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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14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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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将计就计的轻骑战,没有战鼓擂擂,没有号角声声,平襄军在薄雾渺渺的清晨出发,都是轻装轻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隘城之下。
计谋和战法是白玉堂亲自策划,禀报元帅、军师后经大家商议而定。所有人都以白五爷号令为首,无条件支持。领军的是左右翼两位将军,带队的却是江湖中老少英雄,因为一旦攻入隘城,这种街头巷陌游击战就不是大军冲杀可行的了,到时还要倚仗和发挥各位江湖人的经验与本领。
平襄军速度极快,已经兵临城下,守城的军士这才刚刚发现,却不料早有我方轻功卓越的绿林夜行人飞身上城,意欲从内打开隘门。敌方哇哇乱叫,忙不迭拿弓放箭,守城将军仓促间出城应战,带出人马,硬把我军压退一些。夜行人不慌不忙,飞身行避开箭弩,回归本队。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方小将们叫嚣得紧,摩拳擦掌,都想出战立功。不说也知道,这几位便是艾虎、卢珍、韩天锦等等。我暗笑在心,只看白玉堂的吩咐。
白五爷桃花眼微眯,望着对方出战的将领,自顾自摸摸下巴:“此人眼熟……”
“欧阳兄,你看。”
欧阳春顺着五爷所指方向望望,嘿嘿一乐:“果然眼熟。”
卢珍问道:“五叔,此人是谁?”
“他呀,叫张天佑,江湖中号称独臂铁侠。”
“是江湖人?”卢珍细看,“他并没有独臂,难道有一条胳膊是假的?”
白玉堂笑道:“这个人,心术不正,据说拜到少林门下欲练金钟罩铁布衫,金钟罩铁布衫没练成,只练就了一条胳膊。所以他其中有条手臂像铁做的一般,刀枪不入,便号称叫做独臂铁侠。只是没想到会投到襄阳王门下,做了走狗。”
“哼,江湖败类!五叔,我去会他!”
“五叔,让我去会他!”
“嗯……我、我要去!打、打仗最好玩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三个孩子争得欢。只见艾虎把脑袋一扑楞,冲着卢珍、韩天锦抱腕:“二位哥哥,这次让给我。机会多的是,以后你们再上!”说着仰起头睁着大眼睛恳求:“五叔!”转脸又看欧阳春,“义父!”
欧阳春疼爱这个义子,也知道他功夫不错,对白玉堂道:“让他去吧。”
五爷点头,殷殷叮嘱:“这个张天佑,有一条胳膊是铁的,你可要当心。”
孩子高了兴,大嘴一咧:“是!”
小艾虎,年纪不大,身材壮硕,腰板挺得笔直。胯下一匹棕色骏马,手中是欧阳春亲赐的家伙——龟苓七宝刀!这孩子,武艺了得,承欧阳春、白玉堂、丁氏双侠多人教诲,自己又爱学,是年少一辈中的翘楚。
只见对面张天佑,□□黑马,手中一条丈八蛇矛枪,长得也是黑不溜秋一张脸,外加扎蓬蓬一部大胡子。
艾虎这一来,张天佑早把蛇矛枪一端:“嗨,你这小孩儿,叫什么名字?不在家老实待着,跑到这儿送死!”
艾虎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我姓艾,单名一个虎字。我是无名小儿,你的名号我倒听过,是……独臂铁侠,对吗?”
张天佑傲然道:“那是以前!如今我是襄阳王麾下的二品将军,人送外号铁臂将军!”
“哦,铁臂将军……不对吧,你这胳膊是铁的?人肉怎么能是铁的呢?我明白了,你爹是打铁的出身,所以送了你这个诨号!”
“胡说八道!”张天佑眼睛一瞪,“少要废话!你一个没断奶的娃娃,到疆场来送死,今天就要了你的小命!”
说着话张天佑催马过来,奔着艾虎哽嗓咽喉,抖枪就刺!
好个艾虎,这一枪扎过来,临危不惧,与此同时七宝刀打个利闪,好孩子不躲不退,摆刀就劈,几乎比蛇矛枪还快!
张天佑大吃一惊,力挽千钧,大枪硬声声换个方向,兵器相碰!一刀劈得枪上,艾虎飞快转手,紧跟着又一下:“着打!”
二马错镫,招数还没使老,张天佑就听身后风声,第三刀又来了!
呼——!
这几刀,艾虎来势凶猛,力量也大,速度还快。
刀锋一扫,张天佑叫声不好赶紧低头,略一迟慢,“啪”地一下,盔缨就给掏掉了!张天佑觉得不好,催马往下就败。艾虎随后紧紧追赶。
我睁大眼睛,生怕张天佑有诈,使艾虎中了消息埋伏。却见张天佑呼喊“等我进去,快关城门”,守城的兵卒瞅见自己主将败下来,忙不迭地等他进来,就要马上关门。
我略略放心,这张天佑是想败回城中不出来了!
隘城城门洞开着,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小艾虎灵机一动,只见他单手提刀,自怀中掏出一颗墨玉飞蝗石来。这孩子好像是找了一颗最大的,张天佑在前边跑,正好便于他瞄准。
飞蝗之术,正是白玉堂真传。
张天佑万万没想到,艾虎还有出手的暗器。
就这瞬间功夫,艾虎把手一抖,同时喊了一声:“看打!”
这一声引得张天佑一回头,正好把太阳穴闪出来!
闻听得“啪”地一下,飞蝗石不偏不倚正打在太阳穴上,这张天佑当时就从马上直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咕咚”往下一载,艾虎立刻马到跟前,七宝刀往上一举,扑哧——挥刀下去,斩掉首级!
艾虎哈哈大笑:“知道你胳膊是铁的,我偏偏打你脑袋! 怎么样,铁臂将军可不是铁脖儿将军,真可惜你没把脖子给练好咯!”
紧接着艾虎片刻不误,直往城门冲进去!那守城的城门军眼瞅着自己主将两下子被人砍掉脑袋,都吓傻了,瞪着眼珠子谁也没想起来关门,就这瞬间艾虎已经到了!有几个门军慌得赶紧想关,小艾虎刀一支:“闪开!”撞倒了门军支开了隘门,我方将士跟着过来,呼噜噜噜一鼓作气冲进隘城!
隘城守军没有了主心骨,跑的跑逃的逃,也有抵抗的,根本经不住我军冲杀。城中老百姓房门紧闭,有败军想逃进百姓家的,根本无可奈何。我心中暗喜,这是展昭的功劳了!
艾虎乘胜追击,我军士气正盛,很快将第二座隘城攻陷!
我一直在白玉堂身边,离他不远,跟着冲杀。白玉堂言道“楼大哥跟紧”,我知道他是想保护着我的安全,不禁心中发暖,而实际上,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因为我答应了展昭,定要替他看好白老五!
转眼间已进第三座隘城,城中结构复杂、纵横交错。各路英雄带各路人马,展开巷战。白玉堂目光如炬,吼声:“各自小心了!”遂带队进入中心小广场,忽觉静谧异常,急忙勒马观望。
闻听得呼噜噜嘈杂声起,自街巷中涌出埋伏的军兵。敌不动我不动,双方僵持住。
“白、玉、堂!”
五爷闻声抬眼,马上女子柳眉杏目、冷若冰霜。
我定睛一看,不是赵含情还会有谁!
含情郡主素手扬剑,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仿佛要吃了白玉堂。手中剑尖直指他的眼:“今日是你死期!”
“哦?”五爷不屑地冷哼,“判官不敢判我,小鬼不敢拦我,你凭什么替我作决定?”
“哼,”赵含情冷笑,“你难道看不出你们已经被我军包围了!”
“是吗,”白玉堂连眼皮都不抬,“谁包围了谁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赵含情一惊,却见外一层更有无数兵士严阵以待,貌似被她包围的白玉堂人马,不过是和外围呼应,把她这厢变成了夹心菜。
“识相的话赶紧下马投降,饶你不死,去皇上面前交待吧。”白玉堂不想再跟她废话,拨马回身要走。
“白玉堂你站住!”赵含情断喝,“今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问你,展昭在哪儿?”
“你有什么权利问他。”
白玉堂闻若无闻,不想看她那张脸。
不甘心的赵含情冲他背影大声道:“你更没权利软禁展昭,把他还给我!”
“软禁?还给你?”白玉堂勒紧了马,缓缓回身,同时眯紧了黑眸。
赵含情挑衅地扬高下颌:“要不是你强行带走他,他就是我未过门的夫!”
“哈!”白玉堂冷冷一笑,“你脸皮还真厚……”
我心想完了,这郡主触了白五爷的底线。
而且现在是什么状况?广场上两方军都停了,都愣在原地,竟好似一人也无,空旷寂静。
就听得赵含情狠狠地、一字一字问:“染指自己的朋友,你不觉得可耻吗?”
而白玉堂此时的声音听来,竟与她如出一辙:“夺人所爱,你又不卑鄙吗?”
“夺人所爱?”赵含情不敢置信地张口瞪眼,“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你怎么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展昭是男人、男人啊!在你眼中,还有没有一丝丝道德伦常?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我听得胆战心惊,赵含情激怒白玉堂,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白五爷眼底泛红,倏地握紧了拳。
“冷静!”我一把攥住了他的袖子,急切地低声道,“白玉堂,你看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你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她争执下去么!”
白玉堂蓦然惊醒,懊悔地闭了下眼睛:“是啊!我在计较什么!我怎么能让给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诬蔑猫儿,还成了帮凶!我真是混蛋!”
谁料那郡主,竟好似比白五爷还气愤:“白玉堂,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话间催马而来,挥剑便砍!
白五爷举刀架开,没忘了大事:“左右翼各路人马进攻,保护后方,双城夹抄,一举拿下三隘!”
“做梦!”赵含情挥剑再砍,二马交错,战在一处。
双方军兵也打在一起,一场城中的大混战。
我没有裹入战团,也没敢离白玉堂太远。
赵含情纠缠不休,五爷记着对展昭的承诺,留有余地、未下死手。
赵含情盛怒之余,却什么也不想,只想把眼前这个情敌击倒,她边打着边脱口而出:“展昭不会爱你!”
白玉堂不以为然:“这句话中的‘你’是指谁,咱们心底都有数!”
赵含情呼吸一窒,又痛又恨地瞪着眼前这个与她对峙的男人!
皱着眉冷眼旁观,我看这赵郡主恐怕有些疯狂、情绪失控,瞧她一味地追着白玉堂猛打,难免逼得白玉堂也失手。
展昭说的留活口不是为个人恩怨,白五爷,你是明白的。
可眼下这种情况……,我眉头皱紧,还真有些混乱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