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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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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江南,花满楼的小楼。
房间正中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双手撑着脸颊的女人,对着桌面上两张大小不一的纸叹气。
这个女人就是路敏若。自从‘紫禁之战’后,她跟花满楼一起来了江南。那时司空摘星酒喝完就跑了。陆小凤和他们在京城外分道扬镳。欧阳情和孙秀青则留在了京城作伴,一个养伤一个养胎。
而庄主,路敏若并没有见到他人。听吴老有透露一点,庄主安葬了叶孤城,之后有事回了万梅山庄。
所有人都步入了新一段的生活,只有小栗子的事到最后也没个头绪。成了路敏若心里的一个结。
门口传来哒哒上楼的声音。路敏若似乎没注意到,还在低头唉声叹气。
花满楼进门听到,好笑道:“怎么,你和朱停的‘研究’又遇到困难了?”他身上衣摆处还有一点水渍,是刚浇花回来。
以前说过,路敏若想要请朱停做‘暴雨梨花钉’,并且提及自己可以画出图纸。在来江南的路上,她就兴致勃勃的找了碳笔来画。中间因为没橡皮可用,浪费不知道多少纸张才弄出一份看得过眼的。可惜寄出去没几天,就被朱停一封信打击了自信。
里面询问路敏若所说的‘弹簧’要用什么材质,‘回力’不够怎么办,如何让多数银钉一次性发射及它们之间的最小尺寸等等一列技术问题。路敏若傻眼了。
后来她就落尽了一个名叫‘机关术’的黑洞,爬都爬不出来。
“求别提!”路敏若哀嚎一声,抱头趴在桌面。
花满楼洗完手,拿着毛巾擦干净。笑道:“我让二哥帮我去打听‘暴雨梨花钉’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他走到桌边单手去碰茶壶,食指最先感到的是刚好能入口的热度 。
路敏若猛地起来,道:“真的?”她算是怕了朱停了。小学生都没他这么多问题,物理考试都没他这么烦。
“真的。”花满楼把倒好的茶,放在路敏若面前。他道:“所以别叹气了。女人生气会变老。”
路敏若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又匆匆收回。这句话虽然有一定的科学依据,但也没那么快实现。何况男人知道什么‘生气变不变老’。说这句话,就是为了阻止女人生气。
路敏若喝口茶,道:“你听谁说的?”
花满楼坐下道:“陆小凤。”
“他怎么跟你说这个?”
花满楼微笑道:“陆小凤要讲故事,自然会说出一些感慨。”
陆小凤有许多故事,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别人的。没有人像他一样会遇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事。
路敏若一顿,扫了眼桌上的那张小纸片。道:“你很喜欢听他的故事?”
花满楼笑道:“有一个闲不下来的朋友,来给你讲他外面的经历。确实是件很能丰富见识的事。”
说完这句话,花满楼不知为什么觉得气氛不大对。
路敏若眯起眼睛,对刚才迟疑的事,心里有了决定。
“其实刚才我叹气不是因为朱停,而是我收到了陆小凤的来信。”路敏若拿起桌上那张小纸片,把另一张正常大小的纸折起来放进衣服。
花满楼喝茶的动作停下,道:“他又遇到麻烦了?”
路敏若道:“他去了一家赌坊,调戏了人家赌坊的老板娘,被老板抓住扔在野外一夜。起来后成了杀人犯正被追杀呢。”
花满楼忍着笑,道:“他这么写了?”他猜事情定然不像她说的这般,不过却也应该差不离。陆小凤是花满楼的朋友,朋友是什么性子,作为朋友自然了解。
路敏若撇嘴,道:“他就写了四个字,‘银钩赌坊’。”
银钩赌坊,新的剧情。
正如花满楼所说,陆小凤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原本路敏若还想带花满楼去看看她用在京城赌坊赢到地,换来的江南的住所。地契都收到了,如今也只能延后了。
路敏若刚才说的是剧情开篇,陆小凤被他的‘好朋友’方玉飞带去了银钩赌坊。他们在赌坊里碰见了一个像冰山一样的美女。方玉飞激将他说‘碰冰山会得冻疮’。陆小凤好胜心一起,便上前勇攀‘冰山’。
要说男人中了激将法、美人计路敏若都不会奇怪。但是如果被抽了两个耳光还不长往上扑的话。那路敏若只能说句,该!
活该的陆小凤,在‘扑’的时候中了迷药被扔在野外一夜。起来后就成了杀害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之子玉天宝的凶手,和在城里犯下的‘杀人越货、□□民妇’八个案子的罪犯。
引来西方魔教的‘岁寒三友’和朝廷的捕快两方的抓捕。
花满楼摇头笑了笑,不语。如今他开始好奇路敏若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了。只是她不想说,他便放下自己心里的探究的欲望。
过了会听见路敏若道:“我们去银钩赌坊吧。”
花满楼诧异道:“你要去救陆小凤?”看路敏若的样子,就知道陆小凤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去主动找麻烦。
路敏若才不是去救陆小凤。她抿了口茶,把手里的小纸片给花满楼道:“你看看就明白了。”她说的‘看’自然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手’。
花满楼了手指摸过纸面,心里温暖而又无奈。这张纸上的字是被用蜡涂过的,故意做这个是为了给他‘看’。显然这点被路敏若发现。
“那你要什么时候出发。”花满楼道。
路敏若脸上忽然浮起一丝不怀好意,语气却正常道:“明天吧。下午我要去买点东西寄给陆小凤。”
吃过午饭,路敏若和花满楼出门。
花满楼去和花家派来照顾他的人道别,路敏若独自一人进了一家大药房。一股浓郁的中药香扑面而来。
路敏若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药店。想到一会要买的东西,她手覆上后颈,显得有点尴尬。
药房的伙计在柜台里,抬头眼睛一亮,问道:“姑娘你买药还是看病?”
路敏若左右看看,道:“这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伙计笑道:“这会正是咱们的吃饭时间,所以就我一个人在这。您要是哪儿不舒服?不严重的话就上那边休息一下。”他手指着路敏若右手边。
路敏若顺着伙计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挂着门帘的房间。门口靠墙边有一个五六人能坐的长凳子。她回头,再看伙计身后的几排药柜,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伙计见路敏若只看不说话,试探叫道:“姑娘?”
路敏若看他,轻咳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壮阳药。”
伙计脚一软差点摔倒,他顺着柜台爬直了道:“姑,姑娘,你要这要干嘛?”
路敏若连忙伸手示意他放低声音,道:“别那么大声。买药当然是给人吃了。”
伙计脚再一软,努力撑住道:“这是给你家相公买的?”
路敏若狐疑的看了伙计一眼,道:“不是。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一个姑娘会不好意思。”
幸好伙计这次有了准备,才能保持站姿不变。心道您不好意思,还一个人来买壮阳药。
路敏若这会确实是脸皮薄,她压低声悄悄道:“你们可是这里最大的药店,别告诉我没有。”
伙计也压低声悄悄道:“有是有,不过做好的药都被锁在柜子。钥匙只有掌柜的有。我建议您这种事还是食疗比较好。”
路敏若眼珠子一转,道:“那有那种明显一看就是壮阳的食疗方子吗?”
伙计道:“……我们有温和的。”
路敏若凶道:“你是买家还是我是买家,快点。”
伙计苦着脸从柜台下磨蹭了好久,终于在路敏若的催促中拿了张纸出来。
路敏若接过来,一眼看去全和泥鳅一样弯曲的字。
伙计在一旁小声道:“您拿反了。”
路敏若单手握拳,放在嘴边清清嗓子。她把方子还给伙计,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把这方子给我写到这张纸上。就这种字就行。”
方子上的字这是药店和大夫之间的特有的书写特色。路敏若本想写一张正楷字,又想到她看不懂陆小凤也看不懂。等他特意找认得的人问后,发现竟然是张壮阳药,那一幕一定能把人笑死。
伙计的本事不错,真的把药方誊写下在纸条上。路敏若心情不错的给了伙计银子,拿着药方走了。门口正好碰到一个留着胡须中年男人。对方向路敏若一笑道:“姑娘慢走。”
路敏若愣了下,回道:“哦,谢谢。”
目送路敏若离开,中年男人转身进了药房就道:“路姑娘来买什么药?”
伙计正捧着银子,站在柜台内欲哭无泪。一见中年男人,立刻扑出去抱着中年男人喊道:“爹!我把那方子开给了‘七少爷’,六少爷要知道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掌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