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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回皇上,奴才任至鉴。虚四岁。”
      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内。小绪皇帝看着比自己还小一点的小太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无情地笑骂起来:“哈哈哈哈!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人至贱,哈哈哈哈!喂,你说你是不是特别的贱啊哈哈哈。”
      小太监任至鉴缓缓抬起头,无奈地看着这个小皇帝,虽然自己的名字也被不少人笑话,可也没笑得这么夸张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以后叫你贱贱好不好,还是叫至贱,哈哈哈……”
      任至鉴:好个鬼,小爷又无故多了这么多外号……小太监像死鱼眼一般的眼神依然无奈地看着年轻的皇帝。
      看着笑趴在地的小绪皇帝,老太监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他瞟了他几眼:“咳,咳!”皇上,您要注意形象啊!
      这一早,御书房外的小鸟被银铃般的笑声震飞,小绪皇帝把任至鉴带在身边,走哪笑哪,整个皇宫充满了魔鬼般洗脑的笑声,大家还以为这小小的皇帝得了失心疯。
      任至鉴一路头顶黑线 :“……”

      畅春园。
      小绪皇帝在开满芙蓉的碧池边摆了个躺椅,身边的小几上盛放着一碟葡萄,躺在椅中,吃着葡萄,圆润黝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满园风光。晃晃悠悠着小腿,嘴了慢慢嚼着酸酸甜甜的葡萄,听着知了咿咿呀呀,左有太监驱蚊,右有宫女把扇,人生何不美哉!
      任至鉴默默无言地站在一旁,感叹命运不公,同样是人,为何自己与这娃娃差别如此之大(完全没感觉到自己也是娃娃-.-)。
      嚼着嚼着,小小的舌头把嘴边点点的口水舔了舔,小绪皇帝突然微微一笑。
      “人至贱,你给朕把那知了驱走,聒噪死了。”
      “喳。”可这……一看树,两个任至鉴叠起来起来也够不着枝杈。好不容易找来竹竿把那知了打飞了……
      “小贱,给朕捶捶腿。”
      “喳。”
      腿捶完了……
      “贱贱,给朕剥葡萄皮儿。”
      “……喳。” 咬牙切齿,小爷忍了……
      看着剥完的葡萄,剔透的葡萄肉上还爬着难以去除的皮,一脸嫌弃:“你会剥吗?连皮都剥不干净!”
      “奴才重新剥。”夺过小碟子,任至鉴拿起小小的葡萄,用大门牙开始剃葡萄皮。
      众人目瞪口呆,心里默默地为这小太监祈祷,而小绪皇帝脸色愈发灰暗。任至鉴完全不知死活,全用牙剃完,得意地把坑坑洼洼的葡萄肉递给小绪皇帝,小绪皇帝瞪着这些葡萄许久,然后拿起一颗比较完整的放在嘴里,嚼了嚼,吞了。
      任至鉴眼瞪得比手里的葡萄还大,眼中晕开难以捉摸得情绪。
      众太监宫女哑然,慌忙从地上拾起下巴。
      小绪皇帝吃完,脸更黑了,朕这是干了什么?被鬼附身了???
      “啊啊啊!快给朕拿漱口水来!”
      ……
      自此,两人的梁子便结下了。

      下完早朝,端庄高雅的女王禧太后向小绪皇帝说道:“作为皇帝,四书五经为基础,儒孝道义为根本,这些都是绪儿必须学习精通参悟的。想要担任一国之主,支撑整个国家久立于中原,富国强兵,安康百姓,皇上需要能所他人之能,也要能所他人之不能。所以绪儿以后不能只想着玩乐,要多读读书,学学孔孟之道,今后,便去上书房跟着翁太傅学习罢!”
      小绪皇帝乖乖点头:“儿臣知晓了。”朕的乖乖,不就是想遣朕去上书房麽,用得着这么冠冕堂皇说一大串。哼,老巫婆。
      尔后,小绪皇帝艰苦卓绝的学习生涯便开始了。入学第一日,任至鉴作为奴才跟从在小绪皇帝身边来到上书房。
      翁太傅:“臣拜见皇上。”
      端了端架子,小绪皇帝道:“免礼罢。”
      翁太傅在书案前滔滔不绝,讲到精彩之处甚至唾液四溅。小绪皇帝听来实在无趣,私下和小贱同学说着悄悄话。
      “贱贱。”任至鉴抽搐了一下嘴角。“你说这翁太傅长得像不像个猫头鹰。哈哈哈哈哈哈!”任至鉴嘴角再次抽搐。
      “皇上,你们在私下有何值得讨论,可说与老臣一起听。”犀利的眼睛立刻就看到了小绪皇帝的小动作。
      被逮个正着,小绪皇帝不仅不慌张,反而大声说:“朕的小太监说您长得像猫头鹰,朕也觉如此,哈哈哈哈!”
      任至鉴满脸惊愕,好你个奶娃娃,今天要害死小爷。他慌忙地摆手跪地:“大人,奴才不敢。”
      翁太傅自是知晓这是小皇帝的恶作剧,可不能点破,这有损皇颜,又碍于面子他只能道:“皇上,这奴才如此目中无人胆大包天,还需好好管教。”
      “那便罚他在外罚跪两个时辰罢!”
      自知被整,任至鉴只能吞声忍气地受罚,烈日当头,晒得人都变形了。
      小贱同学随着皇上回了养心殿,而小绪皇帝确丝毫不觉自己是始作俑者,一路上无情地嘲笑着变形的任至鉴,皇宫回荡着银铃般的笑声。
      任至鉴:这个人渣!

      翌日。
      “皇上,请把《中庸》背一遍。”
      “朕……不会!”
      “这是老臣布置的功课,皇上到底有没有认真完成?”
      “朕昨日和小太监捉蛐蛐去了。”
      任至鉴突然觉得大事不妙,奶娃娃昨日明明背了《中庸》,什么时候跟自己捉过蛐蛐了!
      翁太傅的脸憋得通红,伸手指了指任至鉴:“你!过来!”
      任至鉴郁闷地走到翁太傅面前。他没背书,干我何事?
      “把手伸出来!”
      任至鉴乖乖地听话,确不想,翁太傅拿着戒尺就往小手心打。
      “啊!为何要打我?”又不是小爷没背书!任至鉴忿忿地看着翁太傅。
      “主子犯错,就是奴才受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小绪皇帝凉薄地启唇,微笑着说道。
      奈何,世界本就如此不公,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自己只是个奴才小贱同学只有低头默默地领罚,十几下戒尺打下来硬是一声不吭,手心从红得发紫到破皮渗血。

      再一日。
      下了早学,去往养心殿的路上,小绪皇帝瞥见路边繁密的树叶有个蜂窝,黝黑的眼眸不怀好意的转动。
      “泰渐,给朕找个弹弓来。”
      老太监捉摸不透小绪皇帝的意思,道:“这……”
      “叫你去就去!”“喳。”
      倾刻。
      “皇上,弹弓找来了。”
      拿起弹弓放了个小石子,瞄准隐在树叶后的蜂窝。
      “皇上,万万不可啊!”太监宫女们看出小绪皇帝的意图,连忙上前阻止。
      奈何倔强的小人一意孤行,眼看石子奔向蜂窝,直到嘣地一声,蜂窝落地。气恼的蜜蜂们纷纷飞出巢穴寻找罪魁祸首。一时,所有人乱了阵脚,只有尽职尽责的老太监大叫道:
      “保护皇上!快!保护皇上!”
      而聪明的小绪皇帝早就一把扯过任至鉴挡在身前,一路作为盾牌逃走。
      任至鉴无法,欲打算推开奶娃娃,可是看到守在身边的老太监还是罢了手,任由蜜蜂在身上一顿乱蛰,很快,针尖一般的刺痛传遍了全身。
      在这一荒唐的游戏中,所有人都被蛰得不轻,而只有小绪皇帝被保护得完完整整。到了养心殿,一行人终于躲开了蜜蜂的追逐,任至鉴实在忍无可忍地甩开了小绪皇帝,顶着满脸的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兀自忍痛回了住处。
      夏末夜晚的清风淡如凉水,一丝一缕浇沁在身上,慢慢地透过亵衣,爬上指尖。小绪皇帝拉紧了领口,想到日间任至鉴看自己的那种凶神恶煞的眼神,他悄悄来到偏殿。透过朱漆的雕窗,小绪皇帝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一盏灯油将尽的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任至鉴扭曲着身体,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屁股上的蜂针取掉,镊子每每碰到伤口,都会引起他一声抽气。
      小绪皇帝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人,心有不忍。叹了口似有似无的气,可是,谁让他是老巫婆派来的人,一想到这个,心里的邪恶因子就忍不住蓬勃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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