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丝飞扬（中）》雨灵

10、平静（2）

　　“走啊！别让公公和胤祥等急了。”我偷偷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他看过来时，又装得一本正经。
　　“好你个雨儿，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叫着扑过来，我打开房门冲出去，果然，他一到门外又沉稳无比了，却走到身后，在我耳边低语：“好你个雨儿，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别以为有身孕了不起，我照样儿可以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有身孕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有本事你自己怀一个啊！腹诽着，脸上却红成一片，不敢抬头，只好低头研究鞋子的花样。“走了，别让皇阿玛等着急了。”拉着我的手，拍拍胤祥的肩，走在前面。嘿！这好人怎么又让他当去了！！又是一阵腹诽，却不敢让他知道，只得顺着他。好吧，我知道我胆子小……
　　“胤禛。”夹在胤禛和胤祥中间让我有些不自在
　　“嗯？”转过头来。
　　“皇阿玛让我进宫干什么？”这可是个关键的问题。
　　“不清楚，皇阿玛很少这样。”爱莫能助。
　　“是啊！这可是头一次。”胤祥伸过脑袋来接话。
　　“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给不了我答案？”瘫在地上，被胤禛提溜起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拍拍我的手。
　　“雍亲王，十三阿哥，到了，该下车了。”太监打起了帘子。
　　“知道了！”先是胤禛，下车后又抱我下车，最后是胤祥。
　　“雍亲王，十三阿哥，奴才就不引路了，”又向我示意“请跟奴才来。”胤禛点头后，太监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在前面，我信步跟着走。抬头打量着充满压抑的紫禁城，一年多了，这紫禁城我未踏入半步，却因为有胤禛和胤祥在，这城中的故事我一个也不曾错过。如今故地重游，心中有一丝夹着陌生的熟悉，还有一份沉甸甸的沧桑感。
　　“皇上就在前面。”带到之后，太监逃掉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深呼吸，轻推门进殿，同上次一样，皇阿玛依旧坐在宝座上，双目微闭，左手撑额。不同的是我已不再是他宠爱的亦梦了，只是他众多儿媳中的一个，轻叹，苦笑，请下安去。皇阿玛倏地睁开双目，走下台阶。
　　“筱雅，来，有人想见见你！”他一拍手，从柱子后走出一个人,海蓝的长袍和洁白带紫的翼羽及那双当淡然的眸，与梦境中的一般无二。我张大了嘴，看我这样子，皇阿玛笑了，“凌际，你赢了！”我疑惑的看向那个被叫作凌际的人。
　　“刚才我和皇上打赌说公主看到我一定会很惊讶的！”只是浅浅一笑，足以使千万少女为之倾倒。青凌国怎么尽出美男啊……诱惑我……我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啊……会流口水的……我的形象啊……
　　“好了，你们聊聊吧，朕去下乾清宫，这阵子他们兄弟几个闹得凶，稍不留神就得出个什么大乱子。”
　　“皇上的等的不正是这一天吗？让几个皇子相争，相互之间削弱势力，让四阿哥有更大的基础以便日后将四阿哥扶上宝座？”
　　“凌际，转告青凌王，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胤禛是朕心中的最佳人选。”这这这……这算不算是窥探国家机密？我低下头，做一只小小的，没有人注意到的小鸵鸟，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会的。”凌际走上前，关门，转身，一气呵成“把公主最近常梦到我吗？”
　　不解，未及思索，一句“你耍诈”脱口而出，不好意思的捂住嘴，看他一眼，还是忍不住叹息，真美！
　　“没什么，我确实耍诈。”美人像个大男孩一样挠挠头，妖娆啊！妖孽啊！
　　“你是谁？为什么会同皇阿玛有这么亲密的关系？”心里想着就问了出来，又红了脸，觉得不好意思。唉……我对美人怎么会这么没有抵抗力，总在状况外？对这我家四四怎么没有……努力思索中……
　　“我是他皇后的哥哥。”美人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我无地自容。天啊！他该七十岁了为什么还这么美，这么……年轻！没人性啊！他笑而不答。“好好照顾四阿哥。”美人再度开口，扇动羽翼渐渐透明，我努力控制住不流鼻血，什么世道啊！连消失这种事都做得这么优雅的没天理！
　　“我会的。”我愣愣地看着他消失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脑子乱乱的，理不出个头绪，也不甚明白今天皇阿玛找我来是否单纯的为了见凌际，迷迷糊糊推开殿门，门口是许久不见的德全。
　　“皇上吩咐说若是您出来了，引去长春宫便是。”
　　“那，便烦劳公公了。”
　　“不必烦公公了，我送四嫂去即可。”胤礼看到我，将手中捧着的书一合，夹在腋下。
　　“既然是十七阿哥，那老奴就回去复命了。”
　　“多谢公公。”
　　“您这可是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进退之间，少了几分亲切，多了几分客套，心中像缺了些什么似的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其实，李谙达也很难，这进退之礼要拿捏准，才可保命，加上他并不知道你是雨儿，所以难免有些生疏，你不要太难过。”冥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了然的拍拍我的肩。
　　“没有，即使他知道我是雨儿又如何，只会让他更难做。身份不同，待遇如何可以企及从前。我不怪他。”转身还冥微笑。
　　“在四哥那儿，你到是一天比一天胖了。”目光闪烁。
　　“胖了吗？最终还是胖了啊！我明天一定减肥，不！从今天开始！”我吃惊，提了提自己的脸，下决心。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别当真！你这样子挺好，不像从前那样一缕清风就可以把你吹走了似的，看得怪心疼的。”冥摸摸我的脸。
　　“这样看起来真的不胖吗？”什么嘛！跟个桶一样的！
　　“不胖！你衣服没穿对，满人的衣服就是这样，肥肥大大的，没有一点曲线美，若是换上轻纱，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美了！”冥留恋地打量着我，我不作声，却想着换上轻纱试试看，毫无预料“哗”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下雨了，我没带伞，快跑吧，长春宫不远了，到哪儿让四哥给你找件衣服披上。”随后拉着我跑了起来，“德妃娘娘吉祥。”胤礼一步跨进门槛请了个安，我也紧跟其后向下一福。
　　“好了，今儿个没外人，不必拘礼，都起来吧！”往上看去，依旧是那个雍容的妇人，只是多了些眼角的皱纹。
　　“小雅，你怎么浑身湿透了！下雨了也不知道找个下人拿把伞来，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胤禛从福全手中拿过披风裹在我身上，“额娘，儿臣带小雅去换套衣物。”
　　“去吧，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谁有身子了？”双眼泛光。那兴奋的样子就像她自己有了一样。不是吧娘娘，难道看人家小孩也有瘾？我知道四四子嗣少，您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额娘，先让四嫂去换身衣服吧！这事儿儿子来告诉您。”胤祥兴冲冲。
　　“好，你们去吧！”一挥手，缠住了胤祥，胤禛听了，唇边竟勾起一抹笑，不带我细细思量是不是我眼花了，他伸手拉我进了另一个房间，从下人手中接过一套衣服，关门。
　　“雨儿，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就算不为自己，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总的爱惜自己吧！回头再病了让我说你什么好！幸亏我出门时让你带了一套衣服。额娘这里的衣服大了，你那么瘦，穿不了，若不是我带了一套，你今天怕是该冻病了！”胤禛皱着眉，把干燥的衣物在我身上收紧，系上带子。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在他的脸颊上点上一吻。
　　“我知道胤禛最好了。”双臂环在他的脖颈两侧。
　　他单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玩着我的刘海“把自己冻着了再说几句好话就想让我放过你？没门儿，今晚，你那儿，我去定了！”天啊！他怎么就不能忘了这事儿呢！我一脸无奈，他点点我的鼻尖“走了，向额娘报喜去。”楼在我腰间的手将我勒得更紧了，与我十指相扣，到正厅看德妃一脸红光。
　　“筱雅，以后常来额娘这儿，额娘给你讲讲这有身子的人忌讳些什么。”德妃走过来拍拍我的手。
　　“那就谢谢额娘了。”不论德妃喜不喜欢胤禛，都不可以给他丢脸，让德妃在给他个治家不严的帽子。
　　“唉！转眼间十三和小十四都成家了，额娘也老喽！”叹口气，眼角隐隐有闪闪泪迹。
　　“额娘一点儿也不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点也不老，看起来跟个小姑娘似的！”曾几何时，若是胤禛也似这般撒过娇，他们俩的关系也该不是这样了。
　　“瞧瞧你那张小嘴儿甜的，真真是把秀秀比下去了！甜到人心窝里，也不怪当年你阿玛额娘不愿你出阁，我若是有你这般贴心的女儿，我也是舍不得的呦！”拍拍我的脸。
　　“筱雅不就是额娘的女儿吗！”我往她怀里蹭了蹭，乐得她合不拢嘴。
　　“额娘，儿臣该告退了。”胤禛终于不品茶了，只是眼光还在我身上转悠个不停，不似平时的温柔，反倒有些瘮得慌。
　　“行，天色不早了。以后多带筱雅来看看我，看到她总能想起亦梦从前的样子，对了，十三，亦梦怎么样了？你也多去去她那儿，说不定你有了宁儿就忽略她，她才一直冷脸对你的，多花些功夫陪陪她，哄哄她，瞧你们从前那恩爱的样子，用不了多久，会和好的。”额娘看我和胤祥都是乐呵呵的，唯独看到胤禛，说不上冷漠，却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相比之下，胤祥更像她亲生的。
　　“那，儿臣就听额娘的话，这就回去试试。”胤祥一脸苦笑看看我，我回了他一眸淡淡的无奈，转过头去，胤禛美丽的眸中满是悲伤，睫毛微动，划过一抹心痛。
　　“额娘，让小十七送四哥、十三个回去吧。”胤礼走过来。打断了这段心灵沟通。
　　“好吧！”又一挥手。我们告退，冥不顾胤禛刀子似的眼神和胤祥放得进鸵鸟蛋的大嘴，拉起我蹿到了绛雪轩内。
　　“皇阿玛知道你的身份了？”轻拍我的背，满脸堆笑的歉意。
　　“你要说的是这事啊！你大可不必躲开他们的！”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抗议。
　　“对不起嘛，我知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门口了！”冥继续拍着我的背，顺手倒了杯水，递到我唇边。
　　“这里住人了吗？”我看着院内的陈设，与我走时无异，仍是如原来一样干净。
　　“哦！是九哥！他每天派人来打扫。每次下朝后都会在这儿独自呆着，什么也不干只是坐着……”他的话让我心底已经，他终究师妹学会放手。
　　“十七弟，你知不知道！雨儿是有身孕的人了，你拉着她到处跑弄不好会要了她的命！”胤禛一脚跨进来，把胤礼困在墙边，杯子应声而碎。
　　“哪有那么严重，你放开他！”我冲上去同他解释，稍带着解救下了胤礼的衣领，那可怜的衣领已经被胤禛折磨得奄奄一息，我一松手，立马耷拉下去在也立不起来了。
　　“抱歉，方才臣弟没意识到！”胤礼理理自己的衣领，向胤禛作了个揖。
　　“胤祥呢？”胤禛这样冲进来他也不会劝一权？
　　“早走了！说是响应额娘的号召陪他的侧福晋去了！”胤禛的唇线上扬，一脸怒气化为一眸难见的调笑。
　　我摇摇头，低下身子去拾茶杯的碎片。
　　“雨儿！这怎么是你做的事，叫人进来就好了！”胤禛叫着掏出我手中的瓷片。
　　“你平白无故打碎了一个杯子,可怎么跟别人解释！”抢回瓷片，白他一眼。
　　“怎么是我打碎的，明明是十七弟！”话说的倒是底气十足。
　　“你若不推他，他怎么会失手打碎杯子。”毫不示弱。
　　“我……”胤禛低下头，像个被班主任训的孩子，我才突然想起他是皇子，干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他，别说打碎个杯子，就是打碎个瓶子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样一来，你前一阵子的养性修心都会功亏一篑的！到时，让皇阿玛怎么想你？”八瓷片放回桌上，也替他理理衣领。他头微微上扬，眸利满是明亮，还有快将我你逼的柔情。
　　“四哥，臣弟先告退了，不妨碍四哥与四嫂交流感情了！”胤礼不自然地笑着，不等胤禛反应，一溜烟窜了出去。
　　“嘿，这小十七，敢笑他四哥了！”装作生气，对胤礼的背影怒目而视，又转回头，从头到脚扫视着我，一言不发。
　　“怎么了？”他的目光太阴冷了，瘆的我不敢大声喘气。
　　“以后不要因为我去讨好额娘了，没有用的，我和额娘不和，这在当年我被皇阿玛给了贵妃娘娘就已注定了。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始终和额娘间隔了一堵墙，和胤祯相比，我可以算是外人了，甚至在额娘心里的位置还不及胤祥。”他背过身去，口吻中满是挫败，我心口一揪，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侧脸蹭他的背。
　　“好了，这是你若不愿意，就交给秀秀姐吧，反正她们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
　　“你是在抱怨我在你那儿呆的多了吗？”他转身，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用食指抵着我的下颌。
　　“你若这样我行我素，年姐姐会抱怨的。”手伸到背后，绞着他的长辫。
　　“让她抱怨好了，反正她也没生下一男半女，有什么资格抱怨。”他的手指放开下颌，在我的脸上轻轻滑动。
　　“好歹让年姐姐有个孩子吧。”我向他撒娇。怪人家没剩下个一男半女？还不是你不让，非在她出没的地方大点什么麝香！
　　“不行，现在若是让她有了，我必定得去陪她，会冷落你，顾不上你，难保她从中使坏，对我们的孩子干些什么。”食指一路滑到小腹，大手轻轻抚着我的小腹。
　　“那……等我的孩子降生、平安，你就让年姐姐也生一个吧！”向前走一步，靠他更近。
　　“再说吧！”极不情愿地给出答案，留恋的吻着我微潮的刘海，我脸一红，躲开。
　　“走吧，回家去，这是宫里，让人看见了不好。”松开环住他的手，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他一时心情大好，反我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出宫门。

---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段时间因为要准备四月调考和中考必较忙，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新，现在放假了，我会坚持两天一更的……
大大撒花……
鞠躬（90度）……
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