短裙以及抹着鲜艳的红嘴唇，当、当、当走了过来，极不情愿的套上了工装嘴里嘟囔着，“什么破玩意啊，大热天的烦死了”，舞动着她那旗杆的腰，用抹布擦着收银台的桌面，说是擦也是拿着抹布轻轻漂过，这时门口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一听就是高级车，连熄火声都是那么的醉人。十二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静姐飞一样的窜了出去，十二月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大老板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西装笔直手里拿着玛莎拉蒂的钥匙，“挺干净的”，静姐在大老板的身后笑的那个开心啊，“这都是我昨天一天收拾得结果，累的我吃饭时筷子都拿不住了”。大老板终于露出了点微笑，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站在高处的十二月狼狈的样子，十二月满头大汗，不过额头上的汗水被头发盖住了。十二月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上去还是下去，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大老板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十二月内心在等待静姐的解释，比如说：“是我让她擦玻璃中间的夹板的或者是她在擦夹板”
时间似乎静止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生，大老板说了句“以后不要在营业时间做这个，影响不会”。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出门了，静姐一路小跑着。
十二月收拾完，就从高高的台面下来了。这时静姐笑眯眯的凑到十二月面前，她知道刚才老板来她那么说，十二月是不高兴的。“月啊，刚才大老板在这，我一紧张，说错了，没事的，我刚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和大老板说明了，那些活是咱俩人干的。”其实她刚才追出去什么也没有说，应该说是，老板根本没给她机会溜须拍马屁，老板迈进车里，打着火搜的一下就不见车影了。静姐站在台阶半空中，其中的一条腿还停留在两个台阶中间，冲着车尾气喊着“老大”、“大老板慢走”。这一幕被十二月看到了，不过她的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静姐，没事的，都是你领导的好，我们店才变的这么干净的”。十二月心想，多干点活也行，只要静姐不找她是就好，可以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十二月很需要一份工作供自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立足，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做别的事，十二月心中的别的事，是指什么事呢？
其实也能想象的出来，一个苦农村出来的，家里贫穷，父母没有华丽的衣裳穿，没有吃过肯德基、没有逛过大商场，连冰淇淋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得省吃俭用还债务。十二月的心里沉甸甸的，有那么多事情压在她的心里，但是她知道以她自己的处境和本事只能一点的来，一点点的改善生活。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流转着，十二月每天都要忍受静姐变态的折磨，与各种刁难。这不远处有传来了静姐妖孽般的声音，“月啊，你这盘子怎么擦的，这么油腻，“我先是用热水加洗洁精仔细的清洗了一边，又用热水冲刷了两遍，最后用凉水冲了三遍，没事，要是静姐觉得不干净我在去清洗几遍。” 不一会，十二月清洗完盘子，费力把一车餐具推向餐具间，车里加刚洗过的盘子很重，十二月使出浑身力气，车子怎么才动了一点，正走的顺顺当当的，车子像突然被什么卡住了，无论十二月怎么使劲就是不动，一双手稳稳握住了车子的一侧，十二月猛的一低头看见了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瘦瘦的小脚就镶嵌在鞋里，白色的小裙是那么的纯洁美好，但是得看穿在谁的身上，短款外衣里面包裹着小黄色的吊带。穿这么露骨的人是谁呢，十二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看完这身装束有种想吐的感觉。咦，静姐什么时候换了衣服啊，十二月心里正纳闷呢，这时一个包间的门嘎吱的响了起来，打断十二月的思考，一个一米七左右个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整理了下凌乱的上衣，冲静姐“微笑着说，静静，我走了啊”静姐这时忙着说“这是我家你姐夫来看看我”。十二月冲冲打了招呼就走了，十二月明白了，刚才静姐可能要去截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先出来了，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边往餐具间走，一边想这些事情，到餐具间十二月也想明白了些。但是她只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干活，收拾包间。“站住，月啊，你刚才刷了那些盘子，挺累的，你去拖拖地吧，包间我来收拾。“没事的静姐，我可以的”“月啊，我觉得你现在去拖比较好，你看看地多脏啊，都弄的一身的灰”。十二月心想，早上刚刚拖过了两遍的地啊，怎么会那么脏呢，就来了几个打包外卖的顾客，后厨的大师老李老陈，以及小工小金小江都没有过来过啊。一边想一边去拿拖布，在十二月去拿拖布的瞬间静姐飞快的奔去刚才她要收拾得包间，拿着垃圾筐往外走，十二月在门缝里偷偷的瞄了一眼，她看到褐色的垃圾筐里有白色的什么袋子，还有憋了的透明的类似于气球那样的东西。看到这里十二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完全明白。
这一整天十二月都被早上见到的那些情景弄的昏昏糊糊的，十二月总是喜欢思考的，不经意间瞟了眼静姐，春光满面的样子，一整天心情都挺好的，还时不时的哼着小曲。就是这一瞬间十二月就想明白了，静姐和那个男人在包间做了男人和女人能做的事情。而且那个男人不是静姐的老公，因为有一天很晚的时候静姐的老公来接过她，虽然是黑天又在暗处没看清具体的长相，但是十二月就是确定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女人的直觉吧。
这事过没多久，十二月的工作就因为静姐，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秋天不只有落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