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醉风铃语》大虹

2、林家有女又有儿(2)

　　早上，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点染着这山清水秀。小道旁的小花上缀满了晶莹的露珠，如同一颗颗闪亮的...嗯.像天上的星星！容醉蹲在小花面前想着。
　　林玉珩看着女儿跑一段路，蹲下来看会花，然后看到自己快走近她，又向前跑一段路，又蹲下看花。林玉珩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女儿取错了名字，应该叫什么梅儿，茉莉，牡丹什么花名才对吧。再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陆离，林玉珩内心不住叹息，自从陆辰逸去世后，陆离就沉默了好几天，每天白天在林家，晚上还是跑回陆家睡去了。
　　“爹爹，离哥哥是不是要跟我们在一起过了？”容醉从远处跑过来，拉着林玉珩的手，抬着头看他。
　　其实每次最郁闷的就是抬头看人了，每个人都比她高，再这样扬下去，她脖子都可以折叠了。
　　“当然了，我们现在是你离哥哥的亲人了，你要好好跟他相处知道吗？”林玉珩摸着容醉的头。
　　“爹爹，王婶家的阿黄头顶都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脱发？”
　　“不是，因为每次王二哥去县城读书的时候，王婶就坐在阿黄面前，边摸阿黄的头边念叨‘我家二狗子怎么样了’”容醉鼓着腮帮子，活像个包子一样。
　　“哈哈哈，好，爹爹再也不摸我家二狗子的头了！”林玉珩对女儿找的比喻对象忍俊不禁，而陆离听了后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离哥哥，你有小名吗？我娘说我的小名叫酒儿。”容醉绕过林玉珩去拉陆离的衣袖。
　　“额，我爹说我可以叫枣儿。”
　　“枣儿？是大红枣吗？我娘说大红枣是补品，专用来泡酒的！”容醉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举着双手给他模仿“看，就是这样！咕咚！”陆离瞬间明白他小名怎么来的了，合着他爹就是这么坑儿子的。
　　“那个，枣子不会跳，你那是水声。”
　　“可是我娘就是这么给我说的！”容醉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林世叔，我爹是不是跟素衣姨是亲戚？”简直就是一个属性。
　　林玉珩把头抬着看四方，装作没听到。陆离觉得自己可能猜的没错了。
　　回到林家，已经近中午了，林玉珩便去做饭去了。
　　“离哥哥，阿花它要当娘了！”
　　虽然林家屋子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林玉珩有个不大的书房，却有许多书，而这也是陆离待的最久的地方。
　　陆离本来挺认真的在看书，而容醉的嗓门伴着开门声撞进他耳朵。
　　“离哥哥，跟酒儿去看看好不好？”容醉个子矮，只能把头搁在桌子上。
　　“酒儿自己去玩好不？等哥哥把书看完。”陆离继续翻着书，虽然他只有十二岁，但是他从小就被子佩教育“‘一日不读书，胸臆无佳想。一月不读书，耳目失清爽。’”
　　“可是我娘给我说当初就是陆世伯装着衣冠楚楚，书生气质的把子佩姨从娘亲手中抢去了，每次说起来，我娘都捶胸顿足。” 容醉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陆离。
　　陆离只觉得容醉几句话已经把曾经在他心里温柔贤惠的素衣姨给抹的干干净净了。陆离还是继续看着书，容醉继续把头放在桌子上，然后左一摇右一摇。头上两个发髻上的小铃铛也叮当叮当响。陆离也伴着这铃铛声继续读写。
　　“吃饭了，离儿，酒儿。”林玉珩在厨灶忙弄好一阵子终于把饭做好了，自从素衣逝后，林玉珩的厨艺已经进步了很多，虽然每次出锅的菜都是灰色。
　　林玉珩把饭菜端到小院的桌上后，走进了书房，看到容醉头扒在陆离肩膀上，而陆离坐在一旁较矮的板凳上不动。林玉珩一看知道自己女儿肯定打扰了陆离看书，扒桌子上睡着了，而陆离又怕把她弄醒了，又抱不动她，所以干脆就坐一边让她靠着。
　　林玉珩上前把容醉从陆离怀里抱起来，陆离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容醉起床气大，只要没睡醒，谁叫打谁，还没有任何特例。

　　容醉是被自己饿醒的，她娘说过，民以食为天。所以，每次她娘饿了的时候，她觉得她娘的天像塌了一样，现在她也一样的感觉。

　　睡眼朦胧的起来去小水缸打水洗脸，然后自己梳头穿衣。打开门时，太阳已开始西去了，她跑到书房去，发现那没有陆离的身影。她又去找爹爹，打开房间，看到爹爹在睡觉。嗯，爹爹下午要教离哥哥学问，肯定累了。容醉又把门关上。她看了看西落的太阳和还在窝里准备当娘亲的阿花，然后跑了出去。
　　陆离还是像往常几天一样，上完课一声不吭的跑回陆家，然后打水擦桌子，打扫庭院，尽管，没有灰尘。

　　陆辰逸和离子佩是安葬在一起的，就在那葡萄藤旁。归隐田园，安然清净。

　　容醉到陆离门口时，看到陆离还在整理屋内的桌椅，门外有几个孩子，他们是村子里的一群“小霸王”，家里的“独苗”，容醉一般都是能有多远就离他们多远。
　　“陆离你给我出来！别当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打一架！”
　　说这话的是里正的孙子李蒙，也是屋里的“独苗”，在家里是要什么给什么，因为是里正的孙子，所有大人孩子都会让着他巴结他以至于他在村子里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这时容醉看到陆离站在街沿上，沉默。
　　“想不想小爷我保护你！交点东西，我保证你以后不被人欺负！”李蒙见陆离不吭声，继续对他说着。
　　李蒙心里其实挺憋屈的，所有小孩都巴结着他，就唯独陆离和容醉从不把他放眼里。他爷爷每次在他犯错时提棍打他都会问他怎么不跟陆离学学好的。李蒙心里的憋屈一次比一次积的多，终于蹲了几天，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就召集了几个伙伴，想给陆离一个“难忘”的教训！
　　“我不需要！你立刻从我家出去！”陆离声音不大不小。
　　李蒙在一旁觉得特别扫面子，所有伙伴都在这，陆离直接一句就拒绝了！李蒙火气就上来了“你不需要那你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李蒙大陆离一岁但是长的却比陆离高的多，在村子小孩中间打架也算狠的。

　　李蒙冲上前去准备抓陆离给他一拳。
　　“李蒙！你给我住手！”

　　刚好赶上！容醉心里舒了口气。

　　一声大吼把李蒙吓的一跳，转过身看到他爷爷在门口站着，一脸严肃的瞪着他，李蒙吓的一哆嗦，撒腿想跑，结果衣领被里正一提，就跑不了了。
　　“回去给我闭门思过！三天不打你就要上天啊！”里正提着他孙子就走了，而其他的孩子一看情况不对，就都跑散了。
　　“离哥哥，酒儿聪明不聪明？”一个小脑袋顶着两个发髻出现在门口，容醉看着陆离。
　　陆离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容醉一直等着陆离夸她，结果没想到陆离转身进了屋。她追了进去，看到陆离坐在桌前，不说话。
　　“离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是为什么？”容醉站在他面前问，“我娘让我做每件事情的时候都要想为什么而做这件事情，我吃饭为了要长大，我写字为了学学问，我娘走了我不哭是为了不让爹难受。”容醉顿了顿，
　　“可是....我不知道....你每天回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