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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1 ...


  •   楔子

      亿万年前,灵鹫山下有一片幽绿澄静的湖。
      湖边不知哪位仙人种了昙花,每临花季,深漆夜晚,花开成海,芬香四野。
      此湖名幽明。
      是夜,弯月静寂,星光映射,湖水安宁,波光碧透。众所周知,日月有精魂,吸食可使万物增灵,岂不知,日光与月光每一道皆是仙身,只是不能轻易现形。
      自盘古开天辟地,日月轮回以来,月光仙女们夜夜安之若素,屏心静气,修养生息,无一夜失职。偏这日,幽明湖畔的一道月光动了凡心,想幻化人形,去那昙花丛中走一走。
      她这么想着、想着,便从光线中幻化出来,赤脚,双手拎着清薄的白纱裙裾,披着散至腰间的长发,盈盈甜笑,眨着璀璨如星的眸子,调皮地奔向湖边昙花丛中。
      “明明,怎么幻成人形了?”
      “三千年修行消失了!”
      “快回来!”
      隐在光线之中的仙子们纷纷传音给她。隔空传音她们并不能擅加使用,每传音一字,便消耗一年修为。月光最为静谧,仙人最忌讳失本,光线女神修行的心境以沉寂静默为旨。
      被唤作明明的月光仙子感激姐妹们对她的关爱,轻笑着,传音以对“我会回去的,携一朵昙花。”
      携昙花回天庭?众姐妹皆惊讶!
      昙花仙子的故事传遍天庭,众神唏嘘,众仙感叹,却没有哪位小仙见过昙花仙子本尊。

      1.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昙花原是天庭之花,植种在灵霄宝殿前,不分四时、昼夜、分秒,日升绽放,日暮萎谢,玉帝每日独步花前,深情探看。
      昙花性幽,不喜相谈,每逢玉帝前视,便以修心为名,潜身花蕊。
      玉帝也不相怪,任她随她,谁让她是玉帝最宠爱的花朵呢!
      这一日,玉帝又赏了一回昙花后离去,昙花仙子从花蕊中现身,向广寒宫飞去。西天之上,仙女众多,但只有嫦娥最为知心。昙花仙子清白的纱裙绵软飘逸,纤巧的背影穿越朵朵白云,恰逢灵霄宝殿中一位年轻执事者途经,不经意瞥见,立时惊在当地。
      他每天都从昙花丛旁经过,欣赏昙花的清丽秀雅,时常幻想着一睹昙花仙子芳容。但他心知,昙花若不想见,玉帝都无可奈何。却不曾想,今日竟有缘一睹花影,虽是背影,却已美得不可方物,与那月中嫦娥不差毫分。
      年轻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遥望着昙花仙子远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最后,到底是昙花的清幽之香诱使他回心,凝神于最近一朵昙花。昙花太美了,纯净的花瓣薄若蝉翼,宛若天边的云,又像手边轻纱,更像深藏内心的梦,安之若素,简单美好。
      他简直不舍移开目光,但是,他还有任务在身。就在他移开脚步那刹,发现昙花丛中生出了几根杂草,便小心地踩踏花泥,将它们一一除去。此后,他便日日为昙花锄草、浇水、松土、捉虫,却再也没有见过昙花仙子。
      不觉光阴逝去,一千年之后,这日黄昏,七彩云霞铺满天空,年轻人给花儿们浇完水,松了松土,正欲转身时,眼前突然掠过一道白光,翩跹出现一位清丽秀雅的仙子。
      年轻人呆呆地张嘴,眸光惊羡,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内心翻浆倒海,仿若缺氧,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大脑一片空白。昙花仙子调皮一笑,纤手在他眼前轻轻一晃,香风拂过,他才从惊诧中醒来。
      “你在灵霄宝殿执事?”昙花仙子明知故问,这一千年来,她早已将他身世打探清楚。他负责整理与收藏玉帝批阅后的奏章,一万二千多年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未出错。
      “是”
      昙花仙子双腮羞红,眼波流动,脉脉含情一笑,低头扭身便走。年轻人看着她娉婷前行的婀娜背影,忽如醍醐灌顶,内心闪过巨大悸动,快步追上她,大胆伸出手,拉过昙花仙子。
      天庭是不许相恋的。很快,昙花仙子与灵霄宝殿年轻执事相恋的消息便传遍了天庭。玉帝大发雷霆。昙花仙子是他最宠爱的仙女,他的颜面何存!玉帝一道玉旨——贬昙花为尘世之花,一生只在夜间刹那开放。那年轻执事堕下凡尘,饮忘情水,喝失忆汤,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
      韦陀失去了所有记忆,潜心修佛,很快成为佛祖跟前尊者。每年暮春,佛祖都命他上山采春露煎茶。昙花仙子未饮忘情水,因此,她选择韦陀上灵鹫山那一刻倾尽一生精血绽放,希望韦陀能够看到她,想起她,把最美丽的一面留给他。
      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遇见绽放的昙花,却从未记起什么,更不曾留恋地望一眼哀伤心痛的昙花。
      有一天,一个清瘦的男子途经灵鹫山脚下,路过幽明湖畔,看到一位容颜清丽却满面忧伤的少女,一袭白衣,风中伫立。男子忍不住停下脚步,轻问“你为什么这么哀伤?”
      大凡神仙,头顶必有金光,而妖魔鬼怪,项有黑气,而此男子,既无金光也无黑气,昙花仙子循声望去,大为诧异。可她并未介怀,轻叹道“你帮不了我。”
      清瘦的男子沉默着离开了。四十年后,昙花仙子再一次遇见了这位男子,此际,他已汲汲中年,可是,他依然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哀伤?”昙花仙子再次叹息,幽幽说道“你帮不了我。”男子再次走开了。
      光阴又次流转了四十年,男子第三次来到忧伤的昙花仙子身旁,此时,他已须发苍苍,却依旧问了那句话“你为什么这么哀伤?”
      凡俗中的生命,不过百年,昙花仙子知道这是她与男子最后一次遇见,便开口说道“我是因爱被罚的花神。”遂对他讲诉了往事。
      老人听后,深受感动,无限感慨,不由叹道“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昙花仙子,我叫聿明氏,就让我来帮助你了断这没有结果的缘分罢!”说完,老人紧紧抓住昙花仙子的手臂,双目紧闭,登时圆寂。
      老人的灵魂牵着昙花仙子飞上了西天佛境,在那里,昙花终于见到了韦陀。佛主面前,韦陀记起了前尘,佛主开恩,许韦陀下界,了断情缘。而这个多管闲事的聿明氏则因违反天规,灵魂经百世千劫,永受天惩。
      自听闻昙花仙子的故事后,众多的月光仙子便唏嘘不停,感伤嗟叹,却从不曾有下界一睹昙花仙子芳容的想法。这晚,明明宁愿废弃三千年修行,幻化成形,去见昙花仙子,皆是儿戏?
      明明竟然动了凡心!大凡神仙,怎可向往人间之事?
      “明明,快回来。”
      “我们就要离开了。”
      “再不回来,月神会处罚你的。”
      众姐妹再次不惜多年修为,隔空传音给漫步在昙花丛中被唤作明明的一线月光。
      明明仰头向月光,嘻嘻一笑,慢声细语,隔空传音“你们会为我保密的。”众姐妹无奈,只得带着留恋,跟随月亮的脚步,一点点向别处移去。至天明,她们就要彻底归位天宫,到那时,月亮女神是要清点名册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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