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帘》野蔷薇花

23、白头偕老

　　阳光很柔和，太阳早已没有了夏日里那般的毒辣。

　　清晨，小蔓一早起来听到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起床径走直到厨房，妈妈似乎早已察觉后面的脚步声，赶紧用手背拭了拭眼角。

　　“妈，起得这么早？”小蔓从背后问道，

　　“你不也是这么早。”妈妈的喉音有些沙哑，
　　妈妈哽咽着说道：“我……醒得早，给你煮了些红薯粥，烤了些米馃，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现在你长大了，今天……”妈妈说不下去了。

　　“妈，你这是干嘛呢？你不为女儿高兴吗？我终于嫁出去了，何况我以后又不是不回家了。”小蔓故作开心地蹦跳了几下。

　　“你开心，妈就开心。妈看得出志成很在乎你，只是不知为什么这眼泪忍不住地要掉下来。到时婚礼那大场面，你爸也不在家，我……”妈妈没有再往不说，小蔓何尝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

　　到时候在婚礼上有一个程序是女儿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地向新郎走去，将新娘交给新郎的手中，那一段的走红地毯不知该如何安排，小蔓很担心这个问题，但又不敢和志成提起，因为三天前那个暴风雨不该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心存愧疚，她没有心情参予自己婚礼的筹备。

　　小蔓想到这些烦心事不禁暗然神伤，她转身去了阳台，秋风轻轻地袭来，带走了她串串的泪珠，在这大喜的日子有着那阵阵的隐痛多伴是因为父亲，但更多的不快和忧心是因为冯霄剑和那个急风骤雨的夜晚。

　　婚礼开始的很热闹，小蔓努力微笑着向来宾致意，间隙间眉宇中有那么一份忧虑，这个皱眉的细节很快被志成看在眼里，他附着小蔓的耳边，轻声轻语地说：“怎么不愿意嫁给我？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可不许反悔了。”

　　“我怎么可能反悔，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起了我爸，他…..”小蔓低眉垂眼地，

　　“就为这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事，你应该和我说说，不是吗？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已经同司仪说过我们家的情况，取消了你所担心和害怕的那一段走红地毯的程序。如果岳父知道了我们的婚事，他一定会为我们祝福的。”

　　志成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眉心，轻松地一抹，仿佛要将她的烦心事一抹干净，小蔓终于笑了，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志成将她的脸颊轻轻地揉捏了一把，说道：“你的心事逃不过我的眼睛。”

　　小蔓闻语，愕然……

　　“新郎，新娘互赠戒指”

　　“新郎致词”

　　“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新郎新娘献上甜蜜的吻”

　　司仪的话音刚落，志成的吻就落了下来，停在小蔓的唇上，小蔓不敢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微闭着，闪烁着想逃避而又不能，她莫名地害怕嘉宾席上冯霄剑的眼神，她猜想着那双眼神是突兀，无奈还是痛楚……

　　小蔓胡思乱想着时，腰际被志成的大手握了一下，顿时如梦初醒。

　　“要切蛋糕了，小蔓，来往这边走。”志成在一旁指引着。

　　倒香槟切蛋糕时的空隙，小蔓微笑着向下面的宾客致意，嫣然的笑容，眼神也不忘从宾客的脸上寻找那张让她刻骨铭心的脸。

　　霄剑不在酒席上，文宣、伊萍和汝玥他们都坐在一桌，这时有个服务生走近志成对他窃窃私语，志成听罢一脸的严肃。

　　要去敬酒了，小蔓脱了婚纱换上了一套淡红色的旗袍，彰显出典雅而高贵的气质，如兰花又如牡丹，那种清新而又妩媚的味道令人咂舌。

　　志成从婚礼的那一刻起嘴角总是向上扬起，始终发出哈哈的笑声，志成无意中的一句话“你的心事逃不过我的眼睛。”让小蔓一想到就全身紧张。

　　霄剑的到来引起小蔓心底暗暗的慌乱，又看到汝玥和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小蔓的心里倍感酸楚和无奈，与之相比，霄剑搂着汝玥的腰在旁人看来一定会是多么淡然的幸福。

　　敬酒还没结束，那个服务生又走近志成旁耳语，志成咬了咬唇，对小蔓说：“小蔓，你哪儿也不要去，不要走开，我一下子就过来。”

　　那服务生说：“真的对不起，在洗手间里有一男孩醉得不轻，我想扶他去大堂休息，可是拖也拖不走，他说一定要见您后，他才会走。”

　　志成一边言谢，一边往洗手间方向跑去。侧躺在洗手间地上的正是他推测之中的霄剑。志成连忙和文宣通了电话，并拜托他一定将霄剑送回家，千叮万嘱不能出半点差错。

　　再说那汝玥好长时间不见去洗手间的霄剑，她早已坐立不安，也觅到了男厕来，听到里面的声音很是噪杂，她顾不了男女有别，见状几乎扑向霄剑，后听文宣的安慰，才呼了口气和文宣一起扶着霄剑，踉跄着，匆匆离去。

　　酒酣人散，闹洞房的人也渐渐散去，酒店的新婚包间里只剩下志成和小蔓。志成拥着小蔓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没喝多少酒的，不过这是我和伴郎之间的秘密。”说罢，他有些急切地将她压将了下去，小蔓的身体有些颤抖，牙齿上下咯咯地打着架。

　　志成以为那是她害怕初交的疼痛，于是他微笑着将所有的灯关灭，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房中的光线又好象太暗了，什么也看不见，志成只得起床将窗帘拉开，此时淡淡的月光射入床前，小蔓青春的身体美而动人。

　　志成拥抱着她，没有言语，他明显地感到小蔓曲线的扭动，她的那种颤抖没有因为光线的减弱而减弱。

　　志成疼惜地缓缓地抚摸着她的曲线，她在他的爱抚下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
　　“你很美，小蔓，你的睡裙红得像朵花。”志成用绵软的话将她麻醉，顺势将她的身体覆盖住，床垫在下陷，志成喘息着：“告诉我……在哪里？”

　　她像条鱼一样地本能地想逃走，可是无处躲藏，无任身体如何地想摆脱和扭动，都敌不过志成心里燃烧的火焰……

　　那身体交融还是那么地痛，这是小蔓第二次和男孩的身体深切地接触，灰暗之中，她抱着志成的背，泪流满面，心底各种的滋味难以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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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霄剑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摸上了这间房的，他醉得如一淌泥，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可是记忆却是那么地鲜明，他和小蔓在雨中骑着一辆自行车飞驶着，小蔓湿漉漉的头发，光滑柔软的身体，纯洁而干净的眼睛，一下子涌入了他的脑海，令他难以停止。这个喜欢坐于他腿上的女孩，曾经喜欢躲在他的怀里撒娇的女孩，今天今夜成了至友的女人。

　　门外的霄剑听到房内小蔓的抽泣声，他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他想疯狂地呐喊一声，这压抑已久的苦闷堵住了他的胸膛，他想去揍志成，可又有什么理由去揍志成呢？是自己狠心地抛弃了小蔓，他在心里一声声地悲叹为什么我们是这样地有缘无份，我不想来生所谓的缘分，我多想今生拥有你。

　　这该死的命运。

　　我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小蔓，她会怎么样呢？她会恨我一辈子的，一辈子。

　　他靠在门上，耳朵粘着门板，不再听到屋内的小蔓的哭泣声，酩酊大醉的他心里很清楚，小蔓的心很痛，他的心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疼痛。

　　他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在8088号门外抱头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