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语》越陵公子

5、第5章：简直是禽兽不如

　　凌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真想揪出那些欺负凌殇的混小子狠狠地教训一顿，可冷静的理智强行阻止了他。
　　他深深地呼吸，平复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
　　“凌黎叔叔……对，对不起，我，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我从没有跟别人说过，可是看见你……我，我就……”
　　笙殇看着凌黎阴沉的脸色，以为自己惹怒了他，他向后缩了缩，更加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到凌殇这个样子，凌黎的心仿佛碎了一样的疼。
　　他轻轻拉过笙殇，把他拉入自己的怀抱，喃喃着：
　　“没关系，没关系的笙殇。以后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来找……叔叔，叔叔照顾你，好吗？”
　　温暖的怀抱和柔和的声音让笙殇卸下了保护自己的所有硬壳，他伸出手臂，缓缓环住凌黎的身体。
　　那小心到极点的动作让凌黎的泪水又一次充盈了眼眶。
　　要有多少次的疼痛与泪水，才能让一个5岁的孩子有这么多的顾虑和恐惧？
　　要有多少不公，才能让一个5岁的孩子比正常3岁的孩子还要瘦弱无力？
　　凌黎恨死了自己。
　　正当凌黎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时，突然感觉环住自己的手臂一松。
　　他下意识的接住了马上要从自己怀里滑下去的凌殇，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由于高烧，饥饿和疲劳带来的体力不支，凌殇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他的双颊升起了病态的红晕，急促的呼吸着，手臂上的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又被大雨淋了一夜，已经开始化脓发炎，扭伤的手腕也高高肿起。
　　他双眼紧闭，眉头痛苦的皱着，四肢都无力地垂了下去。
　　凌黎罕见地失去了冷静，他把凌殇放在床上平躺好，又给他盖了两层被子，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用通讯符发送信息。
　　由于十分焦急，凌黎的手抖得厉害，信息竟然3次才成功发送了出去。
　　几分钟后，凌尚典带着医护人员赶到，看着大夫迅速而仔细地为笙殇做了检查，开了药后，凌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凌黎将军，请问这孩子的父母是……”
　　“这……”凌黎一时语塞。
　　“这孩子是个孤儿，以前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你有什么问题跟我们说就行了。”
　　凌尚典连忙出来打圆场。凌黎也就含糊的点点头。
　　“哦，怪不得。我就说，有父母的孩子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大夫的语气里有着激烈的愤慨。
　　凌黎闻言低下了头：“哦，是吗……”
　　大夫点头：“这孩子身体虚弱的已经快不行了，要是再晚一点抢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容易留下终生疾病的！孤儿院也真是不负责任，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当做儿戏呢！要是孩子的父母还在该多心疼啊！”
　　凌尚典听到这些话，担心的看向凌黎，而凌黎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大夫还在喋喋不休：“这孩子的病不能再拖延了，一定要好好地照料，不能再出意外了！否则真的容易酿成大病的！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凌大将军，凌黎将军，有事请随时叫我。
　　送大夫离开后，凌尚典关上门回到屋里。
　　凌黎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深深地低着头，双拳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殷红的血液从指间缓缓淌下，落在地上。
　　凌尚典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叹了一口气。“凌黎，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尚典哥哥，你说，”凌黎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我当初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呢？我曾经那么笃定地认为我在保护殇儿，”
　　他转过身面向尚典，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可是现在，我宁愿让他呆在我身边。就算他不能成为最优秀的战士，可他至少还有一个家。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他才刚满五岁！这些痛苦根本不是他能够承担的！可是我，我亲手把他抛弃，是我一手造成了他现在的样子。我，我真没用！就像刚刚医生说的，我真是，真是禽兽不如！”
　　凌黎一拳砸在了墙上，血忽地飞溅，又顺着墙体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