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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臣子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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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成为了第一,可是从心底里,我依然想成为王的臣民。
——邬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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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一,来帮妈妈搭把手。”女人一手搭在门前的钥匙上,一边弯腰准备抱起地上已经半开口的瓦楞纸箱。
话音刚落,内室里便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音。
“哎,来了。”
“小心点儿啊,挺重的哈,这大热天的热死我了。”女人拿着手里的信奉随意的扇着,飘来的阵阵暖风却也消除了些许汗液。
“这什么?”少女打开箱子,一套漂亮精美的茶具被封印在塑料薄膜下,“你买这个干嘛,咱家要来什么人?”
“没什么人,自己用着舒心不也挺好的么?”
少女没搭话,离开了箱子边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向厨房里找水喝的女人。
“妈,爸啥时候回来?”
女人身子顿了顿,便接着继续寻找冰水来消暑。
“我哪知道,爱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我可管不了他。”
像是早就料到女人这般回答似的,少女表情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波澜,依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如果离婚,我该跟谁?”
“哟,小丫头想的还挺远的。”
女人捧着一个大大的玻璃杯走到了沙发边上,冰凉的水汽在炎热的夏天迅速充填了整个杯壁,看着就让人一阵心凉。
“你想跟谁啊,你老妈我可没几个钱儿。”
女孩瞥了眼毫无形象瘫在沙发里的女人,“我能照顾你,做饭会好吃。”
“啊咧,你这是想赖着我嘛。”
“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少女抿抿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被女人放在肚子上解暑的冰水杯子,“她很恶心。”不配我称她为母亲。
“人家年轻,胸大漂亮是那男人的最爱。”
少女没再说话,像是默认了似的,扭过头看着窗外斜晒进来的炎热日光。
“环一,邬环一!”
一个理着娃娃头的女孩穿着宽大的校服一路小跑的追了上来,宽松轻薄的校服笼罩在女孩娇小的身躯上,有点小孩穿了大人衣服的味道,更多的是一种现下流行的小心翼翼的娇小美人。
——像层蒜皮儿似的
这句魔性的话是邬文彦女士拿到校服的第一天,给予的评价。
现在看来,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呼——累死我了,邬环一,我,我说你,你还能走更快么?”小个子女生上气不接下气的弓着背慢吞吞的跟在前面的少女身后,不满的说道。
“不快点儿就迟到了,不许任性了,以我的情况,迟到了会有很多麻烦的。”
邬环一没什么表情的快步走着,火红的校服在身上摩擦出了“沙沙”声响,就像真的蒜皮儿一样,摩擦后会发出的声音。
“嗯,知道,不过别太快了,天热我吃不消。”出乎意料的,女孩做什么反驳,只是加快了脚步努力跟上邬环一的步伐。
“七点二十一分,还差四分钟。”
教室门口,停留了两名还在背着书包的少女,一名个子偏高的女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手表说道。
“啊咧,居然真的赶上了,真好!今天没迟到,嘤嘤嘤!”
娃娃头女生很是欢脱的冲进了教室,一把将书包甩在了前排的课桌上。
“哟,大小姐今天没迟到啊。”
“神迹啊,你居然能那么早就起来?”
“别糗她啦,小心挨揍啊,你们几个。”
教室里乱哄哄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多得是精力,从早到晚high个不停,他们也依然能有精力继续第二天的极限旅行。
“秦怡然,作业呢?”一个梳着马尾辫,带着黑边眼镜的女生抱着怀里的作业本,走到娃娃头女生面前,一脸的严肃。
“汝朦!不许再用这种眼神看本小姐...至少今天不行!这次我可是做了作业的!”
秦怡然大义凌然的翻着她那做工精致的小书包,努力的想把卡在包包中间的大本子拽出来。
汝朦推推眼镜,严肃的神情消散了几分,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有点二的萌妹子。
“如果你每天都认真交作业,不迟到早退,我用得着这么盯着你么?”
“呐,在这里,数学英语...语文的作文...还有..喏,昨天的生物课题作业。”
秦娃娃一一列举着手里的作业,一副好不得意的样子写满了‘快来夸夸我’的表情。
“嗯,今天很好,下次也要这样保持住。”汝朦摸了摸秦娃娃的头,便抱着一堆厚实的作业本走开了。
“环一,早安”
“早”
“又是一天啊,还差两天就周五了!”
“嗯,是啊”
“早上好,环一”
“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环一大大,你终于来了,求作业啊!”
“你确定要找我借作业抄?”邬环一斜睨着椅子边上,半跪着抱着自己大腿的男生,毫无表情。
“还有半个小时,八点到了我就要去交作业了。”教室中央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男音,皮肤偏白的少年微笑着目视邬环一腿边的麦色男孩,没有那种只知道读书的学残气质,相反的倒是很阳光,也很爱开玩笑的混小子。
“除了还没有到的曲恬恬、霍斯亦,今天请了病假的何淼...然后就是褚天命了。”清点完毕,汝朦严肃的看着这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学委。
——又没来。
看着那个还在抱大腿的少年,阳光少年的微笑僵了僵,随后转头看着边上做汇报的女生问道,“就这几个?”
“你还想有几个?”
“好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哦对了,何淼打电话说是感冒,不过昨天还好好的。”少女提醒道,瞥了眼黑板,便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九点模拟考试,换班考,一年八班
粗劲有力的白色粉末在黑色的幕板上明显突兀。
“作业作业!大大”男孩偏褐色的皮肤盖在红色校服里,偏高的个子加上壮实的身体虚抱着邬环一的腿,蹲在窗边的少女椅边上。
“我要是把作业给你抄,你让我怎么跟老师交代?”
“那怎么办?!”
“作业拿来。”
“哎!好嘞。”
这样的情景每天早上都在发生,当然除去周末和假期。一个愿意帮忙,却又别扭不肯直接提出,一个每天靠着早间补作业的时间来吸收前一天的老师讲过的知识。
男生名叫贺令文,在邬环一看来,他爸妈估计是给他起错了名儿,这孩子爱打架功夫好却又有着侠士的梦,满腔的正义热血,是个四肢发达的体育特长生,也许他应该改名叫贺令武。
贺令文是体育特长生,这点毋庸置疑,因为他就是靠着体育才进了这个重点学校,而那个让他拿到进入重点班的通行令牌的另一个条件,也是因为贺令文的高分数学。
拿到了名校的半张录取通知书,中考那年,令人惊艳的数学成绩和超乎初中生应有水平的解题技巧再次让他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高度,这样的苗子进入重点班培养是必须的。
至于邬环一和贺令文的交集也是从高一那会儿,贺令文差点儿被踢出重点班的事情圈在了一起。
那时候,邬环一还不是这个统治一高学生的会长大人,即使完美的成绩和三好典范却也依然打破不了那个高一生不可能成为学生会长的潜规则。
当然,当不了会长,班长自然还是有邬环一份儿的,而且即使是班级选举,那个好位置必定是好学生的伟大真理自然还是存在的。
重点班学霸不止一个,想在这些天之骄子里成为一个第一名,必定是要成为学神才能够脱颖而出,让人们心服口服才是硬道理。
然后,不出意料的,邬环一成功了。
和这帮青春期不断躁动的小鬼不同,邬环一有耐心,有心境,更是无情。
并不是冰冰冷冷,而且根本分不清,也不在乎所谓的情谊,所以一视同仁,不管男女,漂亮的不漂亮的,有钱的不有钱的,脚踏实地的或者不学好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于她而言都是浮云。
因为,在邬环一看来,人的成败只关系在他的心境和努力,又或者隐含着些许天资。
天资聪颖的,也许可以称王。
天资一般的,也许可以称臣。
天资低下的,也许可以成为高人。
因为即使是弱智儿,吝啬的老天也必定会给他一个小小的优点。
哪怕的高超的骗术,或者强壮的身体。
于是,贺令文这个貌似可以称王的家伙却偏偏是个臣子命,但是在邬环一看来,这货是乐此不疲。
不爱写作业,文科偏的一塌糊涂,因为外校生的挑衅勒索导致发生了斗殴事件,一系列的破事在贺令文进了高中以来接连不断的发生。
天之骄子们聪明,并不想趟浑水,即使是冲动的花季,拥有热血的青春期,他们也依然是一群生活在都市,被人情世故渲染的人。
贺令文被踢出重点班,在老师看来是指日可待。
很明显,这小子并不怎么受欢迎。没有积极作用,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反例,在无数大人老师眼中,多么害怕孩子会被教坏。
当然,也有另外。
“小一,帮帮令文。”
老男人下达的命令,酬劳是一整个后半年包括过新年结束都会安静的呆在家里。
自家老头跟贺令文的爸爸据说是多年前就认识的好兄弟,当然也许这并不是事情的真相,贺爸是否只是自家老头想要讨好的商场上的利益好处,这对邬环一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这半年里,家里应该是太平了。
出乎邬环一意料的是,贺令文这家伙意外的耿直,也意外的聪明,尽管他的数学成绩一直让人惊艳,但是那层出不穷的破事儿坏了他的丰功伟绩。
补习功课,放学监管,包括晚上督促学习,半年里邬环一感觉自己都快成了他的保姆,而得出的结果,自然是让大家十分满意的。
也是这半年里,让贺令文再也没法离开邬环一式的教育方针。
贺令文文科不好,很大原因也是在于,老师的讲课方式这货根本就没法理解。
也就是对症下药,才让邬环一在短时间内对这个本身就不赖的聪敏少年进行了大改造。
尽管每天很辛苦,但是半年里,老头子确实乖乖呆在家里,而老女人甜甜蜜蜜。
至于是否是真爱,俩人的感情是否早已瓦解,留下的只是对于家这个港湾的迷恋,邬环一并不在乎,她只想好好过个年。
“叮铃铃”
一高是个历史悠久的学校,光是看外墙那栖身墙上的爬山虎就是让人感叹的时间流逝,没有像其他学校那样,几年换一次铃声,一高的铃声是永久的打铃,简单不繁琐,也更给人耐人寻味的且行且珍惜的意味。
“邬环一。”变声期已过,对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来说,声音应该更是深稳低沉,但是也有特例,干净清爽,来自自家班上的学委——汤贤人独有的声线,尽管邬环一一直觉得,他的名字是一锅白色粘稠的奶油浓汤。
邬环一抱着怀里的水瓶,手上拿着装满的笔袋,正朝着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停下脚步,看着走到边上的人,“怎么了?”
“考得怎么样,语文的那场,文言文翻得我简直心力交瘁了。”汤少年朝着邬环一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大白牙,笑容灿烂。
“如果你都考不好,你让贺令文怎么办,这次老师给的目标可是105分。”
邬环一轻笑,贺少年估计这次又要挨训了。
哪怕贺少年已经‘改邪归正’,但是坏孩子的阴影给重点班的老师们带来的袭击是巨大的,一点点的疏忽都会让这帮管理骄子的老师们担忧害怕,所以贺令文的成绩成为了衡量他是否努力学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的主要标准。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喂喂喂,你这是幸灾乐祸吧!”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贺令文一脸不满的看着忍不住笑出来的邬环一,“我可是都听见了。”
“就算是这样,你的语文真的能达标么?”下课时间,走廊里还算拥挤,更何况刚考完试准备回班级里的高二生们,更是把走廊堵得水泄不通,不知不觉,汝朦就已经走到了贺令文的身侧。
“也,也许吧。”少年挠挠头,仰头看向楼梯上方的天窗。
“何淼感冒了。”目视前方的少年,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因为考试么。”邬环一看着汤贤人,毫无惊讶。
“在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这样,会毁掉他的。”汤贤人偏过头看着走廊外,那片葱郁茂密的树,阳光甚好。
邬环一也清楚,但是这件事不是一般的棘手。
何淼是个勤恳认真的孩子,也是个手工天赋极高的小天才,在这个班里也许他不是智商最高的,也许不是最有钱的,也许不是最好看的,但是那双漂亮的双手确实灵动的让人忍不住将其收藏。
邬环一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曾经的某一次美术课业上交的时候,那幅让人忍不住激动流泪的画,是一片绿色的草地,一个巨大的林荫大树下,万物生长,浅色的背景让人充满希望,尽管没有太阳的出现,但是那绿荫上镀的一层朦胧浅金,却更加温暖。
是希望,对未来的憧憬,这是画画的人对世界的梦想。
这就是何淼,一个温柔乖巧的小孩。
不过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却有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他畏惧考试。
“何淼的事情老早就是个问题,待会儿放学你去看看他吧,今天我有事儿。”走进班里,邬环一对汤贤人说道。
“去找褚天命?”汤贤人本想说什么,便听见邬环一的话,刚扬起的微笑便迅速落下了,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邬环一。
“是。”
“注意点,拽不回来就算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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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命!你什么意思,说好的在一起三个月,你这样给我扣帽子什么意思?”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三个月简直太煎熬了。”少年勾着唇角一脸坏笑的搂着怀里的新欢,“据我所知,你在外面玩的这么疯,你家老头子好像并不知道,听说最近你家老妈开始有心要给你找婆家了,骄纵任性的涂大小姐。”
“你...你什么意思”女孩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发红,心脏砰砰直跳。
“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打扰我。”少年挥挥手,手臂撞上了身前的女孩,寸劲的力道将身形不定的女孩一把推开了,“走咯,我家佩佩都要不高兴了。是吧,宝贝?”
“哼,你又拿人家做挡箭牌。”女孩娇嗲的怒声到,却也依然是一副可爱的模样。
当邬环一不远万里的从公车站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心神不定的靠在街边的栏杆旁,而褚大少则是搂着新欢各种讨好的想要离开。
“褚天命,今天有模拟考。”
美人在怀的少年一个踉跄,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还真能跟啊,这你都能找到我。”
“我也不想,如果你乖乖上课的话,我也想有一个可以早点回家放松的夜晚。”邬环一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褚天命,果然还是最不爽这个浪费自己时间的人了。
褚大少不以为然的看着面前穿着校服中规中矩站着的面瘫少女,搂着女友的手各种不安分的到处乱窜,惹得女生频频失笑,而身后已经快成为背景的涂大小姐一副不甘的样子。
“哎哟,老头子的话你就当放屁得了,干嘛那么忠心,跟条狗似的。”
“他给我妈发工资。”
女孩神情仍然没有什么波澜,眼神却穿过两人看向偏后方的时尚美人。
——又是一个被祸害的小美人。
邬环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褚天命的旧爱,而旧爱涂姑娘却毫无知觉的依然凝视着曾经的‘爱人’跟新欢亲亲我我。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们要去酒吧,乖宝宝小环一要不要一起来啊?”坐上那辆惹眼的炫酷跑车,戴着墨镜的褚天命抬头看着车边上的邬环一,笑的灿烂。
“天快黑了,我不想刚回到家就跑来给你收尸。”这种天气,戴墨镜你是要看鬼么?
女孩面无表情的说着,回答她的除了大少爷的一声嗤笑,便是车后的暖风尾气了。
“涂小姐。”
看着远去的褚天命,涂予樱只感觉一阵心力交瘁。
“啊,你...有什么事么?”
“他们去酒吧了,你也别跟着了,自讨没趣。”女孩面无表情的数落道,在涂予樱眼里,那就是落井下石的小贱人所为。
“你什么意思?!我的事情还轮不到的你来管。”
涂予樱只觉得莫名其妙,那小三给自己打脸就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高女生又是什么状况,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着,搞什么鬼。
“唔,找个地方坐坐吧,我还没吃饭。”说着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应该也没吃。”
P.M.7:19
三川路小巷深处的麻辣烫小店内
涂予樱只觉得今天挺玄幻的,说实在的,唯一最大的惊讶还是来自于这顿打破她人生常规的饭。
也许,是汤....毕竟没看到米,或者是面。
“吃饱了。”邬环一抹抹嘴。
“你能不能有点女生的自觉,明明这里有纸巾...”刚抽出来,质感相对而言很劣质的触感让涂予樱一顿,“当我没说。”
打开小挎包,从包里拿出一块手绢递到了邬环一的面前,“我没有纸巾。”
邬环一摆摆手,拒绝了涂予樱的好意。
“麻辣烫好吃么?”
涂予樱一愣,“环境恶劣,饮食质量相对较差,人文环境十分低俗。”
“我只是说吃的、味道,不是地理条件。”邬环一挑了挑眉。
“....”涂予樱并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手绢低头愣愣的看着面前剩下的汤水。
“在褚天命眼里,你是麻辣烫。”
涂予樱猛得抬起头,看着面前没什么表情变化的少女。
“别惊讶,虽然我知道你是高档餐厅里的牛排。”
你真的是在夸人么?
涂予樱抽了抽嘴角。
“你到底想说什么?”女孩很是疑惑的看着邬环一,一开始看似下马威的跑来说她丢人,接着又来这地方吃饭,就算是来跟人讲道理给褚天命摆平自己的纠缠,偷偷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的涂贝贝也是头一槽碰到这种待遇。
“女孩自贬身价变成了褚天命眼里的麻辣烫,即使让人的味蕾一时感到欢愉,却并不是能够一直让人细心品尝的食物,而真正吸引人的却是美味上等的牛排。有些被水煮过多次的麻辣烫里的肉排会努力把自己改造成可以骗过世人眼球的高等食物,但是只有会吃的人才能分清;而相反的,牛排愿意掉进做麻辣烫的锅里,即使依然是人们知道牛排,但是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和身份,并不会有人愿意再花那个价钱收买了。”
“所以,你是麻辣烫。”
用透明的吸管吸着瓶子里的雪碧,一种酸爽的感觉在嘴里炸裂开来,甜丝丝的味道和冰凉凉的感觉消了不少暑意。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样劝人家别做傻事的人。”涂予樱明白,对面的少女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实质上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别再去找褚天命麻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法生气。
瞥眼看着涂予樱碗里剩下的粉丝和肉,邬环一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买单。
“我叫邬环一,你呢?”
“呀!”对面女孩很是惊讶的看着还在心疼粮食的环一少女,“你就是邬环一!”
“是我。”邬环一有点诧异,这么激动,难道是一高友校的人?
“我叫涂予樱,涂式建材是我爸爸的产业,跟你一样高二生,是奥利尔私立的,跟一高是友校。”终于涂大小姐扬起了那一抹失恋后的第一个笑容,“我超崇拜你,环一会长。”
还真是啊。
“谢谢,既然崇拜的话,就请把这顿买单吧。”
这么理所当然的厚颜无耻不是你的人设啊环一会长!!
涂予樱的内心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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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老男人坐在沙发上,怀里躺着享受着短暂幸福的女人。
“去找褚天命了,耽搁了点儿时间,下午回来的?”少女神色平静的拔下门上的钥匙,走进房间。
“是啊,只是去那边巡视下而已,我看看就回来了。”老男人悠哉悠哉的吃着老婆一个接一个递来的樱桃,很是享受。
呵呵,你不知道已经去了一个月了么?
邬环一没多说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一个让邬文彦也很敏感的问题,“最近都待在家里么?”
“当然,这是老子的家,不在家里待着,小丫头你想让我去哪儿?”
老男人开着玩笑的说道,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掩盖了每个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老女人很满意的继续趴在男人身上,接着喂樱桃。
少女打开冰箱,挡住了二人的身影,冰冷的空气迎面吹来,炎炎夏日里简直是爽进了心底。
二人在沙发上亲亲我我的声音是不是传到环一耳边,但对于少女来说,却不为所动,只是握着冰饮瓶子,站在冰箱前享受着快速消暑的爽意,即使家里是开了空调的,可惜,在客厅。
老男人在外面有女人,这是家里心照不宣的事情。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也许是邬文彦真的爱他,也许只是不想再因为这样的束缚而心累下去。
刚开始,女人闹过,哭过,甚至不及形象的疯过。
但是浪子嘛,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法改变的本性。
可能是意识到小女儿已经逐渐长大,或许是感受到自己已经开始衰老,应该是倦了,没有动力了。
同时感受到的除了邬文彦,还是老男人——柴原来。
他不再是每天夜不归宿,不再是半年半年的消失不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珍惜了起来,珍惜这个愿意牺牲自己形象来挽留他的女人,珍惜这个还愿意原谅他的家,尽管他依然难改在外面三天两头的偷腥,但是,也已经是让步了。
而老女人,也不再因此而纠缠,许是厌了,许是不那么在乎了。
邬环一握着冰饮靠在灶台边上,望着那小小窗台外的世界,独有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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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环一今天找你了么?”
包房里闹哄哄的,青少年们在偏暗灯光的掩饰下玩闹着他们眼中的刺激,姿色尚好的女孩子们依偎在男孩的怀里,每个未成年都在玩着成年人的游戏,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拼命的展示着自己青涩的行为,却没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觉悟。
香烟,酒水,混闹的喧哗。
每个人,都是疯狂的。
步婪一屁股栽进了沙发里,周围的人窃窃的笑着少年的搞笑姿势,男孩一脸无奈的瞪了他们一眼便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转头看着边上正与女友玩着露骨游戏的褚天命,衣衫不整的青涩味道让青春期的少年蒙上了一层充满活力的帅气和魅力。
步婪咽了咽口水。
“环一啊,来过了,找她有事?”停下手里的动作,褚天命理了理衣服换了个姿势。
“哎呀。”步婪笑眯眯的瞥了一眼褚天命身边的少女。
“乖,你先去玩儿。”褚天命在女孩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有些扭捏不太情愿的站了起来,褚天命拍了拍对方挺翘的小屁股,漂亮的笑容让本来有异议的女孩被迷得七晕八素的。
直到周围再没有人围过来,步婪眼中难得的正经,看着褚天命低声道,“天人快回来了,我听我哥说的。”
步婪看到,本来还在点烟的少年瞬间僵住了动作。
“虽然跟邬环一不熟,但是,我觉得她说得没错,你..”
“够了。”
飘渺的烟雾燃于零丁火星,淡淡的烟草味回荡在少年的唇齿之间。
褚天命抬头看着前方桌边跟人玩的十分嗨皮的漂亮女孩,情绪敛于眼中,浓重的瞳色就像一块墨砚,所有色彩化于砚中。
“我知道我该干什么,步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事是我的家事,你不用操心。”
步婪感觉有些好笑。
“你要是真的知道该怎么做,就不会天天混在这里了,连学都不上。”挠挠头,步婪笑着灌了一口酒,奇异的味道滑过味蕾,盘旋在口腔里久久不能离去。
酒啊,大人们都喜欢的东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喝下去还是会感觉怪异。
“这几天我可不能再陪你玩下去了,奥利尔有考试我要备战。”步婪说到,“看在从小玩到大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认真学吧,不然真的连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不会不知道褚天人的厉害。
从小到大你比谁都了解。
那是一个被世界宠爱却没有人爱的天才。
他渴望你拥有的,他想要你所鄙弃的。
现在他回来了,带着骄傲和成果,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做,等着混吃等死,等待被玩完,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挺你到最后。
“我知道了。”
这一夜,在即将步入黎明时候,步婪收到了他想看到的承诺。
继昨天的模拟考后,没来的不只是何淼,就连身为学委的汤贤人也临时有事没有参考。
“唰唰唰——”
邬环一手上不停的快速书写题目,脑子里却不由的走神思考起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汤贤人可不是那种会无故缺考的人。
也许二年一班的人永远都聚不齐,汤贤人走了,来了个万年旷课王——褚天命
——褚天人回来了
大概也只有这个家伙才能让褚天命有点危机感。
关于褚天人,邬环一听到的消息太多太杂,有用的资料寥寥无几。
智商偏高,勤恳认真,待人谦恭有礼,既有风度又有才华的翩翩佳公子。
反正是被无数主角光环赐予的大神,背后又有一个褚氏财阀撑腰,走到哪里都是亮瞎人的家伙吧。
当然,这是百度里查到的...
具体情况还是听邬文彦说的,就像所有废柴逆袭的故事一样,一个神样逆天学识和凡人所仰望的高端学位,拥有绝美容颜的高冷美少年,却被家里不认同,不被宠爱,所有人都偏爱那个纨绔废柴渣。
然后,故事就发生了,少年凭借着自己神样的外挂展开了愉悦的复仇计划,干掉刁蛮任性的二世祖哥哥,报复迷之瞎了眼的爸爸,接着找到真爱,寻到机敏小队友,最终统治世界的故事。
咳,好吧这只是臆想。
按理说,这种狗血会在现实出现的概率简直感人,就这样在身边发生了这种例子,说真的邬环一还真是感觉挺神奇的。
不过说起来,自己好像是纨绔废柴渣这一边的。
请问,能申请换队么?
但是,有一点邬环一承认,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她绝对会义不容辞的站在褚天人那一边。
无论是哪点,褚天人都更有作为王者的能力。
毕竟是—个渴望成为王之臣子的中二少女。
不过必须做的事情,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不然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继续为你服务。
——邬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