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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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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先生给我的名单,我将这些人逐个拜访了一遍,从中选出了一个人。
此人姓顾,人都称其为顾大师。
听这称呼就让人感觉有点灵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位算命先生。不过他倒确实是做道士打扮,自称道号:秋风山人。
我跟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直呼相见恨晚。
此人甚是能说会道,在文物鉴别,书画鉴赏上也小有名气。自己也能书会写,业务素质也是可圈可点的,最主要是这人够无耻。
三句话不离钱,可虽然明明围着钱打转却又一个‘钱’字也不当真说出口,实在是高人。
我就想当初我当官的时候要是能遇到他这样的人,聘其为师爷,让他替我出面到处去打秋风,何愁不金银满屋?
秋风山人果然不负此名!
呜呼奈何,现在见到此人,只能被他打秋风。
哎,过程不多赘述了,总之,我将我要他做的说明白了,他将我全部积蓄搜刮走了大半。
因此上他也觉得相见甚欢,相见恨晚,要是早遇到我,他早就脱贫致富了。
哦,忘了说了,虽然此人在业内小有名气,但经济上着实不算宽裕,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早市摆摊卖字,和他的墨宝一起卖的还有些佛珠、手串、廉价玉石什么的。
他的摊子前人倒是不少,不过没有看字的,有的翻捡手串、玉石,有的伸手让他看手相。
好吧,其实他现在就是个算命先生,买他一串手串免费看一次手相,他的手串卖价十块。
老先生在升仙台上卖书卖字,这位秋风山人在地摊上看手相,看来这文化人现年头不好混呐!
我感慨着,跟他将来意一说。
他眼睛蹭蹭就冒贼光,抓住我的手:“兄弟,相见恨晚呐!”
后来他推心置腹的跟我说:“没办法,这年头想当网红的多,想当明星的多,想当书法家的没几个,他已经很久没接到这种像样的生意了。”
于是在一番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推心置腹之后,不几天顾大师收拾了东西北上去帝都了。
我留在西安,剩下的就是养伤,康复训练,以及等待。这番等待是要有耐心的,非一两年难出结果。
我等待的时候雷丰瑜也在等待着。
他已经等待了许多日子。一天又一天,一星期又一星期,一个月又一个月……
金沙萨早已解禁,按说泰山早就应该能回来来拿他那五百万了,但眼瞅着那钱放的都快长毛了,为什么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是不见踪影?
雷丰瑜日日挠着头,挠的头皮都快破了,还是苦思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其实雷丰瑜这番布置不能算错,正常情况下确实是守株待兔的好方法,但是错就错在他还是不了解泰山这个人。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在最艰苦的死亡极限中生存下来,这种人的忍耐力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而他对危险性的敏感度,更是到了一种犹如野兽直觉般敏锐的地步。
我算是半个这种人,我那时不时蹦跶出来,十次六七准的第六感神经,就是这么来的。
而泰山更是这种人中的佼佼者,什么诱饵,什么布置,弄得再隐秘,再小心,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泰山从金沙萨一回国,离着程悦家还好远就嗅到了陷阱的气息,他甚至不用亲眼去看,就猜到了雷丰瑜张着网等他呢。
当时他寻思,反正钱是我的,不着急去取,现在还不到跟你雷丰瑜硬碰硬的时候,且让我慢慢观察着你身边有没有我要找的人。另外我有了正式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了,跟你的较量的范围宽了很多,咱们慢慢玩儿。
泰山这么想着,于是他没有现身,而是悄悄的沉了下去。
就这样,雷丰瑜苦等无果,却又不敢放松,只能一直等下去。
等到他再次得到泰山的消息,已经是近半年以后的事了,那时程航早已经伤愈回非洲当兵去了。
“半年程航都没再理我了!半年来原本策划的非洲投资计划也搁置了!”这天,雷丰瑜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长吁短叹着。
程悦拿了几幅字过来给雷丰瑜看,“瑜哥哥,你看我写的有进步没?”
程悦这些日子结识了几个书法界的人,拜了一个师傅,是一个假道士,整天跟在程悦屁股后面各种溜须拍马,把他说成天上有地上无,前五百年不出,后五百年不遇的书法奇才,说到激动处还要挤出两滴激动的眼泪,称中国书法的振兴,就靠程悦了。
整个就一骗子!
不过雷丰瑜倒不反对程悦跟这个骗子混在一起,这骗子也就是为混点钱花,有这么个片子哄着程悦每天练字,总好过他没事瞎琢磨怎么害人。
心里这么暗想着,雷丰瑜把那几幅字拿了过来,看了看,别说这些日子程悦的字还真是有不少长进。
其实程悦学习书法已经有一年多了,早在那次在西安他发现雷丰瑜喜欢程航的字,那时候起他就开始学习书法了,只不过他心不定,各种患得患失、气急败坏,自然就学不成什么,最近程航走了,甚至都没再跟雷丰瑜联系过,程悦心里自然舒坦了,再加上有人成天的夸着、哄着,也就真学进去了。
“这瘦金体写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雷丰瑜也不由得赞道。字里行间竟觉得颇有些程航字体的模样。但也只是模样,程航的字里那种飞龙在天的洒脱和力量感却是没有。
听雷丰瑜夸他,程悦越发的自信满满,“我师父也说,我这字拿出去,多少成名的大家都要无地自容了。”
呵呵,雷丰瑜心里暗笑,那假道人还真会捧人!
但抬眼见看着程悦此时脸上的表情,却不由得一愣。
程悦现在和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程悦虽然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他这个人因为一直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住院,没有正经读过几年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所以他内心里其实没什么自信,因此造成了他性格,外表温顺小白,内里狠毒乖张。
但在最近这半年来,程悦的气质似乎有了点变化。
程悦好像变得自信了。在被人没事就灌输他是上有地上无,前五百年不出,后五百年不遇的书法奇才之后,他自信了,不光是自信,甚至是有点膨胀了,真觉得自己肩负着中国书法的振兴的重任了。
此时的程悦就是一幅自我嘚瑟,屁股往天上撅的表情,雷丰瑜看着他这表情突然间有点恍惚。
这种表情,好像在哪见过。不是那什么虚无缥缈的上辈子,就在自己切切实实的现实中见过的。
对了,程航,是程航!
有那么一两次程航脸上有过这种表情。记得最清楚的是程航赢了那副高尔夫球杆的时候,他躲到没人看到的地方,摇头摆尾自己嘚瑟,那时候的表情,就是这样!
记得还有一次,那次是因为陈锦堂的事两人吵架、离家出走,后来和好了,程航回家时那种好像翘着尾巴得意洋洋的猫一样的嘚瑟样子,也是这样!
原本以为程航、程悦两兄弟没有一点相像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在神态上竟然有那么几分像了!
“瑜哥哥,你说好不好?”程悦问道。
雷丰瑜回过神来,“什么?”
“我是说,我办个个人书法展,你说好不好?”程悦说道。
“好啊。”办书法展不就是出钱吗,对雷丰瑜来说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你说书法展在哪里办好?咱都要请哪些书法名家来出席?咱要不要请电视台、报社记者……”
程悦正在这大言不惭的叽叽歪歪,洛子长走进了雷丰瑜的办公室,“老大,你一直关注的那个项目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