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昙录》菊紫她说

10、哪怕失去生命，也不放弃

　　鞠明明静静地倚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倾听妈妈平稳的心跳，灵魂舒展，心满意足，惬意地闭上眼享受着，舒服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战胜幻景的弟子披水而出，欣喜地互相拥抱，讲述着彼此的经历。

　　始终跟随在鞠明明身边的灵蝶易雀从她的衣袖飞出，看到她们母女相拥着唇边含笑惬意睡着，不禁焦躁起来，它趴在鞠明明耳边，不断呼唤着“姐姐，姐姐，快醒醒，快醒醒，快点想办法战胜幻景！”

　　鞠明明的灵魂进入了梦中。幻景中的幻梦，是内心最隐密之处的渴望，在梦中，她穿着白纱裙，长发披肩，赤足，轻踏在一片盛放的昙花丛中，昙花丛旁，是波光粼粼的幽明湖，湖上一轮皎白圆月，照在她姣好的容颜上。

　　易雀焦急地用翅膀拍打鞠明明的脸庞，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它想了想，又去呼唤鞠明明的妈妈“阿姨，快醒醒，快醒醒。”可两个人就像约好了一样，紧紧拥抱着，甜蜜地微笑，对易雀的呼唤置之不理。

　　易雀将身子悬停在半空，痛楚地闭上双眼，嘴里发出一串串别人听不懂的声音，之后，一把锋利的长剑自半空直直飞来，迅疾地向鞠明明母亲的胸口刺去。

　　刹那间，她痛彻心扉，大喊一声从睡梦中醒来，鞠明明也随之睁开双眼，看到妈妈的胸口插着一把长剑，情绪立即激动起来，她抱住妈妈虚弱的身体，四处张望，大喊着“谁？谁？是谁害了我妈妈？是谁？”

　　“明明，明明，明明。”鞠明明的母亲一声声呼唤着女儿。

　　易雀早已飞至两人耳边大喊“这一切都是幻影，明明，你快点离开吧。”

　　鞠明明知道身在幻景，但她无一日不想念妈妈，贪恋妈妈的怀抱，渴望妈妈的抚摸，这一切，都让她难以舍弃。她根本不想脱离幻景，甚至想永远留在幻景中。

　　易雀见她面露难色，不断催促她“如果你真的渴望将过去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么，别犹豫了。下决心离开吧，来不及了。”

　　“可是，我的妈妈，在流血啊！”明明怎么忍心抛弃受伤的妈妈呢。

　　“是幻影啊明明，你的妈妈早已去世了不是吗？快下决心，与心魔对抗！告诉自己，这是幻影，明明，你知道这是幻影的！明明！”易雀恨不得将明明从幻景中拉出来。

　　与此同时，幽明宫中的沈墨鱼也揪着一颗心，如果没有灵蝶，她根本挣脱不了幻景。

　　胸口插着长长利剑的妈妈似乎听懂了易雀的话，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右手快速地将长剑拔出，顿时，汩汩的鲜血自胸口泉源一般涌出。

　　“妈——”鞠明明一见，慌忙用手去堵，但根本堵不住，鲜血不断从手指缝中流泄，片刻，周遭腥红一片。

　　“明明，妈妈不行了，你，快一点，离开幻景。”妈妈气喘吁吁地说完，眼一闭，头一歪，倒在女儿瘦小的身体上。

　　“妈——妈——”鞠明明像个狂跑在大草原上放声痛哭的疯子，不断地呼唤着“妈——妈——妈——”

　　见此情景，沈墨鱼不禁想起前世的她为了取玉笛，牺牲了灵体。她是多么傻多么纯真的女孩子啊！终于再见到她，他不愿意看到她伤心。

　　按照考核规定，任何人不允许外力相助，沈墨鱼明明看到灵蝶帮助鞠明明，却选择视而不见，他希望她是通过三关考核成为自己入室弟子的幸运儿！他与她，已人间十三年未见。

　　鞠明明看着妈妈的躯体化飞灰而去，虽然还沉浸在悲伤中，不过，她很快就振奋起来，乖巧懂事的她明白，妈妈的牺牲是为了让她走出幻景，因此，她暗暗地对着辽远的天空说道：再见了，妈妈！

　　话音一落，她的身体腾地飞起，之后，她便发觉自己正在湿淋淋的湖水中冉冉升起。啊！我通过了第一关考核！鞠明明不禁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上官志云看着面前燃烧殆尽的檀香，高声宣布“时间到！通过考核的弟子请站到我左手边。”

　　鞠明明来不及细看众人，急忙站到上官志云的左手边，这才打量通过考核的人，原来，竟有一半人数淘汰了，想起自己最后一刻过关，不禁后怕地吐了吐舌头。

　　上官志云的双手向半空中一抹，众人眼前立即出现未通过考核的弟子们身处幻景的情形，有的流连声色犬马，有的徜徉官场赌坊，有的享受天伦之乐，有的坐拥江山美人，有的贪恋金钵银盘，有的深陷爱恨情仇……

　　形形色色的人间欲望，让人明知是幻景，却不舍离开。

　　众人唏嘘感慨，兴幸没有被内心的欲望冲昏头脑。

　　上官志云的双手一收，空中映像消失，他的右手向幽明湖一指，刹那间，没有通过考核的弟子们浴水而出，并于刹那清醒，纷纷后悔不迭。

　　“通过第一关考核的弟子请随我来。”上官志云说完，便转身而去。通过考核的十三、四名弟子急忙跟上。

　　鞠明明环视了一下众人，其中有位穿着淡蓝长裙，秀发过腰的女孩子容颜极为出众，窈窕一如诗经中女子。鞠明明带着小羞怯对她微笑，她展颜一笑，鞠明明瞬间对她充满好感，静悄悄移至她身旁，低声说道“我叫鞠明明，姐姐你叫什么？”

　　女孩子淡淡嫣红的双唇轻展，柔声说道“我叫紫盈。”

　　“紫盈，好美的名字啊！姐姐，你肯定会成为宫主的首任入室弟子的。”鞠明明由衷地赞叹。

　　“谢谢你。”紫盈妥帖地隐藏好喜悦。

　　上官志云带领众人行至湖畔较远一处密林前，命令众人一字排开，之后，转身向半空抱拳施礼，恭敬虔诚地说道“师父，通过第一关的弟子已带到。”

　　“好！”半空中传来轻微的一声，众人垂头抱拳施礼，却发现身上多出一物，或系于腰间，或系于颈上，或绕在手腕，有剑，有珠，有羽，有扇，形形色色，不一而同。

　　紫盈得到的是一片白羽，鞠明明得到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晶瓶，瓶内装着一缕光。

　　沈墨鱼为众人授以法器后，便隐于湖下审视第二场考核。考核依旧是上官志云主持，此际，他正在为大家讲述第二场考核内容。

　　“诸位，众所周知，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此次考核即在月升日落之际开始，诸位同时进入身后的森林，以日出为限，走出森林者为通过考核者。此次考核危险度很高，考核期间，如若放弃，只需将手中法器向空中抛去，即刻出森林，但也视之为放弃考核，众位听明白了吗？”

　　紫盈和鞠明明各自看着腰间的白羽与水晶瓶，暗自发誓，不论遇到任何危险，哪怕失去生命，也不放弃考核！

　　“好，考核开始！”上官志云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向身后的森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