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攻歪传》鬼木123

4、第四章

　　多么春光灿烂的一天，小绪皇帝的心情今日是极好。老太监看久了也觉顺眼，任至鉴沉闷的样子竟也会觉得可爱。
　　小绪皇帝的金銮突然亲临内务府，府衙的差役们忙得不亦乐乎。然而，小绪皇帝只是挑选了一个长相甚是老实的小太监就回了殿。
　　坐在平稳的步撵上，小绪皇帝歪着小身子询问挑选的小太监的年龄和姓名。
　　“回…回皇上。奴……奴才，奴才今年六岁，名叫桂祎。”感觉像青天大白日梦一样，桂祎不知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会被亲自帝王挑选跟在身旁，紧张欣喜的他说话还有点结巴。
　　“噢，那你为何净身入宫？”
　　“奴才……奴才是出自罪臣之家。”他的脸突然变得通红，许是觉得无地自容，将头都快埋到了地上。
　　小绪皇帝看到小太监这样便好心地不再询问下去，只是用不太符合自身年龄的口吻说道:“往事如风，能忘就忘罢。今后叫你小桂子可好？”
　　小太监眼泛泪光，看着小绪皇帝的眼神是满满的仰慕崇拜，真是上辈子修得的福气啊！一激动便匍匐在地:“多谢皇上赐名。”
　　任至鉴翻了翻白眼:多么单纯的孩子。

　　小桂子很快就成为养心殿这个大家族的一员，为了方便照顾皇上，他被安排和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太监住在一起，那个小太监整天沉沉闷闷的不爱讲话。唉，小小的年纪就这么自闭怎么可以呢，为了让小太监变得健康开朗，小桂子总是和他讲笑话、逗他玩。
　　然而，数次的结果都是，小贱同学从来不配合笑，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瞟小桂子。
　　可怜的小桂子百般逗弄只换回来赤裸裸的鄙视，终于，他感到自尊被无情的践踏，忍不住说道:“你这个闷娃娃，是不是天生面瘫啊？”
　　“白痴！”
　　这是竟然任至鉴跟他讲的第一句话，小桂子一听完，顿时像炸毛的猫，整个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真想扑上去咬这个闷娃娃，但是师傅说要尊老爱幼，要爱幼，冷静冷静（一口深呼吸）。
　　除此之外，小桂子对在养心殿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总管太监对自己很和蔼，皇上也对自己很好，总有一些小赏赐，还有好多漂亮的宫女姐姐，最重要的是有软软的被褥和枕头。啊，真幸福。
　　一天，轮到小桂子当值守夜，伺候小绪皇帝沐浴并上了龙榻后……
　　小绪皇帝盘腿而坐，对小桂子勾了勾手指道:“小桂砸，你过来。”
　　小桂子眨眨眼，咽了一下口水:“喳……”走到离床榻还有几步的距离。
　　“离那么远干嘛，走近点。”
　　小桂子看着小绪皇帝邪气的笑容，有一种捂胸的冲动，师傅说有些变态皇帝让太监侍寝的事竟然是真的！难怪皇上对我这么好。完了完了，贞洁不保了，呜呜呜呜……用视死如归的勇气，他挪了挪步子，直到贴近了床榻。
　　“朕问你，谁是你的主子？”
　　“啊…啊？当然是皇上啊！”懵懵的小桂子坚定地回答道。
　　“那朕让你做什么你便会做什么是麽？”
　　“是吧。”小桂子紧了紧衣襟，这会儿有点不那么坚定了。
　　“什么叫‘是、吧’？”
　　“哦…哦，是！皇上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迫于小绪皇帝的淫威啊。
　　“那要你记住，朕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一辈子都是朕。”
　　“哦！”
　　“下去吧。”
　　“啊……？皇上没其他事了？”
　　“没了啊，下去吧。”
　　“……喳，奴才告退。”唉，原来虚惊一场，真是莫名其妙的小皇上。
　　这夜，小绪皇帝睡得极其香甜舒适。终于，有一个靠的住的奴才了，虽然，蠢蠢笨笨的。

　　紫禁城的生活很是枯燥乏味，每个圈在城中的人日复一日的完成相同的职责，也是正这样单调的时光反而让人不觉得其流得如此之快。
　　依然，在清爽的早晨，每次睁开眼入目的就是满脸褶的泰渐。然后，便是任至鉴和小桂子来服侍自己起居。然而，同样是贴身太监，在宫人的眼里，一个极讨得皇上关心，而另一个却让皇上厌恶不已。
　　的确，那从小在邪恶的因子下催生整任至鉴的念头依然未变，在一起成长的数年来，似乎，小绪皇帝也欺负他惯了。任至鉴本来闷闷的挺能忍受，到后来也许终于爆发了，明里虽然忍气吞声，但暗中却使下不少绊子。慢慢地，二人不遵主仆之道较起了劲来，为这无味的时光增添不少趣事。
　　下完早朝，小绪皇帝便直接奔往了钟粹宫，这已成多年的习惯，他对安太后的依赖随日而增，像在这冰冷的宫殿中抓住了一星火苗一样，不断地汲取着罕有的温暖。
　　“儿臣给皇太后问安。”
　　“绪儿，快起来吧，哀家给你准备了
　　你喜爱的香柚。”安太后微微笑着，时光的刻痕在脸庞上一览无遗，加上一直久治不愈的疾病，她再没了韶华的芳容。
　　小绪皇帝直起了身子:“多谢皇太后。”
　　刚入座，一个太监就进来禀告。
　　“参见老佛爷，左大人求见。”
　　安太后小幅度地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不久，一个留着长须的人进来，此人还穿着官服，眉目凌厉，意气风发。小绪皇帝记得他，他是陕甘总都督，还学西洋创办了很多的工厂。
　　左大人掀起衣摆，跪地扣首，口呼老佛爷千岁，皇上万岁。左大人是奉命来述职的，他将所创办的工厂业绩大致说与安太后后，向安太后推荐了一位洋人机械师。
　　“此人精通洋枪机甲，经过他一番指导修改后，臣已造出更好的洋枪，经过改进的洋枪，远距离的射程准度会更高些。”
　　安太后甚是欢心:“哦？竟有这般能人，怎不带来让哀家瞧瞧。”
　　“本应该带来京城的，不过这洋人未说声就回国了，臣只带来了些改进的洋枪。”
　　“也罢，那就把你的洋枪展示展示。”
　　小绪皇帝一听到洋枪，顿时兴致勃勃，想一探这洋人武器的究竟，他黝黑的眼眸变得异常的光亮。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开阔的场所，这里，太监们已经把靶子摆得整整齐齐。待众人落座后，在几十步开外的地方，一个小卒端起了枪不停地做些调整，准备大显身手。
　　小绪皇帝一边吃着可口的香柚，一边注意着那小卒的动作。
　　站在一旁的任至鉴从来到这儿后，就变得愈发地沉闷了，看着长杆的洋枪，他记得在父亲给自己的那些书中似乎有同样的绘图，父亲曾说过这些枪比刀剑任何武器都厉害，此刻这最厉害的武器就在眼前。
　　“嘣！”一发子弹飞了出去，远远的靶子被打倒了。
　　“好好，真不错。”安太后由衷地赞叹道。
　　小绪皇帝眼睛瞪得圆圆的，没想到这洋武器如此厉害，难怪皇太后支持创办那些劳什子厂子，先帝在世时，咱打不过洋人也是有它原因的。思绪万千的小皇帝想到自己泱泱大国却败在洋鬼子的手里，突然对洋人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嘣！嘣！嘣！”
　　又是几枪，一排的靶子全被打倒在地。
　　小绪皇帝扒了一口香柚，嚼了几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淡淡地勾起了唇，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然后对着左大人说道:“大人，洋鬼子都是会跑会跳的，你这枪怎只用死物来练习？”
　　左大人没想到小小的皇帝会这样提问，他看了看远处倒地的靶子，摸摸长须，向小绪皇帝拱手道:“不知皇上有何高见？”
　　小绪皇帝撇了撇嘴，看了眼身边的任至鉴。
　　顿时，任至鉴觉得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这皇上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打主意打到小爷的头上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