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莫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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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莫航
“哈哈哈哈，我们仨一起出的点子就是不错！”宋空夏捧腹大笑，她吃了一口肠粉，差点就噎着了。今天蓝牙音箱一事之后，宋空夏硬扯着她俩出来，说要开一个庆功宴。说到底，还不是就是在学校附近吃肠粉而已。
“就你鬼主意多……”黄雅婷笑出来。
“你不是也有参与讨论么！”宋空夏把黄雅婷的马尾一扯，把她的发圈扯了下来。黄雅婷伸手拍了一下她脑袋，两人开始追打起来。李郁歌一直没说话，看着两人追逐打闹的身影，也就笑笑而已。
这次的蓝牙音箱的主意，其实就是三个人一起想的。
最开始是李郁歌说起自己班上那蓝牙音箱的事，宋空夏一拍脑袋，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至于实行的，就是宋空夏了。她们就预料到，徐岚那性格，肯定会找李郁歌麻烦。所以这播放的工作，还真不能交给李郁歌。宋空夏坐在1班最后一排，跟2班讲台的距离不远。她用蓝牙连了那蓝牙音箱，之后就播了那段音频。至于那段音频，其实是处理过的。
这三人里，电脑技术最好的就是黄雅婷了。首先让宋空夏录音，然后黄雅婷处理过那段音频之后，根本没人能听得出那是谁的声音。最后让宋空夏这么一播，整个计划就成了。
这件事结尾就是，英语老师原谅了徐岚，把蓝牙音箱拿去维修了。可是徐岚这件事，就从班上传了开去，传播的速度远远比李郁歌那事来得快。
徐岚这几天那副吃瘪的样子，不仅是李郁歌，连班上对她没有好感的人，都觉得挺痛快的。但是李郁歌没有表现出感情的起伏，对她们议论徐岚的事情，只是笑笑而已。
虽然她们仨知道，这徐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场战争，不管是漫长还是短暂，她们都得抵抗到底。
第三节课下课，早操时间到了。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欧阳甜等一众姑娘都躲到树荫底下，因为只有那儿才有遮挡。
李郁歌倒是觉得没啥所谓，她很认同黄雅婷说过的一句话——“只有站在太阳底下，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她穿着长袖运动服，因为运动服大了一码，所以她的袖子比手还长，她在等待的时候都能把那袖子甩来甩去的。
“郁歌，你怎么这么傻呢？”欧阳甜推了郁歌一把，郁歌疑惑，这动作很傻吗？不经意地，她又甩了几下。
“你在干嘛？”突然有人在郁歌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吓得她差点扑倒。她回头看了一眼，邵逸华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郁歌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地理理头发。
“我看你这甩手袖的……挺有趣的。”邵逸华看着她甩来甩去，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李郁歌白他一眼。
“就觉得说，你这样挺好笑的。跟我姐不一样，她不会这样。”邵逸华突然把李郁歌的马尾拿起来，笑着说，“你的马尾跟我姐倒是一样。”
“我又不是你姐。”李郁歌嘀咕了一句，邵逸华问了一句她说什么，她又把头低下去，不说什么。
“好啦。”邵逸华突然轻轻用手掌按了一下李郁歌的头，那瞬间，李郁歌突然觉得自己像踩空了楼梯一样，心跳停了一拍。她感觉到自己的头上覆上了一只温暖的手掌，而手掌传递的那份温暖又顺着头顶，蔓延到她全身。
她回头，阳光底下，邵逸华浅浅笑着。她看到他那胜却万丈光芒的笑容，心头一颤。他并不是最好看的，但是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却让她为之着迷。他嘴边那一粒痣，点在他的嘴边，却时而隐现于她心头。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他在。她也知道，那种悸动，还是存在的。
“都干什么干什么？快点回去，排好队……”林德海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指挥着学生站立。看到林德海大发脾气的样子，欧阳甜一众立刻跑去排队了。李郁歌又看了一眼，也回去排队了。
“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现在开始……”
做完早操回到教室，郁歌拿着水壶心不在焉地去打了一壶水，正准备回去坐下，却被叫住了。
“同学，不好意思。”郁歌一回头，一个男生拿着一叠卷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个男生长得很高，大概1米8几了，瘦瘦高高的身材，脸色有些苍白。那斜刘海下掩盖着的是一双明亮阳光的眼眸，还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蛋。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穿着也很整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侧脸滑入微微敞开的领口，看来是刚跑上来。
“你可以叫一下你们班的语文科代表出来吗？张老师有卷子要他发。”那个男生是这么说，郁歌不再打量他，点点头，转身去叫叶宿白。
跟其他男生喜爱运动不同，叶宿白还是戴着那厚厚的眼镜，一下课就坐在那里安静地在看书，还把书拿得很近，看来近视度数肯定不浅。李郁歌凑近一看，原来他在看《官场现形记》，以前听说过这本书，但是没看过。李郁歌说明来意后，叶宿白点点头，就出去跟那个男生说起话来，接着捧着一叠卷子进了来，开始发起卷子了。
李郁歌刚回到座位上，正准备拿出下节课的课本，欧阳甜却突然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急切问道：“喂，刚刚跟你搭话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李郁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欧阳甜又闪着星星眼，露出花痴的表情：“鱼哥，你觉不觉得他好帅啊！比我们班全部男生都要帅。”
“你不是觉得莫航很帅吗？”李郁歌淡淡道。
“我现在觉得这个男生帅多了……不知道什么来头？”欧阳甜不解。
李郁歌略一沉吟，道：“张濛湘老师只教两个班，一个是我们班，一个是隔壁一班。估计他是一班的学生，甚至有可能是一班的语文科代表。”
“你说得有道理啊！只不过，如果他是语文科代表的话，那可比叶宿白那书呆子帅多了！”欧阳甜点点头，然后又兴奋地抓着她说了好久。可是郁歌只是笑笑，低着头，没有答话。
教学楼后、行政楼楼下的自主空间旁植了几棵芒果树，虽然是观赏性芒果，但是却在这夏日长得很好。听说之前还有学生闹着玩去摘了，尝了之后发觉味道苦涩之后，便也没人再去打那芒果的主意了。
李郁歌、宋空夏、黄雅婷三人又坐在那自主空间，她们今天吃饱饭之后，发现小卖部新出了一种曲奇饼干，便买了来一起吃，算是饭后甜点。
“哦，那是程林。我们班语文科代表。”宋空夏往嘴里送了一块饼干，嚼了两下，对李郁歌和黄雅婷说。李郁歌大致形容了一下今天来他们班的那个男生的外貌和声音，宋空夏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这样啊，那我没猜错，他果然是语文科代表。”李郁歌笑而不语，估计欧阳甜也打听到了这事了。
黄雅婷扶了扶眼镜，对她们说：“我好像听说过这个程林，是我们班上有女生讨论过他的事。说他……是校草来着？”
“校草？不至于吧？”宋空夏手里拿着那块饼干，胡乱挥了几下，“帅是帅，可是校草……我们Y中没帅哥了吗？我觉得还好吧。”
“可是依我看，程林长相还真的称得上校草。起码，我觉得我们二班，没人比他长得好看。”李郁歌捂嘴。
“鱼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空夏心里，就只有一个马远道而已。其他男生什么的，都不过是浮云罢了。”黄雅婷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你……黄雅婷你说什么啊！”宋空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是恼羞成怒了。她又跟黄雅婷追逐打闹起来，李郁歌趁她们闹着的当头，又偷吃了一块饼干。
又是一节体育课，跟上周的大同小异，跑完圈就做热身运动，做完热身运动就继续复习广播操。
自由活动之后，李郁歌坐在树荫底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搜索一下最近的新闻。这种闷热闷热的夏末秋初，坐在树荫底下还算比较凉快。
“郁歌，我们要不要一起来踢毽子？”安璐瑶朝李郁歌挥挥手，她才发现，她们宿舍的人都在一起踢毽子。李郁歌点点头，走过去看看。除了她的其中一个舍友范红棉之外，其他舍友都在这里。
可是，李郁歌踢得不好，没能连续踢个好几下。这样下来，她也有点累了。她便看着她们踢毽子，自己坐在一边看她们玩闹。看了一会儿，她也乏了，就继续玩她的手机。
“郁歌，我没带水壶，你能不能帮我买瓶水？回头我把钱给你。”是李郁歌的其中一个舍友陆霈筠。李郁歌记得，之前大家还打趣过，说陆霈筠和陆谦都姓陆，感觉就像姐弟一样。然而这两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更别说有什么亲戚关系了。李郁歌点点头，答应了陆霈筠的请求。
李郁歌在mp4里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歌，戴上耳塞，一边哼着最喜欢的歌，一边走向小卖部。每到体育课，学生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小卖部。
小卖部有几个风扇吹，没有外面闷热，又有座位坐，所以常常人满为患。但在李郁歌眼里看来，那年久失修的风扇并不是那么灵光，嘎达嘎达、有气无力地转着。那座位也不多，而且还有点脏。
李郁歌去到小卖部，刚想走去买水。小卖部旁，是学校的侧门，除了放学，没人能通过那里离开。有人倚在那门边，逆着光，只看得到那侧脸。那人把手搭在那门边，向校外的景色张望着。李郁歌觉得这有点熟悉，走上前又看了一眼。
那人突然回头了，她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正午的光芒很刺眼，逆光的那人根本看不清长相，郁歌皱眉，眯起了眼睛。那人慢慢地从光芒中走出来，李郁歌才看清楚了那模样，那不就是莫航么？
这时，李郁歌才好好打量了莫航一番。他留着一头黑色短发，柔顺的发丝流出鬓角，刘海被梳到了一边。他不算太高，估计一米七左右，但是身材比例很好。他的五官并不是那么精致，但他的皮肤白皙，看上去给人很干净的感觉。他的眼睛里有着一般少年所没有的清冷和寡淡，就像一锅没有味道的汤水。他抿着唇，眉头微锁，似有一丝不悦。长袖校服穿在他身上，有些松垮，但是他穿得很好看。
有些许驼背的他，慢慢地朝郁歌走过来。李郁歌不知怎的，对他打从心底里感觉到一丝惧怕。他手上拿着一部掌机，一边朝李郁歌走来，一边单手关掉了。
“你在听什么歌？”他的语速很快，就像键盘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但是他的声音，快速却又平稳，像是用直尺画直线，那种流畅感。
但是李郁歌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问这个问题，还好耳塞声量没有调太大。她摘下耳塞，把其中一个耳塞递给莫航，对他说：“你听听看。”
莫航把耳塞放进耳中，两人共听一副耳机，一起倾听着mp4里缓缓泻出细腻琴声。小提琴和钢琴声交汇，时而如小溪般流水慢淌，时而又如高山般连绵起伏，片刻眼前仿佛又见大海奔腾，海浪拍打岸边。但是琴声中那哀伤的气息是笼罩于二人心头，挥之不去，却又萦绕着，回荡在耳边。
“是神秘园的曲子，我也很喜欢。”一曲终了，莫航摘下耳塞还给李郁歌，“但是一般人，都不喜欢这么悲伤的风格，我却对他们情有独钟。”
“我也是，初中的时候，看了一部韩剧，里面有一首插曲，就是Secret Garden的。听完了之后，总觉得有点唏嘘。”李郁歌叹气。
“王家卫导演的作品《2046》中也用到了神秘园的音乐，我第一次听，就是那时候的事。也是因为神秘园，我才学了钢琴。”莫航平静的声音中，终于带了些起伏。
“你会钢琴？”李郁歌讶异。
“是的，学了好些年吧，也就那样。”莫航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比我厉害多了，我学什么都耐不下性子，也没什么兴趣。唯一的兴趣，大概就是听听歌，看看电影。有的时候，勾起了几分难过的回忆，午夜暗自神伤。这大概就是我好友所说的，中二病。”
“呵呵，中二病。”他看向李郁歌，眼神不再那么冰冷，嘴边起了一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得人心神恍惚。李郁歌此刻明白了，为什么欧阳甜之前那么花痴莫航。虽然莫航不及程林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清爽气质，可是莫航自身那种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干净气质也是无人能及。但是他一说起话来，就自带肃杀氛围的气场，也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吧。
两人陷入了莫名的安静之中，李郁歌正想着是不是要走了，但莫航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上次，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上次……”李郁歌突然想起了上节体育课的事情，低头叹道，“没事，碰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徐岚吧？”莫航突然这么一句，李郁歌惊讶地抬头，“我看你跟她似乎有点水火不容，所以才这么想的。”
“算是吧……”李郁歌不方便说太多别的，莫航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李郁歌想转移话题，想起了上节课，便问：“那……那时候，为什么你会在教室里？不是说，体育课的时候，不准回教室么？”
“我有病。”莫航突然这么冷冰冰地来了一句，李郁歌一头雾水，“我有腰伤，所以不能参加体育课。这是跟老师说过的，所以可以留在教室。”莫航解释完了，李郁歌才懂。他刚才突然来一句“我有病”，李郁歌倒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怎么了。
李郁歌发现找不到话题了，有点局促不安。她不太习惯这种有点尴尬的气氛，也不习惯跟男生单独相处，邵逸华是例外。她低着头，语速有点加快，说道：“那……我去给陆霈筠买水，先走了。”李郁歌话也不说一句，扭头就走了。
莫航也不说什么，把掌机拿出来，一边倚着门，似乎是在打量校外的景色，一边玩着掌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莫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