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结案 ...
-
两个相似的男人人，两个相谈甚欢的女人，四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却深深地刺激着冯浪的大脑。只在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一条一条地闪过了无数的信息。
罗华有一个哥哥，但那个养在农村的哥哥在母亲逝世一个月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杨卉与罗华都与案件当事人有仇，但他们的说辞是同病相怜相互取暖，也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知许前后两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言语之间算不上无辜。
案件中心四个人相继遇害，最终证据指向是四人之间相互作案形成闭环。不仅仅是四个人，四个主谋的亲信、余党、以及知晓当初真相的亲友，也无一生还。
罗华……
杨卉……
知许……
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跟罗华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他们寻觅无果的董珂，罗华同父异母的哥哥。
那么罗华的不在场证明就可能全部推翻，如果一直都是有两个人的存在，那么……这个在他心中仍然存疑的案子就可能从而产生的新的疑点。
“冯警官。”
他的思绪被打散，范芸满脸担忧地在一旁看着面色阴沉的他，还有转身冲他们招收的知许。
“看你的模样，像是有心事。不如过来喝一杯，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解决。”
论气人，知许是专业的。
她知道冯浪是一个好警察，就是少了些老警察的得过且过，偶尔，有些太过较真。
但其实这样的警察——是人民的福报。
“介绍一下，董珂，罗华的哥哥，小卉的男朋友。”边上，杨卉挽上了董珂的手，对着状况之外的自己好友范芸露出一抹娇笑。
“这位，罗华。”罗华适时把一杯调好的酒放到冯浪面前，配合着让知许牵住自己的手，“我的男朋友。”
冯浪脑海中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其中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知许那天留下的那句“我确实挺喜欢酒吧老板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芸愣愣地看过在场的四个人，把目光投向杨卉，疑惑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许姐姐说吧。”
杨卉尽职尽责地饰演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白花，边上的董珂也好像很不善言辞，眉眼间还满是疲惫。
范芸顺着杨卉把目光落在喝酒的女人身上。
她不喜欢知许，虽然她不太聪明，也经常迷糊犯错，更没有冯浪那样的洞察能力，但却偏偏能感觉到，知许很危险。
没有人会喜欢主动靠近危险，人类的避险天性吧让她不愿意跟女人靠得太近。
冯浪则是无论如何都觉得知许有问题。
“我来说？”
知许看起来很惊讶，求助似的目光看向站着的罗华。对方推了下眼镜，鼓励似的朝知许点了点头。她才清了清嗓子，准备“说故事”。
冯浪倒要听听，知许这个女人，能怎么圆这个局面。
“其实……我跟罗华是在国外认识的。”
还是他们熟悉的知许，说出来的故事还是这么简单质朴。没有什么烘托渲染，只是最简单的语言，刻画出了一段感情的开始。
她不小心丢了一本书在机场的咖啡店，等她再回到那家店里寻找的时候，店员告诉她，刚刚似乎看见一名男士拿走了那本书。
其实本就一本路上打发时间的读物，作为书局老板，她会觉得可惜，但也没有一定非要找回来不可。
“我认为，一本书如果能给更多人看到，那也算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边上的罗华附和着笑意，似乎也是回想起那一次的相遇。
但冯浪根本不信。
知许把冯浪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笑了笑，继续说着。
捡走那本书的，是罗华。他本想追出去把那本书还给知许，但机场人那么多，一转眼他就找不到知许的位置。等再见的时候，是在下飞机的时候。
偌大的机场，他一眼就看见那个等待行礼的女人。
“请问。”
身边伸出一只手，帮她把那个箱子从传送带上取下来。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身边的陌生男人，就见他从包里取出一本书。
“这个是您的书吗？”
她是受邀去进行交流的，不过因为太闲，她比邀请时间提早来到了这个国家。因为机场的意外，她也乐得在国外可以有一个一起出游的伙伴。提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过程，她邀请了罗华一起。
她觉得他们确定关系的速度，算是挺快的。在认识的第三个月，罗华在图书馆前的钟楼下表白。之后，知许在国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得益于她的工作，她可以很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
“但我知道，冯警官想听的不是这些，对吧。”
知许不急不慢的模样让冯浪难受，但休假期间的他，又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去审问什么。
“三年前，罗华学成回国，我们也就结束了异国恋。恋爱嘛，我们俩是奔着结婚去的。我父母双亡，也就带他去见了些朋友，他也带我去见了他的弟弟。”
“那罗华怎么成了杨卉的男朋友了？”
知许抿了口酒，当做没听出冯浪语气的不好，继续说下去。
“按道理来说，我没理由眼睁睁看着罗华‘劈腿’。”
这就要讲到另一个故事，关于董珂。
“我跟罗华去找董珂的那天，发生了一场火灾。”
经历了丧母之痛，董珂精神恍惚之间，无意间引发火灾。虽然人并无大碍，但脸部意外烧伤。
意外得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又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不管自己而是已经离世。董珂过往平淡又安宁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受到了太多冲击，在经历整容手术后，意识出现了一点点混乱。
或许更多是心理原因，他把自己当成了罗华。
“医生说要慢慢恢复，我们也没法强求。他们两人长得本就像，整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哥哥不戴眼镜。但因为下意识把自己当做罗华，他模仿罗华的穿搭，甚至强迫自己去戴了眼镜。我跟罗华把他的眼睛换成平光镜，但戴久了眼睛还是会不舒服，所以董珂随身携带眼药水。”
罗华身体不好，这点警察已经查到了。
“这一年开始，我带着罗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治病。董珂就在罗华不在的时候代为出现在酒吧里经营。”
知许笑的无奈：“毕竟也不需要跟客人解释哥哥的情况吧。”
案子已经结案了，上头甚至有人在他查知许的时候出手阻止，谁又能想到一个书局的资料甚至以国家最高机密的规格储存。
“小浪啊，这件事，就不要再管了。上头发话，知许局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那些人，也算罪有应得。既然现在案子已经结了，你也好好休个假，放松放松。”
这是领导跟他说的。
所以……
为什么一直只有一个人的指纹？
就算是整容，又为什么会整的一模一样？
知许究竟是什么人？杨卉、罗华、董珂这三个人，在这个案子里究竟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四个人，刚刚知许说的那个故事，可能半真半假，可能没有一句真话。但即使冯浪一句不信，也不能再做什么。
领导说的没错，那些人，的确罪有应得。
至于面前四个人是不是诱导他人犯罪，是一个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
这个案子，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他仰头一口气喝下那杯酒，不顺的气因为酒精有了些许的舒缓。
“冯警官。”罗华开口，“以后有机会，欢迎常来。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下我跟哥哥谁的手艺，更合您的口味。”
冯浪刚刚倒顺的气又不顺了。
拉着范芸离开，冯浪突然又听到了那个魔鬼一般的女人的声音。
“冯警官。”
他跟范芸都有些心慌地回头。
“以后有空，也可以来耀辉书局。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最欢迎人民警察光临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4章 结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