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将心脏献与真理》谦洵

10、part 10

　　.
　　火车的笛音在到达某个小站后响起，声响不大，但还是唤醒了靠在窗边浅眠的少年，只是打了个哈欠后，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趴靠在行李边的爱丽丝，闻声侧过了头，只是在她来得及仔细欣赏一番少年的初醒颜前，一个壮硕的身形迅速地遮盖住了能够直达爱德华的视线。
　　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过爱丽丝确实是皱了皱眉。

　　“马尔科医生！”完全覆盖住缩在角落里的爱德华，阿姆斯特朗将头探在窗口，较高音量地大喊着，“你不是马尔科医生吗？在下是中央市任职的阿列克斯·路易·阿姆斯特朗啊！”
　　只能瞥见一个越跑越远的身影，少年注视着窗口悄悄又坐起来，瞧向身旁一脸遗憾的壮汉，“你认识他啊？”
　　“嗯……”

　　“他是个蛮厉害的炼金术师，曾经在中央市的炼金术研究机构任职。”听着介绍的同时，女孩已经注意到了爱德华的神态动作变化，低头看看行李，将手移在了拎柄上。
　　阿姆斯特朗少校则是继续补充完了接下来的话，“他在那里从事关于将炼金术应用于医疗方面的研究，但是在发生内乱之后就失踪了。”

　　“我们下车吧！”
　　“嗯？我们不是要在利塞布尔下车吗？”
　　“既然他是从事那种研究的人，说不定会知道关于生物炼成的事情！”早已越过阿姆斯特朗，直直地跑下了车，“要赶快把阿尔跟行李带下车才行！快点！”

　　“阿姆斯特朗少校请去接阿尔吧，行李的话，由我拿下车。”欠身行礼示意对方加紧步伐下车，顺手拎下了一旁的两个箱子。如果放在平时，把两个箱子都丢给她的话，自己绝对会生气的，不过特殊情况……
　　嘛，虽然还是有点重就是了。

　　车外的爱德似乎在为了阿尔一身的羊骚味吵闹，而女孩在拎着行李向少年的方向前进之前，胸口忽然传来的阵痛让她丢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
　　作为“一场毫不相关的等价交换”而失去心脏，爱丽丝胸口那块地方是空的，对于艾尔利克兄弟包括他们周边的一圈人来说，都不算秘密。只是会疼痛的原因，目前或许还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一种相当强烈的，又熟悉的感觉，通过「门」联系了起来。
　　从上车开始就或多或少地感到了些不适，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爱丽丝？”

　　回过神时，眼前是爱德华放大的脸，或许很少有，甚至是第一次遇见少年在她失神时主动凑过来的情况，爱丽丝的第一反应，是在浅浅皱眉的同时，迅速拉起围巾遮住了脸。
　　“……”瞧瞧女孩又瞧瞧地上的箱子，爱德华迅速开始道歉，并且捡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啊，果然是生气了吧……抱歉抱歉，又让爱丽丝你一口气拿了这么多东西。”
　　“……不，爱德你……”
　　“没事啦！反正一只手也用不了炼金术，拎个箱子还是没有问题的！”扛着阿尔冯斯的阿姆斯特朗少校在不远处等待着，金发的少年起身后迅速从女孩身旁跑开，“爱丽丝还是要负责拿点东西的，我可不会为难自己！”
　　“……”低头看看自己被丢在地上倒下又被扶起的箱子，爱丽丝的表情有些纠结，顿顿后只是重新拿起，跟在了几人的身后。

　　没注意结果不小心靠得太近了……
　　拿着东西又单臂小跑不得不说是有些边捏，红着脸喘气的少年在阿姆斯特朗少校的关怀之下，还是乖乖地做了个“两手空空的单臂人士”。
　　至于收到了爱丽丝的“大概是同情”目光，少年也只是别过头，没试图帮女孩解决她手中的负重。

　　.
　　“请问刚刚那位跑过这里的……”
　　“有没有看到这位老人家跑过这里？”爱德华叫住了经过的人，在开口发问之前，阿姆斯特朗少校已经举着一张画得比照片还真实的素描递到了被询问者的眼前。

　　“少校，你真会画图啊……”过于震惊，爱德华只是留着冷汗留下了简单的一句赞美。爱丽丝倒是难得地表现出了有些激动的模样，眼角旁似乎也要闪过与阿姆斯特朗相似的小星星。
　　“这是我们阿姆斯特朗家代代相传的素描术。”闪着小星星做出回应，似乎也注意到了来自女孩视线中的光亮，阿姆斯特朗将不大的眼睛眯起，微笑，“如果有需要的话，也会给你画一副的哦。”
　　“！……谢谢。”

　　“他就是马洛医生吗！我们都认识他呢！”爱丽丝低声道谢的同时，耳旁响起了不绝的称赞声。
　　“马洛？”与记忆中以及描述中的人名不符，但是三人站在人群中心，听到的无疑是数不清的称赞声以及各种正面评价。至于描述中所出现过的“亮光”一词，应该也就是炼金术了。
　　爱丽丝缩在阿姆斯特朗以及爱德华两人的背后，简单环视着四周——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不算富裕的生活，热情淳朴的人们——但是为什么会有隐隐约约异样的感觉。放弃了伸手抓住少年衣角的想法，女孩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几人的身后。

　　“原来他使用假名，并且躲在这个小镇里……不过……他为什么要逃走呢？”
　　“医生失踪的时候，听说正好也有一些极机密的重要资料消失了。大家都在说是被医生带走了……”即便是扛着铠甲的阿尔冯斯，同时还在上着楼梯，阿姆斯特朗说话也没有喘气。向后退开半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示意少年敲门，“他可能以为我们是那个机构派来的人。”

　　“你……好……呜喔！”拜访的问候语都没有说完，爱德华发出的是一声惊呼。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有些刺耳，同时响起了另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医生，请你冷静点。”及时交换站位，扛着阿尔冯斯的阿姆斯特朗少校站在了前方，捂着心口的少年则是退到了后面。
　　“爱德，你还好吗？”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
　　凑到了少年的边上，看着爱德华似乎并无大碍的样子，女孩没有做出过多的关心表现。

　　“你们是来带我回去的吗？我不想再回到那里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事情并不是这样，请听在下说明。”
　　“那你们是来杀人灭口的吗？”
　　“请你先把枪放下……”
　　“我不会被骗的！”

　　“请你冷静点！”
　　你一句我一句，忍无可忍，阿姆斯特朗干脆地将肩上的阿尔冯斯丢出。

　　.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虽然是上级的命令，但我居然协助研究那种东西……而且那种东西在东部的内乱当中又被拿来当做大屠杀的道具。那真的是一场凄惨的战争……有太多无辜的人丧命……即便牺牲我自己的性命，还是无法弥补我所作的事情。但我还是要尽力，所以我才到这里来当医生。”

　　最后姑且还是冷静了下来，爱德华一行人被邀请入了室内，眼前的马尔科医生也开始满脸痛苦地回忆起了些许过去的事情。
　　“你到底在研究什么？又从那里偷走了什么东西？”
　　食指抵住额头，表情痛苦而纠结，马尔科医生还是咬咬牙道出了一句简单而震撼的答案。

　　“我在制造贤者之石。”

　　“而我偷出来的就是关于贤者之石的研究资料以及贤者之石。”
　　“你手里还有贤者之石？”
　　“没错……”马尔科起身走向柜子，取出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就是这个。”

　　“「石头」？这是液体啊……啊啊……”
　　当着少年的面，马尔科打开了瓶塞，并将那“液体”倒了出来。而红色的“液体”落于桌面之后，便凝成了类似于椭球状的“固态”。
　　“「哲学者之石」、「天上之石」、「大万能药」、「红色染色液」、「第五实体」……就如贤者之石有许多名称一样，贤者之石的外形不一定是一颗石头。”

　　阿姆斯特朗表示惊叹，爱德华甚至好奇地用手指去触碰，女孩却是在扫过一眼后撇开了视线。低头看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也不愿意去抬头看一眼那红色的物体——贤者之石——记得最早的时候，她还并未听说过这个名词。
　　放空思维之时，身旁的少年却开始喃喃自语，“虽然是不完全的成品，但既然能够靠人类的力量制造出来，就表示只要继续进行研究，就有可能会制造出毫无缺陷的成品了。”忽然一瞬间激动地拍了拍桌子，爱德华的脸上带着充满希望的笑容，“马尔科医生，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带出来的资料？”
　　“什么？”没有想到少年竟会有如此反应，医生此刻显得倒是比先前几人见到贤者之石更为震惊，“你为什么想看那东西啊？阿姆斯特朗少校……这孩子到底是……”

　　“他是国家炼金术师。”

　　简洁的回答带来的是沉默，纠结以及痛苦。马尔科医生再次用手遮住了眼睛，“连这种小孩子都……”

　　“你应该是为了得到丰富的研究费用等特权，才去考取那个资格的吧……真是愚蠢！那场内乱结束之后，有许多炼金术师因为受不了自己变成活人武器，最后退还了国家炼金术师的资格啊！但是你……”
　　“我知道这是傻事！但是……！”少年站了起来，用左手捂住自己残缺的右臂，带着坚毅的眼神，“但是在达成目的之前，我必须付出任何代价！”
　　同样的痛苦，却毫不退让。

　　【高亮通知：这篇文章搬去白熊了！各位愿意追更的小可爱可能需要和我一起搬家再看后续了！感谢您的不离不弃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