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桥君

1、你

　　你 （超短，完，封景/康凯）

　　焦虑，无尽的焦虑铺天盖地而来。看不到出口。茫茫的黑色。
　　仿佛置身于冰窖，康凯只是觉得寒意袭人。是比冬天的寒冷更加入骨。
　　好像，忘记了什么。
　　斛筹交错，康凯看着那人举杯嘴角微抿。红色的葡萄酒在酒杯里妖冶。
　　速度180迈将路灯光影扭曲成线——在一起吗？
　　画廊尽头的拥抱皮肤的触感——在一起吧。

　　我从教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台阶上发呆的康凯。用力在他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走吧，答辩很顺利！请你吃饭！”我笑着。他脸色有些不好，应该说最近脸色一直都不太好。
　　“随便吃点吧，下午要早些去画廊。”跨上蓝色的单肩包，他又瘦了。
　　中午就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的，我看着他认认真真的把宫保鸡丁里面的花生挑了出来。
　　“我记得你以前吃花生的啊。”
　　“啊…”他楞了一下，眼神也似乎有些茫然的看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哦…”
　　“你最近，还好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细细算来，也有近两年的时间。
　　“恩，还好。就这样，打理打理画廊，画画。”低头夹菜。
　　“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开了一家画廊诶！不声不响的。”
　　“恩…好像是，朋友送的吧。”
　　好像是…

　　我到康凯家的时候，他正在磨咖啡豆，浓郁的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
　　“啊，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喝茶呢。”记得中学的时候，一到周末他就会在家煮茶，因为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又好茶，康凯从小也就跟着受了熏陶。
　　“他喜欢咖啡，我也就跟着习惯了。”他把咖啡豆磨得很细，三伏天，家里没有开空调，有过堂风，却还是难消暑意，“他不喜欢咖啡的酸味，买了深焙的咖啡豆，磨得越细酸味才会越淡一些。”
　　我有些热，拿手当扇子放在脸颊边上扇着。
　　“啊，很热啊，我去开下空调。”磨研咖啡豆的声音戛然而止，房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甚至可以听见风的声音。
　　“叮——叮——叮——”5下，空调遥控器的声音，“他总喜欢把空调的温度调的这么低，每次他开空调我都得重新调下温度，哈哈。”他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

　　“要听音乐吗？家里有好多CD…”他蹲在电视机前翻着抽屉里面的CD，一张张排的整整齐齐。“听巴赫吧…”
　　开头就是激昂的小提琴的声音。
　　“他好像是宗教艺术家吧，不过他的作品并不会很抽象很教条，倒是挺抒情的，感觉就想画画一样，因为他也会借助自然景物来描绘，比如风啊，河流啊…”大概康凯看到我发呆的表情，笑笑，“其实我不懂音乐，偶尔听他说说，就知道了一点点，他常说，音乐就像画画一样…”

　　“哒、哒、哒”康凯走进餐厅看了下咖啡豆，“你喝茶还是咖啡？”他弯腰拉开低柜的抽屉拿出了茶叶。
　　“都可以。”
　　他似乎思忖了一小会，又把茶叶放了回去，“这茶叶太陈了，他不怎么喝，我又跟着他喝咖啡，就放的久了，我给你泡咖啡吧，你还没喝过我跑的咖啡吧。”
　　“喔…”我看着他拿出咖啡机，牛奶。
　　“啊，家里没糖了…”他皱眉，看着空空的玻璃瓶，“他不喜欢吃甜，咖啡也从来不加糖，所以我也没在意，不加糖没关系吧？”
　　“恩…”我摇头，“没关系。”
　　我环顾了一下他的家，餐厅上摆了一个精致的水晶花瓶，里面的一直白玫瑰应该是刚刚换上的，娇艳欲滴。
　　“哈哈，他就喜欢这种透明的东西。”康凯看到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瓶随口说道。“呐…尝尝看。”
　　很好看的拉花，浓郁的香味，加了牛奶温和了苦涩。
　　“康凯，他…是谁？”

　　——他是谁？
　　我好想…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是谁？
　　我喜欢画他的样子，他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喜欢他喜欢的一切，苦涩的咖啡，温和的牛奶，微醉的红酒，我的画。
　　他用抱过我，褪去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他浅笑的嘴角，他说，“没有我…你怎么办？”
　　没有我…谁？

　　莫名的焦虑，好像整个空间都扭曲了。康凯感觉有那么一瞬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韩役的脸变得模糊，她问他，“他是谁？”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别动，这次就赌我爱你的这条命…”
　　压抑，呼吸困难…
　　“不是我…就不行。”
　　囚笼困兽，耳边的喧嚣…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在等。”

　　身体好像在坠落，看不见的深渊，“康凯…”
　　那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啊！”猛地睁开了眼睛，昏黄的灯光，消毒水的味道，安静，呼吸的声音。
　　“康凯…”那人俯身，手抚上康凯的脸，习惯的体温。
　　康凯看到那人微笑，漏出好看的牙齿：“哪里觉得不舒服？”那人的声音，温和的刚好。
　　康凯握住他的手，好像有些失声，嘶哑，无力，可是还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封景。

　　牵了手，堵上了命，在一起，只有你。

　　完。 》》2016年7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