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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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夹杂着一阵一阵的凉风，我不由得紧了紧衣袍。
展昭回头：“楼大哥小心些。”
白玉堂虽在马上，却一直紧紧攥着展昭的手，这时也转身关切地看过来：“冷么？加件衣服再走？”
我摇头：“没事，走吧。”
白玉堂又看展昭：“猫儿？”
“我也没事。”
三人不再废话，打马来到前沿阵地的山坡。
遥遥望去，远远近近，人马旌旗，并且依稀可见大帐的方向。
我刚带稳马缰，就听得对面西夏军的声声呼喝：“宋朝守将，弃马受降，放下武器，饶尔不死！宋朝守将，弃马受降，放下武器，饶尔不死！”
五爷剑眉一挑，就要发作，展昭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玉堂，稍安勿躁，待我看看。”
展昭不理那些挑衅，兀自沉了沉。片刻眉心微舒，唇角竟含了一丝微笑。
“猫儿，可是看出什么门道？”
“玉堂，这气节使一说，展某倒是又多了一分把握。”
“是吗。”白玉堂看着他，不是不信任，而是对最爱之人无法不关心、不担心。
若说绝无危险，那是不可能。五爷还要张嘴，展昭已先他一步放出声音：“大宋钦差座下、四品偏将展昭持气节，诚请拜见西夏之主！”
展昭这一声，暗含内力，倏地贯穿西夏军的嘈杂，清晰传出去！
对方有半晌鸦雀无声，只听见偶尔的风，盘旋着呜咽刮过……
我偏头，可以看到展昭的侧脸庞，沉稳淡定，没有一丝浮躁。
又过了一会儿，一员副将装扮的彪形大汉策马来至阵前，大声道：“可是南侠展昭？御猫展昭？”
这话并不礼貌。我听得略一皱眉，也稍稍有些讶异西夏的探子无孔不入，什么都知晓？但又一转念，人的名树的影，南侠声名远播，加上春季那一场六国宝马大会展爷一举夺魁，被辽、夏等国所熟知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如今特意点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想明白，展昭已经干脆地答了：“是！”
“好！我王允见宋国气节使，请吧！易木图在此恭候！”
话说得客气，语气却实在不怎么样！白玉堂一把攥住展昭的手腕：“猫儿……”
展昭目不转睛看着他，淡淡一笑，却妥定地点头。
五爷于是不再阻拦，声音却低沉得可以：“猫儿，万事小心，关键时别忘了爷的五鼠烟花。哪怕西夏千军万马，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会把你和楼大哥带出来！”
展昭神色一正：“玉堂何出此言，我答应为你惜命，你难道不是如此？”
白玉堂忙道：“好好，算五爷说错话……”
“更何况有楼大哥相随，展某可是鲁莽之人、置楼大哥性命于不顾？”
五爷无奈之下手指向他轻轻一点：“这可是你说的，猫儿你可要保护好楼大哥！”
“自然。”
白玉堂眼中的阴霾和担忧稍稍退去一点，展昭趁热打铁，在他手背上握一下，眼中狡黠含笑：“莫忘回程之时艰难，那时候展某的小命可就攥在五爷手里了。”
我看着展昭，心生感慨：笑谈生死，这世上能有几人？
“少废话。”相比之下白玉堂反倒正色多了，转头握上我的手：“楼大哥，千万保重。另外……我把这傻猫，也托付给你了。”
我心头一热：“放心。”
展昭听罢稍稍一咧嘴，竟显出几分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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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与西夏军面对面相见，那员等候的大将易木图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大嘴一张：“气节使来见我王，是什么规矩应该知道吧？”
五爷眼神一凛，因对上展昭的目光没有发作。
到此为止，白玉堂与一干随将再不能相送。我手持气节，前面的路，只有我和展昭了。
展昭抱拳为礼：“请易将军带路。”
“请！”
展昭催马，我跟在身后，西夏大军很快地一层一层将我们和宋军隔离开来。
白五爷紧攥马缰，挺立在原地，目光灼灼，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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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答格答，我随着展昭，控马缓步轻蹄，对两旁虎视眈眈、密密麻麻的西夏军视而不见。
说不紧张，那也不可能。我心跳得急促，于是悄悄吐纳稳定心神。
展昭气定神闲，面色如初。
约摸走了一盏茶功夫，才到得一方大帐前面。
刚刚下马，只听得里面传来大笑：“恭喜陛下，宋国有人来求降了，啊？哈哈哈哈！”
紧接着“哗棱棱”一声，帐前两排武士同时将手中兵刃斜举冲天，交叉不动，在我们面前组成一道兵器之桥。
俗不可耐！我按翻白眼，这就是所谓下马威吧！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一点创意没有！
可事到眼前，又不得不说很有威慑力！见这对对刀来对对锤、对对斧子对对枪在脑袋顶上架着，要从底下穿过去？心里能不肝颤么！
如今气节在手，却敌众我寡。怎么过这一关，我没有主意。
闯？我们已经上演空城计，本就是来求谈的；过？敛气从兵器下穿出，胆量不胆量的先放一边，大宋气节岂能如此受辱？！
再看展昭，竟然都没有我的这份犹豫，二话不说脚尖一点，身子便翻到“兵器桥”上面，施展轻功“啪啪啪”几步过去，震开交叉的兵刃，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末了有反应快的几个兵士抬枪去刺，展昭早已轻轻落地，手腕一翻巨阙出鞘，刷刷点点轻灵闪动，留下两排抱不稳兵刃的错愕士卒和一条……“康庄大道”。
展昭向着对面同样被惊住的我一抬手：“楼兄，请气节！”
我暗自喝彩，定定神执稳气节，快步走到他身边。
“哈哈哈哈！好大的胆子！”帐篷中有人说话。
展昭扭项转身，面向大帐，并不擅动。
旁边又过来一员副将：“若要拜见我王，手持凶器，是何道理？”
我暗自咬牙，墨扬和阿黄已被牵走，为表诚意我们根本没带作战的武器，只是随身挎了宝剑，现在这是要连巨阙和飞痕都收走么？！
展昭沉稳递上巨阙，并不留恋。我无奈，慢慢摘下飞痕，也递了出去。
“启禀陛下，宋国气节使求见。”
“来得好，宣。”
我心跳如鼓，这便真的要见到西夏国传说中的李元昊了？！
大帐之中，甚为宽敞。秋冬交际，帐中已铺挂了温暖的薄毡毛皮，颜色鲜艳。宽阔王椅两边各站一员彪悍大将，椅中正座一人，衣着华丽。只见此者，五官英俊，目光炯炯，下颚一圈青青络腮胡须，不添莽撞倒显出一派矫健粗犷，甚有气势。
他就是李元昊！
只见他，两腿大敞，一只胳膊随意搁在腿上，一只手肘支住座椅扶手，且拳头垫住下巴支着脑袋，一双眼落在展昭身上，精光四射。
微微冷笑，李元昊先开了口：“小小宋使，贸然前来，胆敢在孤的帐外动武，你好大的胆？”
展昭回道：“堂堂夏主，不远千里，到这宋夏边境以身犯险，夏主……也好大的胆。”
两旁立刻有人喊：“放肆！”
展昭不为所动，解释道：“夏主先开金口，身为气节使，岂可不回？未能及时施礼，承望海涵。”说罢展昭抱腕微微欠身，“宋国气节使展昭拜见夏主。”
李元昊仍然冷笑：“我还以为来者是谁，原来是有名的南侠，宋朝皇帝身边的……御猫。”
展昭不急不怒，淡定如水：“夏主过奖。”
“展昭，你见到孤家不跪不参可知死罪？！”
“展昭膝下，上跪天地，下跪君主，如今又身为宋国气节使，宋与西夏乃兄弟之邦，大宋为兄，西夏为弟，天下岂有兄跪弟之理？”
“找死！”
“大胆！”
“竟敢对我主无礼！”
两边“哗棱棱”兵器出鞘之音乍起，一个个怒目而视，下一瞬长刀几乎就要招呼上来！
我站在角落，心跳得厉害，默念展昭的叮嘱，手捧气节，不跪拜不说话，咬紧牙关，把身板挺得笔直，屹立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第1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