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神圣的习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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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炸裂天际，她手一抖，被对面的明教定住了。
“奶妈！奶我奶我奶我奶我……我死了……”风华绝代的背影躺尸了，回到复活点，之间近镜头的二小姐顶着一张迷之丑的脸，用徒弟弟的话说就是好像是男扮女装……她绝不承认自己的审美有问题。
手机铃声响起。
“外婆，啊？我要去吗？好吧，那我在门口找你。”
退出游戏，叶凉京把短裤汗衫扒下来换上外出服，跨上自行车。
迷之音乐越来越响，炮竹的声音没有停歇，这家院子的大门敞开，人来人往的。
将车子停在路边，“外婆，这也是我们亲戚？”印象中从来没有过来串过门。
“我们这辈的，连你妈都不走动了，你怎么会知道。”
“谁‘走’了？”这里过世说成“走”，表示人去往另一个地方，而不是死去消失了。
“我的远方表哥。他也算寿终正寝，走得没什么痛苦，他家的孩子厚葬了老人，不管近的远的亲戚都请来了。你在家自己免得做饭，这么近过来见见亲戚也好。”外婆内心的话其实是，万一有风华正茂没恋爱的小子呢……
“哦(⊙o⊙)”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大家并没有特别难过的样子。
外婆把她的齐肩发理了理：“好多亲戚你都没见过，等会嘴巴甜一点，别呆头呆脑的像个锯嘴葫芦。”
“知道了。”苦着脸：“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来了。”
外婆拉着她往里走，边走边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懒？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那是宅不是懒啊(⊙o⊙)”努力为自己辩白着：“我在家有事情要做啊又不是躺着不动，懒和宅是有区别的啊。”
开席时间到，俗称“豆腐汤”。
刚才还热闹的场面随着一个像道士的人凝重地一挥手，瞬间安静下来。从大厅到院子整整齐齐地摆着方桌，所有来吊唁的人都端坐在位子上。
主人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后，他端正肃穆，眼神望着虚空，充满虔诚地开口。
那是一段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的话。啊，不对，是唱出来的。这是在念外婆表哥家的族谱了。念完以后他说了什么就更不得而知了，大概就是每个主持白事的“艺人”都有不同的说辞，小时候她曾经去过一位亲戚的葬礼，听大人说过。
虽然听不懂，但是叶凉京却肃然起敬，胸中一股既感动又惆怅的情感涌动着，仿佛自己也是逝者的亲人。
进行了这样一场仪式算是结束了。大家十分热络地开饭，恍如隔世一般，十分珍惜还能有如此鲜活的生命。
在座的晚辈被长辈互相介绍着认识，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感情也变得淡漠起来，好多亲戚之间都没有见过几次。外婆也和她的小伙伴们聊起了逝者的往事和她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叶凉京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没啥可说的……
埋头苦吃着……
正在她吃完百无聊奈，度秒如年的时候，门口进来两个人。
一个青年和一个穿着服务生背心的年轻人匆忙进了大厅，在一众坐着吃饭的人群中尤其显眼。
她看见他们和主人家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年轻人穿着T恤出来，和青年在灵像前敬了一炷香，然后垂头丧气地被长辈训了半天。
青年在自己亲戚那一桌坐下来吃饭。之所以特别注意这个青年，是因为和周围一众年龄偏大的亲友的衬托下，他显得比较稀有了。物以稀为贵……
但是她一点也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了。
赵天宝边吃边东张西望这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时，注意到她了，有点惊讶。但是他不会愚蠢到在家族亲戚面前对她说：嗨，你好，昨天你醉倒在马路上是我把你送到宾馆哒！
“她昨天一直闭着眼睛，根本没看到我，一定不认识我。”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由自主地正了正衣领，把额前有点长的碎发往旁边捋……
桌上的人吃的差不多了，叶凉京告诉外婆自己要走了，实在是无聊到极点了。
“等一会。”外婆早就注意到万花丛中一点绿了：“过一会我和你一起。我去和老姐妹打个招呼就走。”
“(⊙o⊙)哦”撑着脑袋发呆中……
“这是小京？长漂亮了啊。”
“小京？这孩子，上班太累了坐着都能睡着。”
叶凉京被外婆拍醒，“这个是我同年老姐妹，你刚满月的时候你同年婆婆和我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照顾你，那个累啊。”
“阿婆。”在长辈面前，她总是文静又端庄的样子。标准微笑100分。
意识中的二小姐：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阿婆和外婆笑得很可疑？
“你的大外孙回来了，你可得好好招待他。”外婆废话。
“年轻人和我老婆子没话说，这孩子孝顺。他们家豆豆啊……我给他说了声，他就把豆豆找回来了……我们那时候……”
意识中的二小姐：老人家聊天就这样，永远说着重复的话，话题永远跳跃地很快，只要说起来，旁人就插不上嘴……
“外婆，我想回去了。”
“你等会。”
“外婆，我要回去了。你聊着，我先走？”
……
直接没听见她说话。
最后……
那个青年居然走了过来，就在她惊讶地以为他要和她说话的时候，他对外婆的同年姐妹说：“外婆，我吃好了。”
其实，外婆来到她这桌时，他就开始在做心理建设了：认识，是认识的，我可以顺理成章过去了。小心脏好像插上翅膀了一直扑腾着……
一番介绍，互相打招呼。
最后，两个老姐妹边走边聊，两个年轻男女隔着很远地并排走在后面。
“你好。”
“你好。”
……
“你是她的外孙女？”
意识中的二小姐：废话！
“嗯”标准微笑100分夹杂着无聊。
“你的外婆很健谈啊。”
意识中的二小姐：确切地说是啰嗦。
“嗯”标准微笑100分。
……与前面的热火朝天相比，他俩迷之沉默着。
“加个好友吧？”赵天宝打了几遍腹稿，鼓起勇气说。
意识中的二小姐：这把年纪的男女真是直接啊。
“(⊙o⊙)哦好的。”标准微笑100分。
赵天宝悄悄抿着嘴角笑，控制着不要喜形于色。
回去给外婆他老人家按个摩，亲外婆啊哈哈哈。
赵天宝外婆家。
外婆被赵天宝撒着娇推到椅子上坐下，狗腿又卖萌地给她捶背……
叶家。
外婆进来后手脚不停地捡起地板上的杂物规整着。
“小姑娘家家的要学会做家务不然以后嫁人了怎么办？电脑怎么放在床上？会漏电的……”把她刚换下来的热裤短袖家居服扔到了洗衣机里倒上洗衣液，“把这个开关打开。”她哭笑不得地说：“这是我刚出门前脱下来的不用洗啊还能穿。”但是被无视了……
“脏衣服不要堆在那里会生细菌的。”
终于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年轻人是同年的外孙？”
意识中的二小姐：明知故问，你有企图？
“这孩子出息啊，又听话又能干。”
意识中的二小姐：你刚见别人就知道？
“我觉得长得不错，不是花里胡哨的样子。”
意识中的二小姐：所以咧？
“你觉得怎么样？我看你俩聊天聊得挺好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又想介绍给我？”
“你这孩子，这不是聊天吗！”想了想又没好气：“你怎么戒心这么重啊，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把别人介绍给你的人吗？我只不过是看这小伙子和你聊得来……同年说这个外孙啊出息，又孝顺，我看着也觉得很喜欢……”
意识中的二小姐：所以……还不是一言不合就想给我介绍对象？
“好困啊。”叶凉京找个机会假装很疲惫的样子：“唉，工作好累啊，挣点钱真不容易。活着好累啊——”
“小京工作不要太拼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哦，我真的要睡一会了好累啊。外婆你慢走啊，路上小心。”
外婆关上门她还听见她在说：“女孩子就该早点找个人嫁了，太拼命了没有男人要的……”
怪我咯？
从那天起，每逢周末她回老家，总会看见他一两次。一开始她也没觉得奇怪，直到有一天他居然闯进院子里来。
那时候她正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西瓜边吃边发呆，碰巧的是，爸爸和奶奶回来，正坐在里面。
“你是？”她心里一抖，回头看到她爸的模样，那就是一个狐疑啊。
意识中的二小姐：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来找你外婆？”她替他想到了原因。
赵天宝有点蒙圈，嗯嗯啊啊了一会，终于能正常说话了：“是，我外婆不在吗？那我走了。”
叶爸仍旧狐疑：“他是谁？”
“外婆老姐妹的外孙，估计他外婆不在家，他以为到我这里来了。”
“是吗？他外婆和你外婆经常来咱家？”
叶凉京支吾着：“嗯啊。爸西瓜还有吗？”
“还有，多着呢，你要吃多少有多少。”
她吭哧吭哧啃着西瓜，心跳的频率却有点高：这小子来这里干嘛。。
爸爸和奶奶走的时候，给她留下几罐酱菜，老爸还给她带来另一样东西。
“它长得和‘狗狗’很像。”这是只毛色橘黄的小奶狗，和叶家曾经养过的名叫“狗狗”的黄狗非常相像。
“把它养大可以陪你，还可以看见，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爸爸不放心。”
她抱着小黄狗，送爸爸和奶奶离开，回到家却看见赵天宝站在院子门口。
意识中的二小姐：干嘛来了站在这里当门神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尽量显得友好。
“哪里来的小狗，你刚捡的吗？”他的表情相当兴奋，惊喜不似作假。
原来也是个爱狗人士。
“哪有那么容易捡到这么干净的小狗。。我爸带来的。是不是很可爱？”
“嗯。”
自然跟着她进了院子。
在巷子出口，叶爸边倒车边嘀咕：“刚才那小子不是小京的男朋友吧？”
奶奶：“现在不是以后不一定不是啊。”
“闺女一个人住这里我真不放心……”突然很不放心地说：“那小子看着就心怀不轨，妈，你说他会不会趁我们走了杀个回马枪？”
院子里，被叶爸不幸言中的赵天宝饶有趣味地抱着他送给自己闺女的小狗，吃着他带来的西瓜，和他闺女谈笑风生着……
第二天，她给小狗系上狗链，牵着它去遛弯，路上碰到晨跑的赵天宝。
“早！”
“早上好！”赵天宝很热情地打招呼，谁知道叶凉京打完招呼就牵着狗自顾自地散步了，丝毫没有和他继续聊的迹象。
赵天宝跟上去，几乎在原地踏步着跑，小黄狗肥嘟嘟地，走得十分慢，可是黄色的小屁股和小短腿一扭一扭的，让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它太逗了。”
她笑道：“小动物小时候都特别可爱，小孩也是。初生的东西总是挺美好。”
难得听见她发感慨，他试探着问：“你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你是嫌它麻烦吗？”
她侧过头，看着几乎原地踏步的赵天宝，人高马大的，怎么看着傻不拉几的：“人比狗烦的事情多多了。”
赵天宝坚决不让自己认为她是在说自己烦人。
小镇子里的蓄水库让整条乡间小路凉沁沁的，倾斜的堤坝上种了绿色的草皮，满目望去，一片碧绿的海洋，她的头发被风扬起飘落在白色T恤的肩头，琥珀色的眼眸像秋水一般凝视着自己……此刻他脑中的小剧场已经变成了洗发水广告……
走了一会，小狗四肢趴在地上走不动了。
叶凉京和赵天宝并肩坐在草皮上，这里能看见远处辽阔的田野。
“你喜欢这只狗吗？”
赵天宝点头：“喜欢。小动物总是惹人喜欢。”
“给你吧。”说着将绳子递到他的手上。
“为什么？”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曾经我养过一只，后来死掉了。我不打算再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神圣的习俗
