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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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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月色正好,卫晟房中却进了贼。
他握住枕边的剑,只待下一秒将贼人穿肠破肚。
倏地又想起府中的另一个角落,不知来人是何目的,殿下有无遇险。
他想着,先解决了房中这位,再悄悄过去查探。
来人身手不好,像是一般的小贼,衣衫还能带动声响,尽是些不入流的功夫。
卫晟“呲”地轻笑,却不能像重笙之那样发出好听的尾音。
贼人已经来到床前,看这方向不像是谋财,害命功夫又差了点。
卫晟的剑最终闪着寒光架上贼人的脖子。
他凑着月光细瞧,当下甩了佩剑,便要跪倒在地。
重笙之拦住他,衬着月光幽幽的笑,呲一口白牙:“你的剑可是头一回架上本宫的脖子,光跪顶个什么用?”
卫晟听毕,神色一凛,捡起脚下的佩剑便往右手砍去。
重笙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指间汩汩流下,她看着面前吓了一跳,翻箱倒柜去找金疮药的卫晟,无奈地叹气。
“果然是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
卫晟小心翼翼地为重笙之上药,两道剑眉在眉心聚作一个“川”字。
身为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卫晟几乎全天跟随在重笙之身边,只是今日殿下大婚,这才暂时遣散自己。
谁能料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公主殿下,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爬窗?
卫晟才是最无奈的那个。
重笙之喝了不少酒,一路走来夜风拂面,加上爬窗被捉个现行,又闹了剑下保臂这么一出,本该酒意全无,无奈乖巧侍卫生怕他的公主殿下着凉,门窗关上,屋里又点上了炉子。
扑面的暖意又勾起了重笙之心里那残存的一丝醉意。
她突然忆起几年前,这个少年也是这般仔细地替自己包扎伤口,只是自己年龄大了,再也不会舞刀弄枪自寻苦吃了。
“卫晟,”重笙之低唤他的名姓,声音染了七分醉意,“你跟本宫多长时间了?”
卫晟低着头,并不作答。
重笙之像是自言自语般又问了许多没头没脑的话。
卫晟明白了,公主殿下喝醉了。
这个殿下酒量一点不好,却一直贪杯。
他像几年前一样抱起重笙之,打算送她回寝殿,回到那个她一直捧在手心中的男人身边。
却不知为什么,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脚也像灌了千斤铁般抬不起来,死活抬起来了,踩下去又是那般软绵绵毫无气力。
重笙之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许久,就在卫晟挣扎着将要迈出房门的那一刻。
她道:“本官今日不回寝殿,就在你这歇息。”
卫晟还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他想自己是不是又要过回睡房梁的日子了。
“卫晟,”重笙之又好心的补充解释一句,“你准备好侍寝。”
卫晟脑子都快炸开了。
“侍寝”二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这样一个小小侍卫身上。
他一定是听错了。
卫晟紧抿薄唇,脚下步伐突然加快,一个不留意,已然走到了他所住小院院口处。
“卫晟!”重笙之被初春乍寒的冷风一吹,又重新拾回了些理智,但她仍有些烦躁,这个一向听话的侍卫如今也要造反了么?”
卫晟终是被这一声怒唤定住了脚步,他心中一团乱麻,眼下正不知该去该留。
唇上一片温热,却是重笙之借着月色寻上他的唇。
怀中女子一身大红嫁衣,摸摸蹭蹭花掉的妆容丝毫不影响她本身的美丽。
衬着这如水的月色,失了平日里的狠绝,倒像是一只捡来的妖精。
卫晟的心砰砰直跳,简直要飞出身体。
他惊慌失措地放下怀中美人,“嗖”的一下便消失在院子里。
重笙之一下落了地,歪歪斜斜地站直身子,眯起细长的眼,话一出口,又是那狠绝的长公主殿下。
“卫晟,你竟然也学着反抗本宫了。”
“你是可以消失得远远地,你家里那二十六口人呢,我可是听说你那嫂子可是已经身怀六甲了,这样看来,算是二十七口人丁了吧。”
“回到房间若是见不着你,明天就去城门口寻他们的首级吧。”
古旧的雕花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昏暗的房间内点着一根短蜡,闪闪烁烁看不清灯下人的表情。
重笙之走上前去勾起那人的下巴,轻笑:“生气了?”
卫晟面无表情,如一块死木,对重笙之的各种调笑皆是爱搭不理。
“诶呀呀,还真生气了,”重笙之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
就在卫晟暗松一口气,以为她快放弃之际,对方却转身吹灭了摇曳的烛火。
月色下,一只美艳的红衣妖精褪下外衫、中衣,只着薄薄的里衣来到身边,并不浓烈的脂粉气味萦绕在四周,炉火还燃着,时不时爆出一两下火光,并不吓人,却无意增添了这本就暧昧的氛围。
妖精将那木头扑倒,稍稍尖锐的牙齿咬上那月色下红的分明的耳根。
“卫晟,”重笙之叹息,“生气我也想睡了你。”像是怕那身下的木头还心存芥蒂,她不再自称本宫。
卫晟如果能开口说话,他一定会骂重笙之无耻。
但他是个哑巴,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是块砧板上的肉,被身上的妖精将衣服剥个精光。
他有些羞耻地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因重笙之动作的停下,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砰砰作响的心跳以及有些粗重的呼吸。
重笙之手上本就有伤,一只手着实不太方便。
于是她牵起卫晟厚重的大手置于胸前,压低声音大方道:“想报仇吗?”
卫晟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微微眨了眨眼睛。
“那就使劲折腾我吧。”
她叹一口气,又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那傻愣少年。
“只这一夜,这方榻上,再无主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