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庶女重生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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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托着腮，趣味十足地看着薛晴扯着裙角，急匆匆地奔去。梳着个垂挂髫，头上戴着几支碧玉珠钏，倒也有种小家碧玉的清新之感；又看身上穿着桃红百子刻丝银鼠袄子，葱绿盘金彩绣锦裙，外面穿着青缎灰鼠褂子，披着一件半新不旧大红行星毡。看到这，沈涣执想到了一句很好玩的话，怎么说来着的呢？对，红配绿，赛狗屁。沈涣执噗嗤一笑，结果笑到停不下来，小腹隐隐作痛。旁边的晏安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沈涣执这才作罢。
薛晴今日穿得倒也是华丽。身为一个庶女，穿得却能比得上许多官家嫡女了，大概是私底下开了店铺，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赚的钱吧。原先说是扮猪吃老虎，如今穿的如此招摇，这可不好啊。沈涣执眯了眯眼，舔舔嘴唇。
只不过，这幅着急的样子，是要去干什么呢？老祖表示也不是很想知道的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吧。
沈涣执瞥了一眼修长的手指间，细细地摩挲着的黑子。淡然地变幻了手势，两只手指夹着黑子，从车窗里，将黑子漫不经心地飞出了车厢，狠狠地重击了薛晴的小腿一下。
薛晴一个踉跄，几欲摔倒，身子晃动了几下，有很快站稳了。东张西望，企图找寻到刚才打到她小腿的罪魁祸首：“倒霉，真是该死。什么东西，撞得还真疼。要是被我发现是谁，无法轻饶。哼！”
只不过沈涣执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即使如今内力全无，身体还虚，这种技巧性的东西，是刻入骨髓而永不磨灭的。区区一薛晴，又如何发现得了，倘若还真是被发现了，那才是奇了怪了，到那时，沈涣执才可能真正佩服起薛晴来。这的确能称得上扮猪吃老虎，真人不露相了。
薛晴在左右张望了一番，无果，遂急匆匆地快步离去。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两脚急促而大幅度地前行。似乎，赶着投胎？
沈涣执见此，嗤笑一声，悠悠地放下了车帘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正当沈涣执放下了车帘的那一瞬间，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拢了拢袖子，嘴角含笑，轻轻弯下了腰，捡拾起了地上的黑子。将黑子紧紧攥在手心后，摊平了手掌，一丝一丝地拂去了上面的尘土。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冻人，只是阳光已经明媚了。倾城的阳光洒落，男子手中的黑子烁烁，折射着黑色的光点，润而发光，就像夜空中的明星般璀璨，又像无底的黑洞那般勾人，映照着男子俊朗的脸庞。他看着这枚黑子无声地笑了笑，将额头与棋子紧贴，似乎还想感受着前主人手中传递来的温度。不紧不慢地将棋子收起来，小心翼翼地塞入里衣。
风起，男子的黑发被撩起，遮住了半面的脸庞，白衣也被风鼓起，却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只是，不难看出，在风中不小心露出的羞红的耳朵与赧颜的脸。
“这枚黑子，很像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很美。我真的，好想你啊。”
“走吧，起身去且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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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醉苑里的梅花开得烂漫。
成林的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精神。风姿各异，独领风骚。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暗香拂鼻。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好一红梅之景。
沈涣执翘着个二郎腿，挑了挑眉毛，毫无气质可言地抓起一块梅花糕，塞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
晏安瞅着自己的弟弟，嫌弃的弹了下沈涣执的脑门：“我说，你就不能文雅一点吗。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痞子。”
沈涣执将口中的梅花糕咽下，拍了拍手，抖落手中的渣屑，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梅花糕这种东西，就是要这样乘热大口大口地吃才有味啊。冬天，就是要这种暖和火热的感觉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再者，我要是个痞子，那也是个雅痞啊，有你这么欺负弟弟的哥哥吗！你这个痞子的哥哥。啧。”
沈涣执端正了坐姿，仰了仰脑袋，捋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将袖子拢起，捻上一个梅花糕，慢条斯理地放入嘴里，小心翼翼地舔掉了上面的汤汁，轻轻地将外皮咬碎，吮吸着里面夹杂的豆沙：“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回味无穷。软绵的口感，浓缩的甜香味，热乎乎的夹馅愉悦口中所有待放的味蕾。绝品，绝品。就可惜少了那么一瓶好酒了。哎。”
晏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别扯皮了，就一普通的梅花糕，我让小厮路上随便买来打发你的。我早就料到了，我要是不买点什么堵住你的嘴，那你一天都不会安分了。”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不是吗？”老祖尴尬地移开了脑袋，“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可亲可爱的弟弟吗？”
沈涣执话音未落，晏安突然站了起来，欲做顿首之势：“二皇子殿下。”并伸手拉了拉沈涣执的衣角，想让他一同行顿首礼。
“免了，都是朋友，晏安，何必计较这些。像平常一样叫我柳念执就行了。”男子扶起了还未跪下的晏安，并将被拉扯的沈涣执也一同搀起，“这位，大概就是晏安你的弟弟了吧，晏庄。”
晏安挠了挠头发：“嗯，这是愚弟晏庄。想必柳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吧。先前宫宴，晏庄都无缘与你相识，所以我也没有过多地向你介绍他。晏庄本性顽劣，还请二皇子您多多包涵。”
沈涣执在一旁细思极恐：在晏庄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既然能被晏安如此恭敬，那除去身份的原因，更多的就是能力。但如此出彩的人怎么会不在晏庄的记忆里出现！不，不对，二皇子，确有其人，但他在幼年便在宫中勾心斗角中被害死了。那么，眼前出现的这人我估计大概有三种情况：其一，跟薛晴一样，重生了；其二，是薛晴重生跟这个世界带来的蝴蝶效应；最后一种，是最可怕的，他，跟我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是属于前两种情况倒也还好说，只是，如果是第三种情况，那么他为什么来，怎么来，来干什么，是否知道我的身份，都引人深思。而最值得一解的问题便是：他会不会对我造成不利因素。
“在下柳念执。”柳念执向沈涣执点了点头，猝然不防地打断了老祖的思索。
“啊，啊你好，久仰大名，二皇子殿下。一直以来都很期待与您相识。”沈涣执慌忙向柳念执伸出了手，表示友好。
柳念执握住了那双白净润滑的手，低下头，凝视着两双相握着的手，两双节骨分明的手交织在一起，他的手比沈涣执的手大一些，却也能将沈涣执的手紧紧扣住。感受着手掌间传来的温热，瞥见沈涣执不经意间撸起的衣袖下洁白如玉的手臂，柳念执的耳朵竟然有些微微泛红，只是被长发遮掩，看不出来罢了。他立刻放开了沈涣执的手，掩饰内心的小羞涩，只是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沈涣执不可置信地垂头看看自己的手，陷入了迷之沉默：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柳念执正了正脸色，轻咳两声：“晏安兄，我来此之前听闻皇妹说什么好像薛姑娘在找你。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就替皇妹向你转告。三皇妹和薛姑娘的确关系不错，她这么说肯定是薛姑娘找你有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多谢柳兄了，下次再相约一同赏梅吧，今日就不奉陪了。子严，你还是同我一块回去，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担心又要生病了。”晏安给柳念执作了个揖，唤来小厮打算速行而去。
“我看子严病刚好，就这么回去，也未免太委屈了。病刚好，就应该出来放放风嘛。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暂时代为照顾。”柳念执不苟言笑地看了眼沈涣执，一板一眼地对晏安说道。
沈涣执扯了扯嘴角，小幅度地朝晏安摇了摇头：谁要留在这啊，我怎么知道这个柳念执到底想干嘛啊。留在这太危险了，还是先走为妙啊。
柳念执温柔地笑了笑，虎摸了沈涣执的狗头：“我看晏庄也不是很想回去，他也可以留在这陪我看会儿梅花。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好，麻烦你了。晏庄，不要给二皇子添乱。”看着小厮将马牵了过来，晏安利落地翻身上马，一鞭子抽了过去，快马扬鞭，只留下了滚滚红尘，以及风中凌乱的沈涣执。
哥啊，你哪里看到我想留下来啦！完全没有好吗！你怎么忍心让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留在这里啊！这天气这么冷，我才大病初愈啊老祖的内心在无线咆哮，久久不能平静，欲哭无泪。沈涣执尴尬地笑笑：“真的是很麻烦二皇子了呢。”
“不麻烦，应该的。我们还是先坐下吧，站着也有点累了吧。”柳念执拉着沈涣执坐到了一株老梅花树下的石凳上。
纷扬的小雪夹杂着还在片片洒落的梅花，为面面相觑的两人做着背景板，只是气氛确实迷一般的沉默。还是柳念执率先移开了视线，用手接住了飘扬下的一朵落花，开了口：“要来一罐桃花酿吗？”
“好啊”
柳念执唤来了小厮，从马车上搬出了一坛还未开封的桃花酿。柳念执在两人面前各摆上了一口小碗，质朴的手感，不再鲜亮的颜色，很容易看出这两口碗的年代感。只是除却这一点，让沈涣执看得眼熟，似乎，当年他也是用这样的碗酌酒的。
柳念执撕开了封条，抱起了这罐酒，给沈涣执满满地倒上了一碗。
红润剔透的酒酿在碗底沟回旋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庶女重生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