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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自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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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的奔波,黄昏将至之时,冰凝一行人终于进了城。
牵着马慢慢走着,只见路上的人皆目不斜视,直来直去地像是在躲什么似的,和不久前熙熙攘攘的街道与人群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冰凝看着路人眼中的慌张与不安,面带疑色,侧头对吟风说道。
他也点头:“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儿,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是集市收工回家,正忙活热闹的时候,可今天却只剩下三两个小贩还没收拾好,真是冷清了许多。”
雪烟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念一转,便向一个正在收拾馄饨摊的小贩问道:“小哥,今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人人都这么急着赶回家啊?”
“这个……小姑娘你外来的吧……”小贩一听,顿时面色一变,身体也不由僵了一下,“我劝你还是赶紧找家客栈住下吧,不要在街上逛了,容易出事!”说话间,他还不时朝四周张望。
“出事,这好好的走路还能出什么事?”雪烟灵机一动,装出一脸乖巧的的样子,又问道。
小贩欲言又止,可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还是告诉了她:“你不知道。”他压低了声音,还将手挡在嘴边,“最近龙吟山庄里出了大事,还死了人,这不就在到处抓疑凶,弄得人心惶惶的!”
“真的?”雪烟也吓了一跳,话便脱口而出。
“可不是!小姑娘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快住店好些。”说着,他急忙忙地收拾东西。
“那谢谢小哥了。”雪烟嫣然一笑,那里还有豆蔻年华该有的单纯,分明是不合年纪的妩媚。
“啊…没事…没事!……”小贩脸一红,摆摆手,背起东西便急匆匆地走了。
真是蠢货!她撇撇嘴,白了那一路小跑的身影,朝冰凝的方向走去。
“你还真是聪明可人。”冰凝微微牵动嘴角,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谢小姐夸奖。”
“可问出什么了?”
“那小贩说,是龙吟山庄死了人,正在抓捕疑凶,所以才会……”
“什么?!”还不待雪烟说完,吟风不由惊叫出声,“凝儿,我们快赶回去看看!”话音未落,他便跃上马,大手一拉,又将冰凝拽上马,扬鞭而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赶到了龙吟山庄门前。
镏金的朱漆大门早已失了往日的光彩耀人,惨白的绸缟横挂于府门之上,只有门前的白色灯笼闪着恍惚的光。
橘红色的夕阳即将隐没天边,余晖却将整个宅邸笼罩在一片深深的死寂之中。
还不待冰凝出声,吟风已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拍门。
远处的夕阳已完全沉没,一切都笼上一层蒙蒙的灰色。吟风用力的叩门,可大门还是紧紧地闭着,只从门缝里微微透出昏暗的光亮,却听不到一丝人声。
“吟风,不要心急。”冰凝缓步走过来,轻轻将手扶在他的肩上。
话虽如此,但冰凝也清楚地明白,这次死的人,绝不会是一般的人物!否则,龙府也不会满府素娟,更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到处搜寻凶手。
“凝儿……”吟风身体微微颤抖,将冰凝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继续用力拍门喊人,“来人!快点开门!”
她不再多语,只是默默站在他身侧,因为她知道,无论是谁出事,他都将受到极大的打击。失去父亲的悲恸,抑或是失去妹妹的心痛。
大门被缓缓从里面拉开,来人是一名身着丧服的家丁。见是自家公子回来了,不由收了收脸上的悲痛之色,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那奴仆高声喊着,便朝院里跑去,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礼了。
不一刻,龙战自内院走来。
他身着深色锦缎绣袍,步子迈得很慢,面色明显凝重,只有残阳的浅红在他脸上映出微暖的色调。
“爹!”吟风心中一沉,旋即迈开步子跑了过去。
冰凝心中亦是一震,不是龙战,那就只可能是……
可是,有剑雪保护,还有谁可以暗中下手?!
“风儿,随我来。”龙战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口气毫无波澜。他说完,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爹!是谁?!”这一问,怕只是自欺欺人的明知故问,“真的是吟溪……”
“随我来吧。”龙战停下,目光顿在冰凝身上,“来人!把冷冰凝扣下!”他异常冷静地下令,可家丁却忌惮吟风的怒目而视而不赶上前。
“凝儿?!不可能!爹,这不可能!”吟风险些一个踉跄。
“我的人呢?”冰凝面不改色,径直地走向他们,“我要见他们。”
“你现在是自身难保,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提出要求?”龙战转过身,冷冷地瞪着她,虽然毫无妥协之意,但却还是输了气势。
“就凭我可以找到凶手。”冰凝浅浅地笑,好似优雅的天鹅,神圣不可侵犯。
“你就是最大的疑凶!”龙战怒目圆睁,气焰顷刻涌上来。
“呵呵呵呵。”冰凝只笑不语,看着他编排的戏码。
“凝儿?”吟风此刻也进退两难。
龙战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声音也带着危险气息:“你在笑什么?!”
“你不过是想拆散我和吟风,不是吗?”她毫无畏惧地直视他,灵动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胡说什么?!你害死我儿!还敢狡辩?!来人,把她拿下!”意图被看穿,龙战发狂地怒吼。
“用自己刚刚死去的女儿来阻挠儿子的婚事,龙庄主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主人,真可谓是‘思维敏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推测,是龙庄主为了要拆散我与吟风,才设了这个局?”冰凝不紧不慢地说,气得龙战面色铁青,“而说不定,抓捕疑凶根本就是作给外面的人看的,为的就是要将我……”
“凝儿!不要说了!”吟风过来拦住她,“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爹只是太过伤心了。”
“吟风,你不懂。”冰凝躲开他乞求的目光:他为了拆散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后半句话,她最终不忍心说出口。
“凝儿…求你……不要这样,我不希望看到你和爹……”吟风神色痛苦,一边是他心中至爱,一边是他心中至亲,这样的针锋相对,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风儿!你今天就亲手杀了这个害你妹妹的贱人,为她报仇!”龙战冲口而出,语气不容反驳。
吟风急忙将冰凝护在身后,隔绝了她与龙战间的视线:“爹!我相信不是凝儿!他不会伤害吟溪的!”
“逆子!你还敢护着她!我连你也……”
“戏可不要演过了,到时候没办法收场,可是会很难看。”冰凝凉凉地说,毫不在意龙战盈满杀气的眸子。
“我要先见见吟溪。爹,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吟风语气坚定,“说不定,事情并不是您想得那样。”
灵堂外。
两侧皆是白衣素篙的家丁与侍女。
此刻,已没有一丝夕阳余晖,只剩下暗色的天空,阴郁凝重。每扇大门都紧闭着,只有前方的灵堂闪着昏暗的烛光。
“吟风……”冰凝心中只剩担心,看着他满眼满脸的痛楚,她只觉心如刀割。
“为什么会这样……”似是喃喃自语,吟风缓步迈进灵堂,目光自始至终盯着正中已死去的龙吟溪。
“啪!”一个清晰的掌印顷刻印在吟风的脸上,“振作一点!”冰凝忍着心痛甩手,一个耳光似乎让他重新找到了焦距与意识。
“凝儿?”吟风停下步子,好像除了感到他身边冰凝的存在,再无其它,“真的,是吟溪吗?为什么会是吟溪?……”
“冷小姐,请你回避吧,我们父子还有话要说。”龙战横眉紧蹙,示意下人将冰凝带出去。
“等一下!”她冷眼等着上前下人,然后朝灵床走去。
龙战心下一惊,大声喊道:“你干什么?!”
“龙庄主何必心急,我不过是想知道龙小姐真正的死因。”冰凝微微展开一个冷笑,并未理会他的阻止,来到龙吟溪的尸体旁边。
“不必了,我庄中自有人查找真正的原因。”龙战语气强硬,眉宇间透着霸道。
只见冰凝却也不怒,倒像是找到了什么破绽,嘴角微微勾起:“莫不是龙庄主怕我查出什么来?”
一番仔细地查看之后,冰凝终于得出了结论。
“凝儿?!”吟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自信的脸,轻声唤她。
“敢问龙庄主,您得出的死因是什么?”冰凝向前垮了一步,眼中微微闪着晶光。
“……”龙战脸色酱紫,良久不语。
“自缢。”冰凝一出口,四下惊骇。
“凝儿,你说什么?!”吟风惊诧地扳过她的肩膀,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