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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你要是难过的话,我还得安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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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语死在高架上的小车里,警方赶到时,红色小车横撞在路边护栏上。她的最后一通未接来电以及短信是发给遇安的,这才找上了遇安。遇安压根不知道林心语给她发了短信,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手机锁在医院的柜子里。
即使那个女人不曾给过她温暖,可是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们的关系才刚刚缓和,她还没有原谅她的母亲,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可是警方的初步判断,林心语是撞车死亡的,有可能是自杀。警方问了她几个问题,遇安压根不知道林心语的境况,她们之间在发生那起绑架前,压根没有交集。
没多久,一个警察去医院拿来了手机,手机里的确有一通未接来电,还有她的短信。
林心语说:对不起,遇安。
简单五个字,就算道别了?
遇安紧紧握着手机,眼睛顿时模糊了。
遇安从审讯室出来,竟然发现顾淮阳在。
“你怎么在这?”
遇安惊喜地走到他跟前,顾淮阳牵着她往外走去,不明深意地说:“顾先生已经两天没有见到顾太太了。”
所以他从病房出来找她,只听李珂说她来了警察局。
遇安闻言,又低头沉默了良久,头顶传来他清朗之声:“顾太太,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有什么事要先和我说。”
遇安抬头,正见他一板一眼教育她,遇安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扯了扯他的手:“对不起。我妈妈……她过世了。”
顾淮阳听到她的话,也思索了下:“那你难过吗?”
遇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诧异,回答他:“还好……顾淮阳,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漠了?”
“不会。你要是难过的话,我还得安慰你。”
“……”
遇安望着一本正经的顾淮阳,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她狠狠瞪着他,又听得他说:“我希望你不要难过,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要难过。”
他认真坦诚的话,令她心头一紧,她闷闷地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顾淮阳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莫名其妙,看着手腕上那不算深却又清晰的齿印,无奈地看着她。
遇安望着他,认真说:“你不能比我先死。”
“这可说不好。”
“必须。”
遇安似乎卯足了劲要和他争这个,顾淮阳却是给她整了整衣领,无心回答她的话,道:“走了,顾太太。”
遇安被他牵着往前走,就这么透过月光,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她真的很想就这么和他一直走下去。
听得身后一阵响声,遇安偏头,眼看着从警局里跑出来一个面容狰狞的男人,朝他们二人而来,遇安就这么呆呆站着,一动不动,眼看着那男人拿着一把刀朝她而来。
顾淮阳一把把遇安拉到一边,一脚狠狠对男人踢去,警察跑过来把男人制止住,连忙和遇安顾淮阳道歉。
遇安直到男人被押进警局里,才反应过来。顾淮阳此刻面色苍白,捂着腰,俊朗的脸上带着些隐忍难受。
遇安看见顾淮阳那只捂在腰的手上的血红,她担忧地不敢碰他,开口的担忧带着阵阵轻颤:“顾淮阳,你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只是伤口拉开了。”
回到医院,遇安一直拧着眉,顾淮阳风轻云淡地安慰她,可是遇安就连强颜欢笑也笑不出,她真的很担心他。他吹弹可破,紧致的皮肤上就留下这么一处伤口,不可磨灭。
这一次,伤口因为她裂开了,流了那么多血,她怎么可能不自责?
“他血多,死不了。”
徐弈博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毫不客气地幸灾乐祸。
遇安却不理会徐弈博,细心地照顾顾淮阳,生怕他再磕了。他咳一下,遇安会担心他感冒;他动一下,遇安担心他拉着伤口。就连喝水喝药,完全是遇安喂,他手又没断。
徐弈博坐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不禁道:“遇安,他没那么娇气,你别惯着他。”
遇安把徐弈博一直当空气,可是此刻的徐弈博一直喋喋不休,遇安不禁蹙眉赶人:“徐弈博,你回去。你在这里,会影响顾淮阳休息。”
徐弈博一股闷气堵在心间,他明明是在帮她好吗?对上顾淮阳耸耸肩的欠揍模样,狗咬吕洞宾,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瞎操什么心?想到此,徐弈博愤愤离去。
遇安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她梦到顾淮阳被人一枪打死了,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他倒在血泊里,地上鲜艳的血红被阳光晒得波光粼粼。
当她惊醒过来,她大步跑进了顾淮阳的病房,即使她知道这是个梦,可是不安拉扯着她,她只想马上看到安然无恙的顾淮阳。
她去的时候,顾淮阳正在睡觉,眉眼舒展,他的梦一定很美好。
遇安松了口气,刚刚一路紧绷的神经得以缓和,她悄悄掩上门,从门诊楼后门走了出去。
已经半夜十二点的夜空,没有月光,只有点点零星,微不可及地挂在天边。
她低着头坐在长椅上,不知过了多久,遇安隐隐约约在微弱的路灯下看到拉长的影子。她惊恐地偏过头,再一次看到了赵若非的下属韩裕。
“大小姐。”
“不要叫我大小姐。”遇安见着他,下意识就起身,不想逗留。
韩裕拦住她,和她说:“大小姐,相信您已经感觉到了,诅咒正在灵验。”
“我不相信什么诅咒,那都是人为的。”
遇安冷冷一句话,拒绝与韩裕谈下去。韩裕沉吟了刹那,又道:“小姐不信诅咒也罢。赵家树敌那么多,还有那么多觊觎画轴的人。现在三爷不见了,小姐想独善其身恐怕是不行了。就像林心语,也因为画轴被人灭口。”
“我妈妈是被人谋杀的?”
遇安难以置信望着他,道:“是你?”
“不是我。”
韩裕望着遇安,说:“是一个对画轴有私欲的人。我只是看到她死了。”
“你在现场?”
遇安难以置信,直勾勾望着他,愤愤问:“你在现场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报警?”
“对不起,大小姐,赵家以外的事,我不会多管。”
他淡漠道出的话,义正言辞,活生生一个为赵家活着的尽职尽责的下属。
“画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寻找这个东西。
“我也不知道。”
韩裕想了想,又道:“小姐还是仔细想想吧,您的身份已经传出去了,小姐您是不可能安宁下来的。”
“……”
接下来的几天,遇安在手术或是巡房时,都会认真把相关事情交代给李珂和陈远。李珂诧异问她:“遇安姐,这个不是你的事吗?”
“我怕忘了。”
遇安一直在打哈哈,敷衍着,绕开他们的问题。遇安在那一周化为了工作狂,从早到晚,对李珂和陈远也比平常也耐心多了,每一次都要啰嗦个半天。
直到有一天,遇安给顾淮阳打电话道:“顾淮阳,我们明天约会吧。”
顾淮阳伤口已经愈合了,作为工作狂的他,早就落下了好几个手术,此刻的他正在办公室研究两天后的手术,接到遇安没头没脑的电话,不禁诧异,和她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已经和温医生说好了,与你下个星期的班调换。”
电话那头的话令顾淮阳不明所以,问:“你怎么了?”
那头微微愣了愣,道:“没有啊,我只是想,我们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真正约会过。”
顾淮阳愣了下,没有细细去想,便答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