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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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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Gin一贯的身体力行下,新一对于所谓的‘交尾’、所谓的‘真正的野兽’都有了无比深刻的体会。
甚至可说是,终身难忘!
第二天,新一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饶是头顶有树荫遮阳,强烈的日照依旧让本该再简单不过的睁眼变得无比艰辛。
总算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却其实也不过就眯出了一条缝,红肿的眼皮酸涩得厉害,根本就无法正常开合。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身体各方面的感知也由滞涩变得灵敏起来。
此时此刻,新一脑子里唯一清晰的感知就只有,疼!
不是疼到钻心的那种疼,而是酸胀,类似过量运动后的肌肉拉伤,又不仅于此。毕竟,普通的肌肉拉伤不可能酸胀到身体里面去,更不可能连后面都跟着一块儿刺痛。
整个人就好像被拆开来又重新组装上一般,无处不难受,也无处不酸疼。
一动不动高位截瘫似的躺着,脑海中时不时一闪而过的有关昨天晚上的某些画面,让新一顿感无地自容的同时又一阵咬牙切齿。若眼下那个男人在侧,他定然会拉过男人的胳膊,狠狠地磨一磨牙。
一偏头,脸颊擦碰到什么东西微凉湿润的表皮,让新一一怔。眯缝着眼睛看去,竟是半个被切开来的椰子。
充溢着浓浓椰香的椰汁里浸渍着被挖下来的椰肉,分量很足,足以让此刻饥渴焦灼的新一饱腹一顿。
看到有吃的喝的,新一再顾不得其他,双手向后一撑沙地便欲起身。却不想他刚一动,后背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疼,连腰都直不起来。
忆起昨晚的事,一边嘴里嘶着气,一边勉强坐起来的新一,从眉梢到嘴角都露出了近似凶恶的情态。
那个家伙……
如饮其血般喝完了椰汁,一抹嘴,又如啖其肉般狠狠咀嚼吃下椰果。
循着耳畔隐约传来的水声,新一转头望了过去。却见赤着上身的男人半身没在蔚蓝的海水里,单手执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清晰可见的已经串了不少鱼。
此情此景,让新一忍不住对比起了Gin和他自己,一个丝毫不受昨晚情事的影响,正精力旺盛的在扎鱼;一个却只能精疲力竭的原地躺尸,就连像现在这样坐着都只觉累得慌。
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悬殊的差距,新一不禁在心里纳闷。近两年来,他从未落下过锻炼。要论身体素质和体能的话,夺得校运动会长跑冠军的他,在普通人当中绝对可以算得上出众了。可如今和Gin一比较,他却瞬间就被比成了渣渣。
所以,不是他太渣,而是男人实在太变态!
不过无论如何,眼下新一看到Gin都是一阵牙根发痒。
撑着几乎直不起来的腰,新一一瘸一拐地慢慢挪腾到海边。
而此时正背对着他专注扎鱼的Gin,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新一盯着Gin在炽烈的阳光下更显精壮的上半身,忿忿一撇嘴。鬼祟地猫下腰,然后放轻了脚步。
蹑手蹑脚地逼近男人,此刻新一的模样,若Gin的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定然会觉得犹如初次捕鼠的幼猫,笨拙得可笑。
新一的目的简单而粗暴,他就是想一脚把这个恶劣的组织头目踢进海里,让男人好好尝一尝海水的滋味。
这时候的新一是完全无所顾忌的,自然也不会去考量自己现在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幼稚。而他显然也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有多么的糟糕……
于是,想踢人腿还没抬起来就因为牵扯到某个昨晚使用过度的地方,自己先疼得龇牙咧嘴。
恰恰在这时,Gin转过身,满眼戏谑地自上而下睥睨着一如炸了毛的猫似的弓着脊背,一双红肿的眼睛几乎滋出泪光的少年。想要揉腰的手已经伸出一半,对上男人的视线,新一只能尴尬地收回手。须臾,又像是不服气似的怒目瞪视男人,冷哼一声。
Gin蹚水走上前一步,墨绿色的眼肆无忌惮地将新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状似客观地评价道:“看来你的体能确实有所见长。”不但已经能起身走路,而且都有精神搞拙劣的背后偷袭了,不是吗?
一下就点中要害,被戳到痛处的新一,直接暴起猴儿似的跳到男人身上,张嘴便在男人的肩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嘶’
耳畔传来无比清晰的抽气声,让满口铁锈味的新一一怔。
吃痛抽气的声音,新一听过不少,但是出自于Gin之口的却委实不多,或者应该说是几乎没有过。
松开嘴,新一被映入红肿眯缝眼的景象给惊到了。就只见Gin的肩颈处遍布着密密麻麻不下数十个牙印,虽然深浅不一,有的甚至相互重叠,却无一不见血。当然,最新鲜的当属新一刚刚咬下的那一口。
Gin伸手把狗皮膏药似的少年从身上撕下来,冷冷问道:“还没咬够,你是狗吗?”
新一惊确实是被惊到了,但其实心里更多的还是暗爽,虽然那些牙印是什么时候咬上去的他根本全无记忆……这么一想,好像又有点不爽了。
‘噗通’
水花四溅。
一条串在树枝末端的鱼,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挣扎,终究带着肚子上被扎穿的大洞,重归大海。
不得不感叹一下万事万物生命力的顽强以及为了自由的无畏……
趁着男人的注意力有所转移,新一倏地朝后退了两步,然后一矮身,捧起一大捧海水,径直朝他泼去。
要说即便Gin对新一会有这一手确实猝不及防,但是以他的反应力和身体协调度,真有心想要避开这一捧水也绝非不可能。
但是他却没有闪避,放任少年将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浇到自己身上。
捋到脑后的金发很快便又垂下来黏在了脸上,新一在这时却突然收手。看着面前形容略显狼狈的男人,新一快步冲了上去,一把勾住男人的脖颈,凑上唇就与男人吻起来。
因为在这座海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所谓的名侦探,也没有什么国际通缉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无所谓,可以肆无忌惮,可以自我放纵……
然而,这份肆无忌惮的放纵终究止于这天的黄昏,也就是新一和Gin在这座海岛上生活的第三天的傍晚时分。
直升机旋翼高速旋转的轰鸣声自远方传来,一个黑点在被夕阳染得血红的天空中时隐时现。
组织的搜救队高效寻来,他们即将获救离开这座小得可怜又资源匮乏的小岛,这明明该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但是,此时此刻望着愈发明显的黑点,新一内心却无甚喜悦之情。
诚然满脑子都被案件所占据的新一没多少浪漫细胞,不可能沉湎于小岛的别样风情。可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新一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一丝不舍……
海岛上三天的生活很短暂却也很精彩,不需要顾忌旁人异样的眼光,不需要谨言慎行处处顾虑,不需要面对青梅竹马、伙伴乃至朋友的沉重关心……仿佛整个人都变轻了,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自由。
由于海岛疏松的地质,直升机没有降落而是放下来一捆绳梯。
受昨晚那事的影响,就算新一只需扶着绳梯等待直升机上的组织成员将他往上拉,根本无需攀爬。可上升过程中绳梯的剧烈摇曳,于他依旧是不小的考验。
所幸Gin虽然默不作声,一派看似冷眼旁观的做派,却在新一双腿略微颤抖地站上绳梯后也紧跟着站了上去,并不知何时已经将撕成两半的咸菜马甲连同用他自己的长风衣撕成的布条连结了一根绳索。
绳索环过新一的腰,缠上几圈束紧,再缠上他自己的腰。Gin就站在新一下面那格绳梯栏上,身高和体型上的优势让他可以将新一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如此一来,双重保险。即便新一在绳梯上升过程的晃动中脱力,他背后有Gin的胸膛借力,腰上有绳索牵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从绳梯上跌落下去。
总算上到直升机,新一的脸色终究有些发白,额上也冒出了一层虚汗。
“大哥。”直升机上,Vodka以及另外两名黑衣组织成员具是一脸恭敬的唤道。
Gin朝Vodka和两名手下略微颔首,而后便看向临窗而坐,此时正望着窗外怔怔发呆的少年。
从他们一脚踏上绳梯离开海岛,两人之间的一切纠葛,身份、立场等等便又将重回原轨。
这一点,新一心知肚明,Gin亦然。
在两名手下瞬间变得异常诡异的脸色中,Gin伸手过去抓住了新一的手,十指紧扣。
新一回过头来,看了Gin一眼。两人灼灼的视线在半空,相遇、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