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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入夜,他们沿着涯河行进到一座比沙城还小的镇子,这里没有名字,当地人都称这里为“无名镇”。
无名镇虽然无名,可这附近的河中、山上却是淘金者趋之若鹜的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淘金者从中原等地涌入。
镇上客栈和青楼林立,其它生意却很少,好像整个镇上的人只做这两种生意。
走过两条街,沿街问了十多家才找到一家还有空房的小客栈。
“五个人?两间够了。我们这里客房很紧张的。”胖胖的老板娘化着浓艳的妆,大堂里昏黄的油灯下打量着弥烛、九公子一行人道。
“三间,可以吗?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弥烛听到老板娘的话,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只有两间房了,最后一间有人预定了。”老板娘翻了翻记录客房情况的本子。
“我们加钱可以吗?”弥烛问。
“这不可以,我们做生意的怎么能没有信用呢?”老板娘摇摇头,肥硕的双下巴跟着抖动。
“预定的人是不是还没到?万一今晚都不到呢?”弥烛不死心地问。
“依照我们的规矩,我们给预定的人留房间到子时闭门。若是到时候没到,才能给别人。”
“那我等好了,这是定金,如果那人没到,你就把房间给我!”弥烛说着拍了一块大大的银子在老板娘面前的柜台上。
斑蝥见状,朝姜黄撇撇嘴,一副鄙夷的样子。
“想什么呢?和银子有仇啊?今天吃住都算我的。”弥烛对斑蝥说道。
这家店相比沙城那家几乎无人光顾的客栈条件要好了许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店里伙计把她的行李搬去客房,她跟着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房间里有个大大的浴盆。她这间房,暂时只放了她一个人的行李。
她在房间里给小燕隼上药,又放出雪迢,这才下楼和九公子他们一起吃饭。
饭菜也是格外的丰盛,四个热菜都是鸡鸭鱼肉,唯一的一盘凉菜还是凉拌耳丝,盛菜的盘子也格外大,满满当当地盛着各种肉类。
真是不客气啊。弥烛坐在九公子身边的空位上,看着一桌子的肉,默默地想。果然和银子有仇。
“这里蔬菜紧俏,比肉还金贵,来这边住大部分都是金矿的工人,食量大,所以菜量特别足。”白果见弥烛坐下,便对她说道。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你们不想吃菜吗?随便点!”弥烛大方地挥挥手。弄得隔壁桌的人频频朝她张望。
“我只吃肉。”姜黄抄起快起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到自己的碗里。
“我吃菜会闹肚子。”斑蝥把筷子伸向了那只烧鸡。
白果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那条清蒸鱼。
“好了,快吃吧。”九公子把筷子递到弥烛手里,把她的头朝饭碗按了一下。
刚吃了几口,店小二又端上一碗青菜。那碗很小,看上去比酒盅大不了多少。
九公子把菠菜推到弥烛跟前:“这是你的!”
“你们呢?”弥烛抬起头,本以为是每人一碗,却发现只有自己跟前才有。
“我只吃肉。”姜黄说。
“我吃菜会闹肚子。”斑蝥说。
白果依旧没有说话,正在专心啃着鸡爪子。
“刚才我专门去厨房看了,蔬菜只剩这一点了,我就让他们给你做了。我们都无所谓,这旅途中风沙大,你……你比我们更需要!”九公子拍拍弥烛的脑袋说道。
弥烛心中一暖。低头尝了口青菜,咸。大约是菜量太小,厨师没有掌握好,把盐放多了。
再抬头看看九公子,他正在扒着碗里的饭,并没有看她。
深吸一口气,弥烛一口气吃掉了那碗青菜,咸的眼泪汪汪,嘴里泛着苦味儿。
“好吃吗?”九公子吃着鱼,漫不经心地问弥烛。
弥烛含泪点点头,摸到手边的一只小盅,把里面的浆液一口气都喝下了肚。
“你慢……”九公子想要阻止她,却没来得及。
“噢!”斑蝥看着弥烛举杯一饮而尽的豪爽模样发出一声惊叹。
姜黄和白果也都瞪圆了眼睛。
这是什么味儿?好辣,好热……
弥烛嘴里的苦味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满嘴火烧火燎的辣,食道里也跟着燎了起来,一直到腹中……
“这是什么……酒?”弥烛摸了一把下巴滴下来的酒水,问道。昨天在沙城喝的酒寡淡至极,没想到这里的酒却如此浓烈?
“这是涯河沿岸最烈的酒,应该也是整个九州最烈的酒。”斑蝥崇敬地看着弥烛说道。
“这种酒诨名‘抿一口’,顾名思义,都是一口一口抿着喝的,就连姜黄都不敢一口喝下。姑娘竟然一口喝下,当真是女中豪杰!”白果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给弥烛演示了这种酒的标准喝法,随即又朝弥烛伸出了拇指。
“那是你们酒量不行!一口喝下去又怎样?我这不是挺好的?”弥烛逞强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酒劲儿上来了。
“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吃吧。”她站起身来说道。
怎料她的自己的脚正踩着长袍的下摆,这猛地一起身,长袍吃力,拉的她一个趔趄。
“小心……啊!”斑蝥在桌子对面叫道。
情急之中,弥烛双目紧闭朝后仰去。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落到地上,九公子和姜黄一左一右托住了她的后背。
见她稳住了,九公子飞快地收回了手。
姜黄只得再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
“老姜,你送她回房间吧。”九公子又坐回到了座位上,拿起了筷子。
姜黄点点头,扶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弥烛就要走。
“不用!”弥烛甩开他的手。
“不用什么?喝醉了酒还要逞强?”九公子面露不悦。
“不用……”弥烛接着说道,“不用老姜送我……”她伸手指着九公子,“你来……”
弥烛话一出口,姜黄几个同怔了一下,他们几个互相交换着眼神,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意味深长。
弥烛不管不顾地拉起表情略显尴尬的九公子:“我们走……去马房……”她拉着他朝上楼的反方向走去,“喂马!”
九公子无奈,只好任她拉着。
刚走出两步,弥烛回头对姜黄几个说:“记得啊,饭钱都算我的!”
嗅到弥烛到来的气息,马厩里的乌追兴奋地打着响鼻。因为来得晚,乌追和九公子几人的马匹同被安放在了马厩最深处的隔间里。
弥烛借着马厩里昏黄的灯光摸过去,一屁股坐在乌追食槽外面的稻草堆上。伸手摸着乌追的脸。
马厩里烧着煤炉,暖融融的,弥烛半靠在干燥柔软的稻草堆上,忽觉口干舌燥。
迎接来人的片刻喧闹过后,马们各归其位,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马们嚼着草料的刷刷声。左右一看,弥烛才发现马厩里的活人只有自己,那个被自己硬拉过来的九公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弥烛冷哼一声。
本想起身回房,却又赌气躺回了稻草堆上,这里分明再无旁人,弥烛也不知道自己赌的是谁的气。
好在这稻草躺上去倒也舒服,弥烛回忆着这一天的经历,竟然像做梦一样。
要不是在涯河岸边饮马的时候遇见那只受伤的小燕隼,自己怎么会跑到鹦鹉洲再度遇见九公子呢?
那只蓝灰色的小燕隼其实是训练有素的信使,它是循着雪迢的踪迹来给自己送信的。
弥烛微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小燕隼脚上系着的那封信,是灵溪的笔迹。
她在信上劝说弥烛赶紧回去。还说皇太子已经派人四处去寻她了。皇上从北方归来,闻之大怒,恐要迁怒于夜桐国。
弥烛想到这里,甚觉烦乱,闭着眼随手抓起一把稻草就胡乱扬了出去。
“这是在撒酒疯吗?”
一个男人低沉厚重的声音兀地在弥烛身前响起,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却见九公子正长身玉立在稻草堆前。
弥烛看着他头上被自己扬上去的那几根金黄色稻草不禁哑然失笑。
“撒完酒疯又开始傻笑……”九公子摇着头把手中的一个物件递到弥烛跟前:“喝吧!”
弥烛满脸疑惑地接过九公子递过来的那只葫芦,摇一摇,“哗哗”作响。
“这是……什么?”弥烛吃过一堑,再不敢贸然饮用任何不明浆液。
“刚从后院深井打上来的水!”九公子耐心解释道,伸手帮弥烛打开了盖子。
弥烛看了他一眼,就仰起头大口灌了几口。
冰凉甘甜的井水下肚,像一场及时雨,浇灭了她心头的浮躁烦乱,五脏六腑也跟着熨帖了起来。
原来他刚刚是去给她打水了啊!
这个男人,怎能如此细心妥帖?
想到这里,弥烛喝着水斜眼偷偷望了九公子一眼。而他,也正在注视着她。
弥烛没有料到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慌乱中连忙扭头,呼吸也紧跟着错乱起来,口里那股还未咽下去的水呛到嗓子,咳嗽起来。这一咳,手也跟着抖动,壶里的水顺着下巴流下了下来。
一时间竟然狼狈不堪。
“这又是怎么了?”九公子无奈地坐到弥烛旁边,一手接过她手中的水壶,一手自然而然地在她那挂着水珠的小巧下巴上擦了一下。见她咳嗽不止,又帮她拍起背来。
“我……没事……”弥烛直咳得满脸通红,眼冒金星。
“我发现你没什么长处,逞强的本事却是一流。”九公子笑着对弥烛说道。
“我是没有,你又有什么长处?”弥烛白了他一眼,不甘示弱。
听到她的话,九公子眉头一挑:“笑话……我怎么可能没有长处?……再说我文韬武略都是一等一的高强。”
弥烛听他话里有话,撇撇嘴:“说的倒好似能考上状元一般。”
“状元?状元有什么稀罕?你喜欢状元就寻个状元嫁好了。要是找不到的就告诉我,我倒是认识几个,不过都已经有了正房,你只好给人家做小了。”九公子看着弥烛,笑眯眯地说道。
痴言妄语!弥烛瞪了他一眼,不作理会。
“这会儿,可以回答我那些问题了吧?”过了片刻,弥烛开口道,她日间在路上问的他那几个问题,他还没有作答呢。
“怎么喝醉了还记得这些事?真难缠!”九公子挠着头做苦闷状,却在不经意间抓下了头上的那几根稻草。看着手里的稻草,他微微发愣。
“你说要安顿下来再细细讲给我听,若要抵赖,我就去告诉你的兄弟们你乘人之危轻薄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弥烛看他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赶紧说道。
“我的兄弟们都是明眼人,谁轻薄谁,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九公子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弥烛被他的话气的行将内伤,举起拳头就要打他。
“哎呀,好了,我说,真是怕了你了。”九公子一伸手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弥烛的手腕。
“就从芜郎说起吧。我们百草峪医家世代相传,徒弟遍布天下,我们崇尚自然,看病行医多是用自然顺势的疗法,开药也是以各类草药为主。
几十年前,一位芜姓学徒投奔门下,此人并不出众,甚至有些愚钝,旁人三五日习得的知识,他常常要反复数月才记得住,大师傅出于好心,还曾经几度劝他改行,不如去学点别的。
他却不为所动,异常执着,每天别人睡下后还在书馆秉烛夜读,本来书馆是子时准时闭馆的,他总是央求书馆的师傅多留他一阵,一来二去,书馆的师傅也就由他去了。
就这样,几年的时间里,他几乎读遍了书馆里的藏书,甚至包括那些置于高处,落满灰尘,从来都无人问津的大部头藏书,就连书馆阁楼那些被封起来的邪书也读了。几年以后,他出师的时间到了,哪知他虽然饱览群书,可最基本的把脉、望断都不过关,眼见就要拿不到出师牌。
同门好心去安慰他,却无意中发现他房中甚是古怪,非但味道难闻,房中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落了锁,同门跑去报了大师傅,大师傅差人来查,竟然在他房中搜出了数十瓶浸着人类器官的瓶子。一时百草峪上下骇然,大师傅一怒之下把他逐出了师门。
他被逐出后竟然斗胆在百草峪附近的小镇子上开了一家给人看病的场所,他自言反医家的疗法而行之,专治各种医家医治无效的疑难杂症,把自己说的神乎其神,时间久了,开始有人上门,一来二去竟也有几例杂症被他胡乱治好了。其中有一位县衙的文书官妻子,被他误打误撞把头疼症给治好了,这位文书官逢人就说他的医术高超,他竟然开始名声大震。
陆续有前来学医的人不明就里,投到了他的门下,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股专门和我医家作乱的势力。坊间都叫这些人做‘芜郎’。
他们常用人类、动物的肢体、胚胎、皮毛做药,自称实虚兼治。自他们兴起以来,百草峪、涯河畔的失踪人口激增,就连各种动物都惨遭屠杀。”
“那他们给我的狼牙……也是他们做的……药?”弥烛恍然大悟。
九公子点点头:“不但是药,还是一种信物。他们会教人佩带、许愿、祈祷……已经开始有人愿花重金在他们那里求得一物了。”
“啊?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还给我?”弥烛不解地问道。
“还给你……是因为……怕你出意外!”九公子飞快地说道。
“戴着这个就不出意外了吗?你也被他们洗脑了?”弥烛眨着眼仔细看了看九公子。
“什么洗脑!”九公子勾起右手食指,用指节轻敲了一下弥烛的头。
“你怎么总是碰我头啊!”弥烛捂着被他敲到的部位假装很痛苦地说道。
“你的脑子是一团浆糊吗?你单身一人行走在外,若是遇见芜郎抓你,你掏出这个兴许能逃过一劫,据说他们一般不动那些佩带着他们信物的人。”
“所以你拿了个乌龟壳给鹦鹉洲医馆的那位老师傅吗?”弥烛想起了那枚被九公子匆匆塞进白发老人手里的龟壳,又想起钻在桌下那用龟壳掩住口鼻未被息神香影响的老师傅孙女。
九公子点点头。
“你们追捕的那两个食客又是谁?”弥烛问道。
“线报说他们是芜郎现任帮主的骨干,本打算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头目豹王爷,这下子又断了。”九公子略显遗憾地说。
“还能找得到吧?听斑蝥说你看了那俩颗狼牙就能找到这两个人,倒是神仙一般非凡了得呢。”弥烛从身旁随意提了根稻草,在葱白纤细的手指尖缠绕着。
“他乱说的你也信?”九公子笑着看向孩子一般玩耍的弥烛。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弥烛停止缠绕手中的稻草,扭头正对上九公子含着笑意的眼光。这一次,她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定下神来望着他。
“其实也很简单,”他学着她的样子也捻起一根稻草放在指尖,“狼牙根部有些细小的裂痕,有的是铁锈颜色,据我所知,沙城附近的村落镇子只有上游的鹦鹉洲一带的水含铁丰富。制作打磨这些兽牙、兽角都需要用大量的水,于是我推断他们的据点在街角的水井附近。那天在沙城的客栈审问过店家,一定会让芜郎的眼线得到消息,豹王爷的人一定会赶在我们前面动手除掉已经暴露的那两人的。”说完,他扔下那根被自己胡乱缠在手上的稻草。
怎么弥烛能玩的那么开心呢?
“你真厉害……”弥烛听得呆了,手中的稻草掉了都没有察觉。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阵,马厩中的煤炉减冷,夜已经深了。
外面出来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从马厩的窗缝中望去,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关闭客栈后门。
“子时了?”弥烛坐起身来。
她要赶紧去老板娘那里看看那预定房间的客人有没有到来。
这两天出门,回来看到这么多回复好开心,我能保持沉默吗?只怕一张嘴就会剧透……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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