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女家属的穿越往事》hyxs

94、第87章

　　87

　　用过晚饭，我和白玉堂又围着整个公馆走了一遍，巡视了一圈。
　　白玉堂道：“楼大哥，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
　　许是白五爷的关系，公馆里特意为我也准备了一个单间，虽然没有“家”中舒服，倒也简约大方，干净整洁。
　　我沏上壶茶，喝了几口，往床上一躺，睁着眼睛，了无睡意。
　　放松身体，我呼出口气，大脑里却在高速运转着。
　　坦白说，这段时间，我有一种莫名的潜在的危机感，为自己，为展昭，更为白玉堂。
　　这种感觉，离襄阳越近，就越慌、越强烈。
　　总觉得襄阳是个死穴，可能是因为知道白玉堂有这一劫吧，现如今连我也牵扯在内，都到了襄阳王的眼皮底下……我还怎么睡得着！
　　妈的！我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盘着腿往床上一靠！早知道我应该带着评书或者挟着本小说穿越过来好不好！
　　愣了愣，我自嘲一笑。算啦，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回忆回忆是正经。
　　那些曾经沉淀的情节、早就压下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全；这么多年，学习、工作、恋爱、结婚……少年时的兴奋，虽然未泯，毕竟遥远而模糊了。
　　现在，他们真实地存在着，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我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我只是个小人物，不想经历大风大浪，可真到了风口浪尖，也就由不得你。
　　呵呵。我笑两声，楼青，其实都是你自找的。
　　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好吧，我坐直，深吸了一口气。对展昭，对白玉堂，既然没办法无动于衷，就尽量用自己所能，多帮助他们一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越多回忆起一些东西，就越能有备无患吧。
　　天热，我把窗户全打开。
　　今夜的月色很好，也很静，一丝风都没有。
　　很适合回忆情节。
　　我把胳膊支在窗棂上，任头脑里天马行空。
　　其实对“三侠五义”，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还真是冲霄楼一节。复杂的消息儿埋伏、闯楼的惊心动魄，足以加深一个人的记忆，还有……白玉堂的身陷冲霄，不慎坠入铜网阵，万箭攒心……
　　停！
　　只有这里，我不敢再回忆。
　　白衣浸染，万箭攒心，黑紫色的血，啪嗒啪嗒如下雨一般……
　　停！我说停了！
　　深呼吸，我闭上眼睛。
　　白衣胜雪，血！白老五也真是，好端端地非爱穿什么白！
　　我睁开眼睛，白？
　　一道矫健的白影，确切地说，是个背影，从房顶上轻飘飘跃过。
　　我有一瞬间地怔愣，是我产生幻觉？
　　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
　　大鹏展翅，稍纵即逝，转瞬间那白影已变成一个白点！
　　靠！
　　这身影、这颜色、这武功……
　　白、玉、堂！
　　我的心跳，骤然就剧烈起来！我的身体，比大脑还先做出反应，拉开门两步蹿了出去！
　　白玉堂，你个骗子，你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就知道！
　　一边在心里大骂，我一边往外冲！
　　万籁俱寂，到了公馆门口，几乎连白五爷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黑夜漆漆，拜他穿白色夜行衣所赐，也拜我的好视力所赐，终于捕捉到一抹稍纵即逝的身影！
　　现在什么时辰？定更天！
　　他去的什么方向？根本不用问！
　　我和白玉堂的轻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要追他决计追不上！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许多，一把蹿过矮墙，伸手抓住缰绳，翻鞍上马：“阿黄，追！”
　　这时候的我，一门心思就是要把白老五追回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去襄阳王府，不能让他进冲霄楼！
　　仗着前几天对襄阳城地形的摸索熟悉，我知道襄阳王府在哪儿。
　　座下的阿黄也十分通人性，察觉到我的焦急，撒开四蹄在大道上奔驰，跑得飞快却又轻骏无声！
　　智化曾经跟我说过，襄阳王府极大，若把襄阳内城比作一块豆腐，纵横两刀切成四块，这襄阳王府就是其中一块！
　　越靠近王府我越警觉，离得老远就翻鞍下马：“阿黄，回去！”
　　我不担心这匹马，阿黄极具灵性，让它回去必然听话，不会惹事。
　　我屏息静气，快速移动身形，从侧面渐渐贴近襄阳王府的大门。
　　将身形隐进细巷之中，我悄悄探头一看，就见这大门口，光亲兵卫队就有好几十号，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中非刀即枪，冷气森森，在门口来回巡逻，这一块根本进不去。
　　我也压根没想白五爷会从这儿进，于是撒开了眼睛四处寻找白玉堂。
　　怎么这么寸，正看见东巷“腰墙”外白色人影胳膊肘挂墙头！
　　还没等我来得及动作，五爷双腿一飘，身子已闪进襄阳王府的院墙内！
　　哎哎——！
　　我差点没叫出来，硬生生将声音冻结在口腔里，直憋得我瞪着眼睛，条件反射地还伸着一只手，却只抓到一缕空气！
　　混、蛋！
　　我狠狠甩下手臂，把我给气得！
　　没有丝毫犹豫，我猫腰潜行，绕过大半个巷子，来到白玉堂跳进王府的地方。
　　气归气，但我还是知道，白老五选的地点不会错。
　　果然，这段“腰墙”，较之别处矮且凹，应该属于一块别院的院墙。我脚尖点地，飞身上去，听听下面，一无鸡鸣二无犬吠，探头再看，没有巡逻的经过。
　　我放下心来，纵身一跃，脚落了地。
　　稳稳身形，我半天没敢动，心脏咚咚如擂鼓。
　　说实话，我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只想拉白玉堂回去，别的什么都不干。老天爷，求您帮帮忙，帮帮忙吧！
　　心里胡乱念叨着，我定了定神，看这四周还真是偏僻，果然是一段别院，又狭又窄，然而出了别院，豁然开朗，要不是脑中还有紫禁城的概念，非得让我吓一跳不可！
　　这王府大的，房屋建筑不知有多少，一间连一间，一栋覆一栋！
　　那规制，正像前朝后寝，如皇家宫苑！
　　好个襄阳王，果然野心不小！
　　我暗地咬牙，正好，也省了我的事！
　　我抬起头，只见那主建筑灯火通明，正是铁瓦银安殿！
　　我知道，铁瓦银安殿是襄阳王办公之地，也可召集众人理会、议事，比别的房屋都高大得多，十分醒目！几乎等同于故宫的太和殿！
　　我不敢靠前，在远处一个死角藏好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可是人声鼎沸，好像襄阳王还在殿中议事，人也不少。外面，远远近近站岗的、巡逻的亲兵，一队队，一列列，戒备森严。
　　我心里直后悔，这要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天爷，我这不是来送死么！
　　白玉堂！白玉堂你在哪里？！
　　突然，我好像……看见他了？
　　好个白五爷，若不是我瞪大了眼使劲地瞅，还断不能发现得了他！
　　那银安殿的后房坡阴影下，一白点忽隐忽现，正是锦毛鼠，双脚扣住阴阳瓦，身形半探，如醉卧芍药眠，状似惬意，实则险！而且难！
　　我为他捏一把冷汗，五爷，你在几百贼人的眼皮底下听壁角，你还很得意？！
　　还没等我惊叹过来，白老五腰身一动，转瞬没了踪影！
　　我咧嘴，都快急哭了！
　　白、玉、堂！你大爷！！
　　别问，他肯定是奔后院——冲霄楼去！
　　没功夫容我多想，我只能跟着他动！
　　他白五爷蹿墙越脊，我在底下可是险象环生！我已经没功夫在心里骂人，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稍稍不慎都有可能被发现而惹上杀身之祸！
　　襄阳王府真是大！这冲霄楼离银安殿足足得有二里地远！等我好不容易摸到冲霄楼的高墙之外，又是大吃一惊！
　　我只来得及看到白五爷的矫健背影……翻过高墙去了。
　　靠……
　　为什么，为什么总差这一步？为什么我就是追不上他！
　　我握紧了拳，抬头四顾。
　　仰望上去，透过高墙，已经可以看到露出来的冲霄楼的上半部分。而这外围大墙，目测也有一丈八左右之高！
　　紧闭的大门，上书“冲霄楼”三个大字，最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一个巡逻的人。
　　都传说盟单藏在冲霄楼内，襄阳王却不加强防守戒备。看来他们对这冲霄楼颇具信心，根本不需守护，便可叫来人有去无回！
　　又或者冲霄之可怕，让他们自己人都不寒而栗，绕道行走了么。
　　没时间再想那么多，白玉堂已经进去了啊！
　　我看着一丈八的高墙着急，可是轻功不到一定水平那根本进不去！
　　突然我眼睛一亮，看到墙边上有棵小树。
　　树不大，却能让我借力使力。
　　我也是真急了，退后数步，舌头一顶上牙膛，较丹田运起一口真气，往前一纵，脚尖点地，先踏得树上又借力使力，把身体狠命往上一拔，“蹭”地扒上墙头，一只手没扒住，好悬险些没掉下来！又一换气，才算真正上了墙。
　　我半卧在墙头喘了喘，一身的汗。
　　我呼出口气，定睛一看，这冲霄楼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不管当初我的记忆里是听得对它如何的描述，都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想象终究不如亲眼所见。
　　冲霄楼矗立在院子的正中央，底下汉白玉地基，上面八方三层，玲珑剔透，别看只有三层，真是好大一座！肉眼看去得有六丈多高！
　　正门左右各有一亭，均为三层，就像两只逼人的眼睛，从左右亭子各伸出两条粗大铁链，交叉着直接通向冲霄楼！
　　冲霄整个院子，呈大圆形，显得那么宽阔，估计占地也足有三十多亩！
　　而这地下……我倒吸一口冷气，这院子的地下，排摆的正是九宫八卦连环谱！
　　没错，难得我还能牢牢记住这个名字：九宫、八卦、连环谱！
　　只见汉白玉的甬路一直通往冲霄楼，表面看着光滑，其实暗地里全是埋伏！
　　也正是在这危机四伏的连环谱中，有个人迅速地移步前行，定睛去看，不是白玉堂还会有谁！
　　我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在这方面我是外行，只在记忆中知道，要闯连环谱，脚下必须踏“万”字行走，一步踩错，杀身之祸！
　　我这里提着心，可不大工夫白五爷已经过去了，到达冲霄楼的台基底下。
　　他没有莽撞，顿了顿，掐指一算，便从东边起，迈步上台阶。
　　我脑子里立刻反应：走一三五七九，别走二四六八十。台阶下面藏着滚轮刀转轮锁，踩单保平安，踩双就出事！
　　与此同时，五爷早已踩着单数上了台。
　　冲霄楼东门紧闭，门上有铜环。
　　五爷伸手把铜环抓住，向左拧了三扣。
　　突然，门开了！迅雷不及掩耳，射出三只弩箭！
　　五爷早有准备，飞快侧身，三支箭全部打空！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为白玉堂紧张得忘了呼吸。
　　不身临其境体会不到其中的恐惧，这种刺激谁他妈受的了！
　　没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头，只听得“喀”一声，把我吓一哆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玉堂身后翻板一动，冒出一人，上半身在外，下半身在里，手举片刀，斜刺就砍！白五爷惊而不乱，旱地拔葱，画影打个“利闪”——咕隆，那人脑袋落地！
　　靠！
　　我再也忍不住！
　　我要是还能在这里看下去，非得心脏病突发不可！
　　害怕么？真是害怕！可是——
　　我提气，从墙上“蹭”地跳下去！
　　这回是玩命了！
　　幸运地，没有扭到脚！
　　我跳起来，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冲进九宫八卦连环谱！
　　白玉堂，如果我要是因为你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心里默念着“走万字、走万字、走万字……”，我丝毫不敢大意，憋了一脑门子汗！
　　终于来到白玉堂面前，我一把抓住他的腕子，看到他瞪大的双眼。
　　谁也没有说话，我回身，拉着他就要跑。他反抓住我，身子一闪到得前边，引着我安全退出了连环谱。
　　到得高墙边，白玉堂助我一臂之力，施轻功上墙、落地。
　　躲过巡逻的守卫，绕道别院矮墙，纵身，出去。
　　一路狂奔，远离襄阳王府，到得僻静无人处，终于停下来。
　　呼哧呼哧，我张大了嘴一个劲地喘气。我的周身，都被冷汗沁透了！
　　白玉堂比我好不了多少，也是一身汗。
　　我瞪着他，连气带吓，一肚子委屈。
　　他倒好，比我缓气缓得快，气还没喘匀，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冲我吼：“楼青！谁允许你来的？！你找死吗？！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瞪着他，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所有的怒气所有的恐惧在一瞬间爆发：“是！我就是他妈来送死！我脑子被墙撞到！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我不是英雄大侠，我还想活呢！我倒八辈子霉碰见你，偏偏看见你跑出来！偏偏我就忍不住不能不追你！谁允许你来的，啊？谁允许你来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太气人了白玉堂！”
　　我喉头嘶哑，带着颤音，那样儿恨不得都快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跟白玉堂生气，也是第一次冲他吼。
　　白玉堂，反倒不吱声了。
　　半晌，他冷静下来：“楼大哥，对不起。”
　　我还在那儿呼哧着喘。
　　“我知道你为我好。都怪我，害你冒险。楼大哥你知道吗，我看到你跨越偌大的连环谱到我面前，险象环生，我都差点被你吓死了！”
　　“可想而知，我眼瞅着你一关一关地往里闯，又追不上你，我受多大刺激啊？！”
　　他微微笑了笑：“楼大哥你放心，我对消息儿埋伏还算有研究，这冲霄楼的机关也能摸清……”
　　“可它和平常的消息儿埋伏不一样！你摸不清！你要真能摸清那刚才翻板底下的人是怎么回事？！白玉堂，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么？”
　　“楼大哥，”白五爷正色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寻找襄阳王的罪证。如果因为怕冒险、怕牺牲就退缩了，那还不如趁早躲在开封府不出来。”
　　“白玉堂，我对你就一个要求，等展昭、智化他们来了，咱们共商破敌之计。好不好？只要等展昭来，我就不再管你。行不行？到时候你爱干嘛就干嘛！”
　　“猫儿……楼大哥，我不想猫儿冒险。”白五爷抬眼看我，忽然苦笑道，“猫儿要是知道楼大哥你为了我进襄阳王府进冲霄楼，非活劈了我不可。”
　　“他要是知道我没拦住你让你出了事，先找我豁了命吧！”我翻白眼，“行啦！你这家伙，到底能不能答应我？”
　　“能。”五爷郑重点头，“我看得明白，襄阳确实与我们想象的不一样。楼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轻举妄动。为今之际保护好钦差大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如释重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五爷笑笑：“楼大哥，我们回公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