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女家属的穿越往事》hyxs

153、第141章

　　141

　　终于回到自家军营，蒋平先带我换了身衣服，便左拐右拐，来到白玉堂的大帐。
　　一把掀开帐帘，蒋平也难掩激动的心情，劈声就道：“老五，你看谁来了？！”
　　正在大案后凝神俯览阵图的白五爷蓦然抬首，几乎同时就站了起来，两眼熠熠闪光：“楼大哥！”
　　我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上前几步握住了他的胳膊：“白玉堂！”
　　我看着他的脸，白老五瘦了，年轻的脸棱角分明，还隐隐有一些青青的胡茬，但他的双眼里始终燃着两簇小小的火苗，使整个人显得俊毅而刚强。
　　我不禁笑道：“白五爷还是白五爷。”
　　“楼大哥，你辛苦了。”白玉堂也有些激动，却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压制着自身的感情，也给我一个微笑，“我想，你应该要回来了。”
　　我故意叹息：“你怎么和展昭一样？”
　　“是猫儿让你回来？”
　　“是。他说：楼大哥你现在应该走。所以我就回来了。”我感慨地握住白玉堂的肩，“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我不能对展昭避而不谈，也不会因为顾及五爷的感情而轻描淡写，也许会担忧会痛苦，但现在是直面一切的时候，我相信，白玉堂绝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失去判断能力而耽误大局。
　　展昭相信他，我也相信他。
　　我盯着他的眼睛，若说刚才只是苦苦压抑，那么现在就是真情流露、喷薄而出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等着他平静。
　　五爷不愧是五爷，他轻轻甩头，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楼大哥，你还没有去见别人，你被俘回来，也没有暴露身份，直接来到我这儿。你所掌握的事情，要先对我说，需要看看我的判断，对吗？”
　　“可不是，”蒋平替我接了话，“楼青一回来，我就先把他带到你这儿了，还没有惊动任何人。”
　　白玉堂冲蒋平赞许地一点头，随即又向我道：“楼大哥，那就请你把消息情况全告诉我，你的，还有他的。”
　　我岂会不明白白玉堂的意思，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老五，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坦白说，时间太紧迫，展昭也太不容易，你不要急，展昭的意思我全部带到，我先把重要的事说给你听。”
　　我快速陈述，尽量简明扼要，字句斟酌准确清楚；白玉堂聪明绝顶、一点就透，很快冷静下来，眼神犀利精锐，一边听一边思考，颇有大将之风。
　　我说完了，他也思考完了，抬眼问我：“楼大哥，你说猫儿要我们年后再战？为什么？”
　　“他说让百姓平安过完这个年。”
　　蒋平提出忧虑：“要知道我们平襄大军远征至此，虽说后方粮草供应充足，朝廷全力支持，可军队深入已两月有余，锐气已失，若再停滞过年，恐怕并没有好处。”
　　蒋平的话很有道理，白玉堂眉心微蹙：“持久战有利有弊……”他忽然剑眉一挑，问我道：“楼大哥，你有隐瞒？”
　　我摇头，坦白道：“不是我有隐瞒，是我对展昭的意思并不是太清楚，只能靠你理解了。我感觉：他也有困惑，也有隐忧，恐怕是未解开的结，需要争取更多时间吧。”
　　“猫儿……”说不担心是假的，白玉堂沉思片刻，咬牙道，“展昭身处危险当中，需要我的帮助。而我对他的帮助，就是不轻举妄动，他的所作所为同样也是对我们的帮助。如果冒然行动，或许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我信他！楼大哥，走，我带你去见元帅、军师和各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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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大帐。
　　早有人事先禀告，岳霖元帅、吕和将军等人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即刻召见。我受宠若惊，庆幸没被当成阵前反戈的叛徒细作，抓起来治罪审问。
　　一路遇见武林同道，还有卢珍等小辈，七嘴八舌关心非常，让我心中暖暖热热，好不激动。
　　升帐要紧不敢耽搁，我与众人不再多言，跟随白玉堂进帐。
　　叩拜完毕我站起身来，一眼就看到离开座位站起身的庞承安庞军师。
　　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眼见庞承安下座对我一揖，吓得我急忙伸手相搀：“军师不可，楼青承受不起。”
　　庞承安重伤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楼青，那日是因我之错连累你和展昭，我那时伤重却并不糊涂，除了展昭，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拜理所当然。”
　　“当时是我应该做的，军师不要太放在心上。”
　　待庞承安归座，我呼出一口气，向诸位抱了个罗圈揖，接下来就把对白玉堂所说的襄阳情况又陈述了一遍。
　　在座的元帅、军师、各位将军及武林同道均陷入深思，果然有人提出与蒋平一样的忧虑，白玉堂道：“诚然，持久战有利有弊，年关将至，我军作战两月有余，将士疲累，开始思家过年，军心浮动。此时，倒不如索性告知年后再战，死了这份回家的心，如此反而踏实下来，就在这军营，让大家过个好年，也是养精蓄锐，缓解这两月的疲惫，为年后大战做好准备，如何？”
　　良久，开始有人点头，白玉堂说得有理。
　　白五爷全然不提展昭的危险，我明白，这时候要顾大局说话，众人也不可能“押宝”在展昭一个人身上，这份隐痛只能压在心里。
　　幸好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岳元帅思考良久，问道：“军师以为如何？”
　　庞承安看看大家，缓缓开口：“于私，展护卫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为的是我平襄大军的胜负生死，怎能不敬，又怎能不担心；然而于公，我是三军的军师，要为大军着想，又怎能因个人情感为了展昭的一句话就全然听从？毕竟眼不见不为实，谁也不能下最后的判断，我信展昭，却不能被他的话所左右。”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对这个庞承安又敬又怪。看来这个姓庞的性格是改不了了！
　　“但是，”庞承安忽然话锋一转，“我赞同白护卫的话。军中士气已减，而持久战又成必然，那么何不索性让三军将士过好这个新年，养精蓄锐、蓄势待发，备好节后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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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小雪已停，春节将至。
　　那天庞承安出乎意料地话锋一转，第一次表示赞同白玉堂的想法，后又经大家研究部署，控制几个点，密切监视襄阳所有动静，外紧内松，让士兵轮流休整，真正实现让所有军士在军营中也能过好年，同时准备节后的大战。
　　“年三十”真的到了。
　　岳元帅在大帐摆宴，以茶代酒，犒劳大家连日的辛苦。
　　宴毕各自回营，夜渐深，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披了件外衣，迈步出去。
　　不禁想到去年的今天，我还在开封府，大家一起祝贺新年，虽然展昭、白玉堂因为事物繁忙留在宫中，可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年后我们互相赠送贺卡，正月十五还一起赏灯猜谜，吃酒作乐，何等潇洒、何等令人羡慕。现在……
　　轻轻叹了口气，我抬起眼，白玉堂的帐子竟然还隐隐透出灯光。
　　这么晚，他竟是也没睡。
　　我迈步过去，掀开帐帘：“老五？”
　　惊讶他一身的戎装：“你是刚回来？”
　　“嗯，外营巡视了一番，无事。”将披挂卸了，白玉堂继续刚才的动作，弯腰从塌后拽出一个坛子，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楼大哥你是故意来逮我的么？刚回来想拽出这家伙偷饮就被你碰见。”
　　我更加惊讶：“酒？你怎么还有藏酒？”
　　“军营粗酿，五爷留了两坛，又不多。”
　　“白玉堂，”我有些许的担忧，了解他的心情，不禁握住了他的手，“喝酒误事。”
　　“放心，我不会醉，五爷的酒量楼兄还不知道？”
　　我固执地不动。
　　“楼大哥，让我喝一点，就一点。”
　　我看着他，他这么认真地诚恳地请求，还是那双皎若星辰的眼睛，却黑得不见底。我的心里不自觉地抽痛，慢慢放开了手。
　　“楼大哥，坐。”白玉堂打开封口，往两个酒碗里倒酒，动作还是那么洒脱。我定神看去，果真是粗酿，与白五爷平日饮的好酒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不是有心事他怎会如此。
　　我皱眉看他。白玉堂……在想展昭吧！怎能不想，怎能不挂心，我理解他，这时候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白老五。
　　一恍神的功夫他竟已连饮三碗，我急忙扶住他的酒坛：“老五！”
　　“放心，我不会醉，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醉。”他看着我，突然道，“楼大哥，实话告诉你，你冒险送来的阵图我已摸透，甚至……就是想等‘年三十’这一天排兵布阵，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攻进襄阳，破赵珏的三关四隘冲霄阵！我真想……快点救出他。”
　　我连连点头：“我知道。”
　　“可现在，他需要我的帮助，我对他的帮助竟然是任他去冒险，放掉奇袭的机会，仅凭他一个人……”白玉堂的声音哽咽住。
　　“我有什么资格和他并肩，不能在他身边保护他，却让他受到那么多伤害，我所做的，只有忍耐、等待，只能去相信他。楼大哥，我是信猫儿，可这相信的代价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
　　抚拍着白玉堂的脊背，这时候的他，像个需要倾诉的孩子，那么无助。我是真心疼，却没有更好的方法安慰。
　　“猫儿……展昭！”白玉堂喃喃地，叹息道，“做出这个决定，我都不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
　　“当然是对的。”我看着他，“你相信展昭，正如展昭相信你，你现在所做的，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最大的保护。”
　　“是吗？”
　　“当然是。”
　　“楼大哥，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静，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这些日子，我会咬牙撑过去，然后，我一定要救出猫儿！那阵图我已经烂熟于心，对破阵，我有百分的把握！襄阳王他没有几天好过了！”
　　“我相信！白玉堂，最难熬的就是现在。忍过去，给展昭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你们俩的默契无人可比，想想展昭的话，想想阵后的部署，我楼青支持你到底！”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忽而微笑，伸出拳头与我狠狠一抵，眼中恢复了傲人自信的神采，还夹杂着深厚的感情。
　　白玉堂站起身，整个人矫健昂扬，如同即将展翅的利鹰，就要……掠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