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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5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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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白玉堂多聪明,立即明白。
“楼大哥……”他微微一笑,笑得别提多和蔼。
五爷眼珠转转,我心里就打个突突。
白五爷是什么人?都灵透腔了!脑袋顶晃晃,九转玲珑百八十个主意,一气通到脚底板!
还没来得及后悔,他突然神色一正:“楼校尉!”
我条件反射:“在!”
“今日较军场彩山殿上,各国王亲云集,安全尤为重要。特别又是宝马大会,各国都带来好马。尔等既要负责人的安全,也要负责马匹的安全。楼校尉,我命你带领手下,将驻马棚好好巡视一番,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我嘴里应着,心中叽里咕噜嘀咕:行!白玉堂,你行!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眼中得逞的奸笑!
我倒没有真生气,全当小孩子报复,偷偷翻他个白眼,领命而去。
擦身而过之时,一丝若有若无的话语轻飘飘荡进耳里:“楼大哥别气,我的日月削霜便是从那里来的。”
白玉堂心意是好,但对我来讲也就是看看各国宝马,增增眼界,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五爷——天之骄子。就算把宝马放到眼前我也不认识,更别提还拥有一只能成为自己座骑的,那才真是大材小用、暴敛天物呢——我觉得开封府的公用马就挺好的,嘿嘿。
说是马棚,其实也已经算是半封闭的马房了,相当于马的五星级宾馆,既通风又干净。各国圈马自有一处安排,专人照顾、看守。但毕竟是牲畜聚集地,有一点难掩的气味也在所难免——那是专属于马的味道,并不是很难闻。
马这种动物,我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据我所知,马是少数会流泪的动物之一,和人一样具有极丰富的感情。马的内心世界,也不是人能够完全明白的。其它,我就不便下什么定论了——我对马,实在谈不上有多熟悉多了解。
我慢慢踱着步,来回巡视着。
一匹匹骏马,魁梧矫健、膘肥体壮。
我看马,也不过是看看颜色:有浑红的,有棕黄的,有一身白,也有一身黑的,有红鬃黑蹄的,有银灰头上带白点的……反正总体来讲,都透着那么精神,飒亮!
好马……我在心里感叹。
我知道今天和昨日不同,昨日比“宝马”,今天比的是“骑士”,讲究人马合一,不知道哪匹宝驹到时候就会随主人下场。
我慢慢往前走。
各国的马,护栏间有很大间隙,很容易分清属于哪一国。
待到“大辽”这一块,我不自觉地远离了两步,暗惊在心里:这几匹马……,看着就凶!
我掉转了视线,眼光不经意地一扫,忽然看到角落里一匹黄马是卧倒在那儿的。
卧槽马?!
这还是我从展昭口里听来的词儿。
卧槽马……不是劣马么?
我定睛看了看牌子——这匹马属于西凉。
如果是劣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儿当然不应该有劣马。
那么,它是病了?还是伤了?
黄马歪过头,它的黑眼珠一点都不浑浊,清亮清亮!
我正想进一步再看个究竟,鼓声响了!
是集结鼓!
看来皇上和各国亲贵快到了。
我直起身子,快步走出去,把对马的那点好奇抛在了脑后。
出来一看,较军场、彩山殿早已布置整齐,各国彩棚帷幄,红旗招展。
所有校尉官集合,被统一分派了任务。
我扫了一圈,没看见展昭、白玉堂,便转身带领手下向负责区域走去——彩山殿东南角。
忽听清脆蹄音,我斜身仰头看去,眼前一亮——正见展昭、白玉堂,跨下马、腰中剑、一西一东,立于彩山殿平台两侧。
展昭骑的是墨扬!
那五爷的……,定是日月削霜了!
白玉堂离我很近,几乎就在我斜上方,他冲我悄悄地眨眨眼,什么也没说。
正在这时,就听彩山殿上鼓乐齐鸣,大家全都迥然肃立,眼神却忍不住飘过去观望。
鼓乐声中,仁宗皇帝从殿后慢慢地走出来了。这时候的赵祯,头戴冕鎏冠,身穿赭黄袍,足下蹬着墨履朝靴。在他身边的,有包大人等几位近臣;身后,有宫娥、才女、太监;左右,有李安、解元等六名御前三品带刀护卫;殿下,还站着许多英挺威武的将士。在众人的簇拥中,赵祯端然稳坐,年轻的脸上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仪,我不禁在心底暗暗点头。
南蛮越王、南楚厚明王、西凉宰相尉迟杉、大辽的毓庆王爷和左相萧天宠、西夏的安王李子承等人也早已各自到达自己的帷幄之中,并不坐,齐齐向仁宗赵祯一礼。
赵祯站起身,微微欠头还礼,然后示意大家落座。
几位国王手下的亲贵只要是武将的,都没有落坐,而是骑在自己的马上。唯独大辽的毓庆王爷是端坐在马鞍桥,左相萧天宠倒是坐在桌案后。
只见彩山殿平台前边,上来一人一马,马上那人,正是襄阳王赵珏!
赵珏一身武将打扮,金甲金靴,外罩大红袍;身后边,一排随护的副将,也各骑座马。
就看襄阳王催马来到较军场当中,手捋须髯,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对各帷幄中的王亲贵族们抱了一个罗圈揖:“众位王爷,今日大家齐聚到此,为的是:观看较军场中,比武夺魁,评出一位宝马无敌将。与昨日一样,无论是以马会友、以武会友,都是为了交流各国的感情,愿我朝与各国世代友好。这是我主圣上的本意,相信诸位王爷也是如此吧。所以,虽是为比武夺魁,但还望各国的勇士手下留情,刀剑无眼,不要伤到对方的性命。下面,哪一位想下场可以先到彩山殿东南角标名挂号,会有人代为通报名姓。”
襄阳王说完这番话,一拨马回去了。
彩山殿东南正是我负责的区域。离我不远把角的地方设一条案,站有一名亲兵,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工作人员,手里拿一个大牌子,谁要下场就先到这儿报出名字、来自哪里,写到牌子上,这个亲兵把牌子一举,同时高喊出来。
我身为校尉官,也算是个小头目,可以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内适当走动走动。我来到亲兵身边,心想这人的嗓子得非常好,这年头没有扩声设备也没有麦克风,全得仗着嗓门好。
果不其然,襄阳王下去不一会儿,就有人催马到这儿报名。我旁边这亲兵张嘴一喊,吓我一跳——嗬,声音大得灌个全场都听得到!好嗓子!
“南楚厚明王驾下——朱大武上场!座骑:铁脚枣骝驹——!”
我心里一动,朱大武不知道是谁,铁脚枣骝驹我可是有耳闻,是匹以脚力著称的宝马。
见较军场内,上来一位武将,手中提一杆铁枪;跨下座马,蹄肥体健,浑身枣红色,正是铁脚枣骝驹。
得有应战的呀?!紧接着又听到:“西凉宰相尉迟杉名下——余魁上场!座骑:艾叶青!”
这个名字我隐约听过!展昭曾说,余魁余将军是西凉的一员勇将,年纪不大,但武艺了得。至于艾叶青,倒不知比枣骝驹如何。
银铃轧响,余魁催马提刀上来,座下艾叶青也是体格高大,矫健利索。
马行对面,互通名姓。刀枪一亮,开打!
我睁大眼睛,仔细瞧着。
两人兵器相碰,马来马往,打在一起。
几个回合之后,我对两人的强弱就已经有谱了。
经过这半年多的磨合熟悉,我已不是初来乍到的门外汉——“楼青”体质和武功的恢复、我自身的继续锻炼加上向展昭、白玉堂的学习,以及对楼家枪的进一步研究掌握,我自信还是非常有进步的。
至于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朱大武不是余魁的对手——即使他的马很好。
又三个回合,朱大武被余魁一刀杆扫下来,结束。
余魁横刀立马:“哪个来?”
不一会儿,亲兵大声喊报:“大宋御前三品行走——李安上场!座骑:花鬃兽。
我一喜:自己人!
李安曾保赵祯在正月十五微服出巡,差点闹误会掐死我!后又与我和展昭、白玉堂在酒楼同饮,算得上有点“同桌”的交情。他的武功我是领教过的,出神入化、变换莫测,就是不知道马上的技术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