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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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当初萧澜青带个人回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在那名女子住到霭虚峰后，萧澜青没有到过霭虚峰半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慢慢地觉出味来。
诸如原来萧师叔和那女人之间什么都不是，连朋友也算不上。
诸如大家可以放心了，萧师叔依旧是纯洁的。
于是卫素庭前访客日稀。
渐渐地大家像是遗忘了一般把她漏过去。除了卫素在霭虚峰新交的好友，平日的小院里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她的日子过得越发疏懒了。
原在夏卿安那日离去之后，她的平静便会被打破。
她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因为顶着一个魔尊宠姬名头的她，在正道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可是这是事实，她无法辩驳也封不了夏卿安的口，只得听天由命。
然而她等了一天，等了两天……一天天的等待过去后是一切如旧，预想中的凄惨处境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她想也许她的好运终于到来，总不负过往的艰难。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高兴起来，安安稳稳住下去。
天上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板上跳起一朵朵透明精致的小花。满眼看去，花开遍地。
卫素倚在窗边，伸出头看着窗下的池塘，雨落下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池塘里嬉戏着一群黄红金黑各色染就的锦鲤。美人姿态慵懒，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宛如病西施。
曲璎进来首先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人戏鲤图。曲璎不是没有见过比卫素更美的女子，但是她们都没有卫素这种骨子里带出来的风流，像只存于水墨画里的留白韵味。
这种风流非是女子身上自带的妩媚，也不是修道之人所崇尚的仙气，而是另一种独属于人间的味道。她只用坐在那里一颦一笑，便能引得人间无数的痴男怨女争相而上为她打得头破血流。到头来，她依旧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坐在那里笑看尘世纷扰。
而这修真界，何尝不在人世间？
曲璎撑着油纸伞放轻了脚步不愿惊扰眼前的美好，缓缓走近。
卫素循声看去，温柔地笑起来。
霎时间，曲璎只觉得粉花蝶舞扑面而来，徒惹春心，让人爱怜。自从她们相识以来，美人没少这般冲曲瑛笑。可是等到下一次，美人再冲她露出那一抹笑容，她依然会被惊艳得迷心迷眼。好在她也是一个女人，得以把持自身。
也是因此，曲璎觉得会有那么多男人为卫素所倾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空穴不来风，但是她仍然觉得卫素倒不必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因为卫素的美必定是为人所妒的。
同样身为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虽然不比卫素，可在某些地方，曲璎还是颇能与卫素惺惺相惜的。
曲璎忧心忡忡的走到卫素身边，欲言又止。
卫素起身招待，疑问：“曲姐姐这是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
曲璎微抿朱唇，缓缓道来，“前些日子，我师父跟随掌门去幽城参加了一个由正魔两道共同主持的大会。”
卫素脸上的笑变淡，静静听着。
曲璎担忧地凝视着卫素，“在会上魔尊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一个人，即是他那私逃的爱妾，叫卫素，出身淮爻派。”
卫素苍白的脸上红了眼眶，消瘦的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咬牙说道：“他，还说了，什么？”
曲璎一脸不忍地别过头，望着窗外的池塘，“他说他已经知道他的爱妾现下被藏在正道的地盘上，希望正道能够在七月十五之前完好无损地把这个人交出来，逾期开战。”
“今天是七月初八，”卫素喃喃，而后看向曲璎，“所以现在正道里都传遍了？”
卫素渴望得到一个否定，眼里的期盼殷切得像是溺水后紧抓着救命稻草。
然而曲璎知道这个答案只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只能沉默。
卫素忍不住啜泣出声。这般难堪的境地委实让人绝望，而殷仇的所做所为更让她心寒。这就是他
所谓的“爱”啊，何其可笑。
卫素想，她整日里战战兢兢到底是为了什么？怕得要死还是躲不过去，那么为什么要怕？不过一死。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擦擦眼泪，仍带着细微的哽咽与颤抖问曲璎：“那，那你，是来带我，去见他的么？”
曲璎摇头，“我是奉命来带你去见掌门的。”
“哦，”卫素快速用素帕蘸水摸了一把脸，略整理好衣襟后站起来，豁出去地说，“我跟你走。”
主峰大殿。
掌门灵熙真人皱眉询问萧澜青：“传言中与魔尊爱妾私奔出逃的那个人，就是你？”
萧澜青皱眉反驳：“不是私奔。”
灵熙真人颇感头疼地捋一把胡子，“她就是那个魔尊的姬妾？”
萧澜青低头抚上剑穗，想到这是师弟送给他的剑穗。
灵熙真人见状只觉头更疼了。他看着萧澜青，稍后斟酌着说道：“那个殷仇向正道要人……”
萧澜青把玩着剑穗默不作声。
“你说我是给好呢，还是不给的好呢？”掌门盯着着萧澜青的脸，以期能看出一二。然而什么都没有。
萧澜青不在意地说：“去问她。”
掌门捋着胡子的手停了一下，诧异地问：“她不是你从魔道带出来的吗？”
“是，”萧澜青抬头看了他一眼，补充一句，“当初也是她求我带她出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去哪里和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掌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萧澜青觉得这不应该是个问句，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掌门感觉自己被嫌弃了，顿时兴致勃勃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呢？”
萧澜青觉得这又是一句废话，“因为她求我，碰巧我想做。”
灵熙真人被这么熊的答案堵得哑口无言，久久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果然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啊。
过了一会儿，曲璎在门外禀告卫素的到来。
掌门灵熙真人立马正襟危坐，又是一名仙风道骨的正道领袖。
卫素走进大殿。
灵熙真人以一种亲切而不亲近的姿态问卫素，“想必问璎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你，对此你的选择是？”
卫素倔强地抬头直视灵熙真人，“我能不去吗？”
灵熙真人难办得直叹气。
暗中偷看了一眼萧澜青，卫素白皙紧绷的面容一下子缓和下来，吐字清楚地对掌门说，“我，去。”
灵熙真人见状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里含着几分岁月的沧桑。
“不过，”卫素紧接着出声引起在场二人的注意，“我想要萧道友亲自送我去。 ”
“这个么……”灵熙真人温吞着敷衍，却不想被萧澜青抢白。
“可以。”透过五六米的距离，萧澜青看着卫素回答。
在萧澜青的面前，卫素强性伪装的坚强溃不成军，哽咽着痛哭。
他早已见过她最狼狈时候的样子。在他面前她不怕狼狈，也不会更狼狈了。
她终于可以安心得哭出来。
她知道他是这样温柔的人。
可惜这个人她终究得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